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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走进黑暗

门里面的人们被可怕的景象惊得紧张地站着,门外面的人,或者说怪物,却微微摇摆着身体想要进到里面来。

门口处林风的奇怪行为让大家更紧张,担心接下来他会被怪物袭击而发生可怕的事情。

这个怪物的确是小区里的保安老张头,不过是变了样的老张头,枯瘦的身材显得阴森恐怖,尖牙的嘴巴一张一合没有人声,它似乎正要走进来,一直举着的双臂已经伸进了门框里。狰狞可怕,阴森恐怖,惊骇万分可能是屋里几个人脑子里的唯一感觉了,但他们不全是这样,门口的林风虽然一样震惊,可震惊之余,心里却更奇怪自己并没有恐惧的感觉,他就隔着门槛盯着眼前的怪人,都没去察觉怪人的手指几乎就要触到他的身体了。

“把老李拽进来,砸死那货。”彭杰见林风站在怪物对面,大声喊着对大家说:“现在不能害怕,再怕也没用,咱们这么多人呢。”彭杰,张阳和傅坡他们三个都拿着钢管棍棒,握紧手里的家伙慢慢走过去,走的很慢,脚步却开始坚定起来,彭杰的话起了作用。正当他们要走到门口去拉林风时,只见林风伸手猛然抓住了门口怪物的脖子,并且把它抓举了起来。林风这些动作让他们惊呆了,还没等他们愣过来,林风抓举着这个“老张头”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剩下屋里的人从惊吓变得惊呆。“老李这是怎么了?闹急了啥也不管了?还敢抓那东西。”“老李一下就把那货抓起来了,这么狠?!”“咱们赶紧去帮他,快!”他们晃过神来,担心外面的昏了头的林风会被怪物伤害,带上手机手电等照明的东西,跟了出去,彭杰回头告诉晨辉:“你在屋陪着她们女的。小卿你俩去里屋和嫂子待在一块儿。”

三人出去后用钥匙反锁了门,发现楼道里已经没人了,下面楼梯里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他们一手拿着棍棒一手照明楼梯,循声谨慎地追过去。这时林风一手抓着怪物的脖子,一手扶着墙,他腿还有点麻木下楼梯还有点趔趄,已经快下到下一层楼了。“林风快放开他,别被他咬了。”追过去的张阳大喊着。林风站在楼梯上把怪物丢到台阶下的走廊上,被丢下的怪物脑袋重重的磕在走廊的墙上。他身后的仨人抄着家伙过去,走在下面彭杰本想去扶林风看他是否有事,但看到被摔在下面的怪物晃晃悠悠地又靠近过来,他怒喝一声直接从楼梯上跳下来猛力地踹在怪物的肚子上,举着钢管狠命地砸下去。彭杰手里的钢管约有一尺多长,是卸掉的水管,比较厚实有分量,再加上他体格比较健壮又这么狠命的用力,如果砸在人脑袋上那非得把头盖骨砸裂开不可。单元里的走廊只有几米见方,怪物几乎被踹飞起来的身体撞在后面的墙壁上,脑袋又一次重重磕在墙上。后面俩人连忙把灯光照过去,看到怪物惨白的脸上,黑洞般的眼窝里有一丝微弱的红晕,惨白的额头上有一记不深的棍印凹痕,它的肩膀和脑袋被大力撞在墙上把脖颈都装歪了。可是怪物斜着身子半低着脑地又挣扎地立起来。张阳也不再迟疑,把手电交给傅坡让他照着,和彭杰走过去拼尽力冲着怪物脑袋气夯砸起来。怪物的脑袋简直就像是木头做的,虽然被雨点般狠命的砸着,却并没有完全破裂塌陷下去,只是被砸中的地方开始稍有点瘪,靠在墙上的林风看着他俩摔打那个怪物,却发现这样并没有起到像样的作用,怪物又要挣扎般地从墙上靠起来。于是他走过去,扒开彭杰和张阳,又一把抓住怪物已经歪了的脖子。“啊—啊—”他怒吼着两手又掐又拽又扒一阵玩命折腾,最后把怪物的脖子扯裂开,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被撕裂的脖颈“藕断丝连”,血腥污秽的东西流了满地。他随后一手把身躯的部分摔在地面上,把另一手里的脑袋向楼梯下摔去,圆咕噜的脑袋就像皮球一样在楼梯上传来滚动的声响。旁边的三人被老李的举动和跟前的事情震惊了。地上的没有头颅的躯体上两臂扔在临空乱抓,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僵在那里。

