陈梓凌心绪忧愁,下定决心道:“惜露,你和我走吧,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起生活。”
惜露叹息一声,说道:“凌郎能够为我舍弃一切,我很高兴,可是我不能让凌郎为我而身败名裂、无家可回,就算真能逃走,陈氏也会把我们追回来的,远走他乡,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凌郎切莫自误。”
陈梓凌内心挣扎,不知该怎么办好,突然,老鸨推门闯了进来,对惜露说道:“我的好女儿啊,妈妈我实在是兜不住了,有客人非要你作陪,要不就拆了咱们流莺阁,人家有权有势的我们得罪不起,这回你不去也得去了。”
陈梓凌听了生气地问道:“是谁让惜露作陪?”
老鸨看了看陈梓凌,虽然不敢斥责,可也是阴阳怪气地说道:“陈公子这就为难我了,我怎么好透露客人的信息,这要是传出去,我流莺阁还开不开了?”
惜露忙打圆场:“好了妈妈,女儿梳妆一下这就前往,妈妈去和客人说一声,马上就来。”说着送老鸨出去,老鸨边向外走边小声嘀咕:“还陈氏子弟呢,没钱逛什么青楼,要不是看在我女儿的面上,早把你打出去了。”
惜露送走老鸨,回过头来安慰陈梓凌:“凌郎不要在意,妈妈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刚才在别人那受了委屈,来这里发泄一下,凌郎不要放在心上。”
陈梓凌内心苦闷,说道:“惜露不用安慰我,我还没这么脆弱。”
惜露知道陈梓凌心情很糟,不过也只能说道:“凌郎在此歇息,我打扮一下就要出去了。”
陈梓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也没有开口,惜露梳洗化妆,随后离开。
老鸨回到陈游荣等人的雅间,陈游荣见惜露还是没来,沉声询问道:“怎么,还是不来,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老鸨陪笑道:“哪能啊,惜露身体不适,形容有些憔悴,要化一下妆,马上就到。”
陈游荣这才脸色稍霁,对在座的陈流文等人说道:“诸位兄弟别急,等会儿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惜露姑娘的风采。”
陈流文虽然有些不屑,不过不好不给陈游荣面子,只能强压下冲动,等着惜露的到来,陈流武就没哥哥陈流文那样急色了,淡淡然地给自己倒了杯酒,问道:“这惜露真的有荣兄说的那么漂亮吗?”
陈游荣笑道:“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之前,也是兄弟这样怀疑,到底怎么样,我们一看便知。”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姑娘,老鸨走过去虚扶着过来,姑娘走到桌边一个合适的位置,对着桌上的人施礼道:“惜露见过诸位公子。”声音柔韧悦耳。
陈清淮看去,只见一位靓丽的的姑娘站在那里,这惜露姑娘确实十分漂亮,比小萍和嫣絮都要好看一些,长相还罢了,关键是有一种端庄典雅、娇小柔弱的气质,眉宇间似嗔似喜,让人难以分辨,整个人仿佛有一种精致感,让人既想远远地观赏,又有一种抱在怀里疼惜一番的冲动。
陈清淮注意到,这惜露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妥帖到位,站在那里行礼,恰到好处,让桌上的陈游荣等人都有一种她在向我施礼的感觉,众人静静地看着她,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而且表情到位,让人感觉这样一直看下去也没什么不妥。
陈清淮暗道,这样的举止,可不是想练就能练出来的,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恐怕一辈子也做不到她这样,没想到小小的盛祁城会出了一个这样风采俱佳的人物,这要是哪家的小姐,不知道求亲的人得争抢成什么样子,可惜现在流落风尘,真是天妒红颜啊。
再看其他人的表现,陈流文看得目瞪口呆,看样子口水随时能流下来,陈流武也很震惊,实在是没想到惜露这么好看,陈潮师看得脸色有些发红,有些羞涩的样子,陈游荣则面露欣赏,他不是第一次见惜露了,早料到其他人有什么反应。
只有陈清淮在欣赏一番后,面露惋惜,有些慨叹命运的无常,惜露将这些一一看在眼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惜露怠慢了诸位公子,在这里自罚一杯酒,向各位公子赔罪。”
老鸨从****那里拿过一杯酒,递给惜露,惜露端起来扬起脖子一饮而尽,露出白皙的颈部,看得陈流文不自觉的身体上前倾,惜露将酒杯还给老鸨,向众人一笑,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
陈游荣早已忘记之前的不快,对惜露殷勤地说道:“怎么能让惜露姑娘这么站着呢,快拿把椅子来!”
****赶忙拿过来一把椅子,惜露没有立刻坐下,柔声道:“惜露才疏学浅,没什么技艺傍身,只会弹一手柳琴,唱一些小曲,为公子们助助兴如何?”
陈游荣说道:“惜露姑娘的琴音和歌喉可是一绝啊,今天兄弟们可有耳福了。”
****帮惜露把柳琴拿过来,惜露抱着柳琴,坐在椅子上开始唱小曲,琴声淡雅,歌声软柔,这可不比戏曲,即使是门外汉,只要不是聋子,都能享受这美妙的声曲,就连陈流文都不再是那副色授魂与的样子,这种享受,让人不由得拍案叫好。
连陈清淮都生出一种时时来听一听的心思,难怪许多人都对青楼情有独钟、流连忘返而不顾家里,实在是温柔乡啊,当然,现在没办正事,可能还体会不出来,等到在这里过上一夜,被伺候的面面俱到、舒舒服服的,那就真的能抓住大部分男人的心了,和这里比起来,自己前世听说的海天盛筵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就是封建社会吸引人的地方,就好比前世中国的首富,也不会比印度的一个县级高种姓土财主过得舒适一样。
而此时,在流莺阁内四处徘徊的陈梓凌,隐隐听到琴音歌声,知道是惜露在献唱,内心中的难过、嫉妒、自责不住地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