楼道寂静了,林风和旁边三人同样被刚才自己的举动惊愕了,他呆立着看着地上的躯体,张阳他们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过了有一会儿,他转过身往楼梯上走去,他们也只是去扶着林风走上楼梯。回到屋里,依旧没有人出声。仨人坐倒在沙发上,身体有些因紧张和耗尽力气的虚脱,但是眼睛却盯着椅子边没有坐下的林风,都想着刚才可怕的事情和他震惊的行为。林风直立在哪儿,盯着桌子上的蜡烛,双手垂下两边,被烛光映照的白色的脸上眼睛里血丝微红,在他的眼里,烛光是金黄色的,旁边沙发上的三人脸上脖子上和漏在衣服外皮肤的下面也有些红黄的光亮在慢慢流动。

“林风,你去吃点饭吧,看你的虚弱样子跟那僵尸一样。吃些东西吧,等白天的时候出去晒晒太阳别老在屋里猫着了。”张阳对他说着。傅坡看了眼手机说:“才九点多,刚折腾了大半天却才过了一个小时而已。”“今天夜还长着呢。”说着彭杰起身去里屋看看女友。

林风听闻慢慢转过身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却没有夹下去,脑子千丝万缕的思绪频繁纠缠:“那些梦可能并不是梦,难道我真的吸人血了?他们皮肤下亮光难道就是流淌的血液,我难道也就是那样的怪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越来越害怕自己开始逐渐意识到的事情,更不敢说出来和他们商量。他不敢看向他们,怕自己忍受不了他们身上那些奇幻绚丽亮光的诱惑,更害怕他们觉察出他的奇怪。桌上的食物根本引起他任何一丝食欲,屋内紧张的情绪让他觉得焦躁,同伴皮肤下发亮血液的诱惑越想越让让他难以克制,他想出去又担心他们生疑。这时傅坡说道:“那个僵尸…老张头,他怎么来我们这儿,他有钥匙,会不会把单元门打开了?不知道现在关着没有?要是不关上再有僵尸进来怎么办?”张阳闻听也意识到危险,他对傅坡说:“咱俩下去看看吧,必须把门关紧了。咱俩带着家伙小心点。”这让傅坡有点紧张。林风听到这里,站起身没背对着俩人说:“我去看看吧。”说着不等他俩回应就向外走去。张阳连忙想要制止:“林风你等下别自己出去…彭杰你来下…你别急着去,咱们一起。”可他已经走出去了。彭杰出来了问什么事情,却看到林风不见了,张阳告诉他情况,他们仨人连忙带着东西跟了出去。

林风没有听张阳的话而停下脚步,而是更快的下楼要出去,张阳他们走到下层楼停顿了一下,小心地从还丢在地上的躯体边走过去,等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一楼的单元门口处,林风已经出去了。张阳站在单元里面冲着外面林风的身影喊道:“林风,咱们就把门关好就行了,你出去干嘛?”可他似乎没有反应,径直不停地走远了。傅坡说:“咱们现在把门关上,还是去把老李追回来?”他是询问他俩,但更倾向前面的选择。楼上隐约传来一声晨辉的喊声,张阳望着外面已经走远了的模糊人影,还发现隐约还有几个别的身影,他想了想有点迟疑地说:“那几个可能也是那个东西,咱们几个人恐怕应付不来,刚才就一个瘦弱的老张头咱们都对付不了了,可是他刚一手就把抓起来了。而且他的行为非常奇怪,似乎故意自己一个人出去不让咱们跟着的。眼下咱们只能先回去楼上守着,等天亮了再出去寻找他吧。”他回头看另外两人,两人也只能认同他的说法。三人只好先把门禁确定关紧了。

三人上楼回到刚才打斗的地方,看到晨辉在楼梯上面用手电照着下面地板上的无头躯体,只见那具倒在地上的躯体上,两只伸在半空的手还在微微的抓握着,晨辉也是被这样的情景惊叫了一声。他们回想到刚才下去又上来却没有看到被林风丢下去的头颅,没有再迟疑,小心地绕过去,和晨辉一起回屋里。刚走过去时彭杰突然转身迅猛地一甩脚飞踢下还在抓握的手臂,只是发泄了一下自己情绪。

楼上屋里的人虽然心有余悸,但目前的情况还算安全,先说楼下小区里已经走远了的林风。

林风撇开他们独自走进外面灰暗模糊的环境里。停了电的小区虽然有月光的映照,依然灰暗,但是林风却发现他能看清晰地看清楚的四周的状况,目之所见和他之前以为是梦里看到的情形相似,但现在却看的更清楚。他眼里所见到一切的景物事情不同与白天人们看到的景物,他现在看到的一切不像是反射着阳光而被看见,却是发着红色的光,准备地说更像带着红色太阳镜在看,满目奇异的景色。他也看到有几个人影,他仔细地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这分明与他之前“梦境”里看到的人和楼上同伴的样子完全不同,回想到那些人都是皮肤似乎透亮而有光泽,裸露的皮肤表皮下面泛着红黄的亮光,那些流动着的亮光分外诱人;而现在看到的分明是一具具灰暗的躯体,就近观察,皮肤是灰白的,没有一丝光亮,只有眼圈里能看到一抹红晕,就和刚才的老张头一样。他更确定之前的梦并非梦,眼前的人绝非人。

这一切给他带来强烈的震撼。周围的人影又让他产生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人影并没有围他而来,各自影绰,无人相顾。

脑海里的震撼和凌乱,让他茫然无知,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又不知自己该走向哪里。

天上飘来一片薄云遮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光,地上巨大建筑物和晃动着的躯体的影子一切都灰暗异常。如果有人站在楼顶俯视社区,假如他又能看清楚下面的灰暗里情形,那正常人绝对能被恐怖的事物吓得跌落下来。

茫然无措的林风,戳在哪里就像一具僵硬而没倒下的尸体,他周围几个来回晃动的影子却显得反而比他更有活力。他突然抓住那个靠近他身边的人影,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一只举着的胳膊,来过来靠近仔细地查看。他清楚的看到,灰白墙皮一般的皮肤上没有一点光泽,惨白的脸色上也没有一丝神情,两个黑洞洞的眼圈里都泛着红晕,森白的牙齿比普通人略显锋利,嘴上还有一点暗红色的血迹,被抓着的胳膊也非常僵硬。他没有亲人见过死人的尸体,只听说死尸的躯体是会僵硬的,但是他不能相信尸体会僵硬到如此程度,这条胳膊几乎就像用木质密度较高的木头做的,沉重而坚硬,而且胳膊因为被抓,挣扎的力度也非常大,几乎要挣脱他,比刚才楼道里那个老张头完全不一样。

“你是个什么怪物?难道就是僵尸吗?”已经承受不住种种震撼的他,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疑虑压抑的情绪,用尽浑身的力气胡乱捶打着眼前的怪物。“啊—啊--”他一边撕扯捶打着,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被他抓着的躯体大力挣扎着,张合的口里发出“噢-哦-”的低沉声音,只是不似刚才老张头那样容易被他撕裂,挣扎的力度几欲要挣脱他的抓握。但是这具怪物却没有还击他的动作,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圈里的红晕略微更明显了些。

“嗷-噢-”不远处传来一声非常低沉的喝声,这个声音阴森沉重缓慢而悠长,让人觉得着如果有地狱的话,这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他惊愕地停止了动作,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发现声音来自不远处的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阴红黑暗的停车场入口就像张开着的巨大的口,口中站着几个影子,每个影子上都有两圈红晕,一圈圈的红晕就像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嗷-噢-”又是一声沉重的声音从哪里中传来,确切地说是从中间的一个影子口中发出来的。他很惊愕却一样没有恐怖的感觉。他走了过去。

他走到停车场门口,注视着中间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影问道:“你们是什么…是什么怪物?”那个影子并没有再次出声,只是把头转向两边其他的影子,然后就转身缓慢向下走去,其他几个影子也都随着他走向停车场深处,没有一点迟疑。充满疑惑他木木地跟了过去。

茫然的林风跟着那几个奇怪的人影走进了停车场的深处,似乎觉得这几个奇怪的影子也许会有能解开他疑惑的东西。

老子跟着他们渐渐地走进了停车场的里面,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惊愕,可地下深处里面的景象简直让他大开眼界——恐怖事情在他脑子里并没有恐惧的感觉——如果没有停车场里摆放的几个车子他真会觉得是走进了地狱里面,一根根支撑地下室的巨大柱子旁边,立着一具具就是鬼怪雕像般的躯体,两圈两圈的红晕微微盈动,尤其是这里环境的寂静森严。这里的一大群躯体估计要有几十个,或者说是几十具,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或者像小胖的称呼那个僵尸,走过群尸,尸群分开通道,跟在他身边的几个都站在了一边。他走到最里面的中间,转过身来看着已经跟来的林风。

他看着林风,同样灰白的脸上同样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他眼洞里的红圈比其他的更加暗红和浓厚。盯着林风一会儿,他抬起胳膊指向那群僵尸,张开血腥的嘴露出更加尖利的牙齿,上下两排惨白的牙齿分开露出黑洞洞的喉咙,黑洞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沉的吼声。林风用力仔细听才发现他是在说话“你能摧毁他们?”

带着疑问的阴森低沉的声音,就像刚才他听到的“嗷-噢-”声,只有离的这么近他才能分辨出声音里面的意思。然而这声音的震颤却直抵他内心深处,他注视着那张发出声音的口,上面的两颗虎牙异常突出,好像经过了再次的发育,已经长得就像两颗獠牙了。林风没回答吼声里的询问,只是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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