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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诺姆强迫自己再多等一会儿,他不知道应该在邮车到来之前还是之后再检查邮箱。不过最后,他决定一分钟也不多等了。假如邮递员看到钱了怎么办?当然,前提是里面的确有钱的话。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就像从最远距离开枪命中一样渺茫,可他仍然渴望那么一枪,随便一枪都行。那些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钞票占据了他的大脑。诺姆确实很明白地说了一句“不行”,对吧?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在脑子里把那些对话重复了无数遍……包括那个孩子所有的影射和所谓的谨慎与权利……最后,他究竟说了什么,以及他希望自己说了什么,一切都混乱了。他很清楚,自己什么也没有承诺过,可是谁知道那个孩子又是怎么理解的呢?如果他们把“不承诺”当成答应了呢?

每个月二十三号至少汇过来一万美元?那么多钱长得什么样子?他完全没有概念,会是用橡皮筋绑着的百元大钞吗?钱是包在马尼拉纸里的吗?里面是不是还会附上一张便笺,或许还写着:谢谢您的配合,范德库尔先生。

难道他不该歇一歇吗?还有一小时,斯特莱姆勒医生就要过来了,他肯定又会把眼镜拉低,然后扔给他一份诊断意见、一大堆训斥和一张账单。昨天,诺姆几乎整个晚上都在整理和清扫牛棚,最后累得不得不用冰敷两个膝盖,他的脑中一直在回想苏菲经常给他的提议……让她来整治一下他的双腿。那次他在地里那么无礼地对待她,似乎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她还是很渴望了解这些野蛮的牛。没过几天,她又过来找他了,这次是直接钻入他的脑子里,留下了一句:“好邻居是可以享受折扣优惠的。”他磨磨蹭蹭地向车道的尽头走去,抬头瞥了一眼边境公路旁那根十五米高的柱子上刚刚装上的移动侦测摄像头。想不和它扯上关系都难。每个人都听说过要安装摄像头的事,最后徭言变成了命令,也真的在一夜之间就全部安装好了。诺姆原本以为隐私受到侵犯的感觉不会如此强烈,可现在看看,这种感觉要强烈得多。他们会监视所有的事情:不论是他在撒尿,还是到苏菲的家里享受“好邻居特价”……接下来还会安装更多的摄像头,北伍德路那边也要装一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拖着步子向邮箱走去,同时希望钱已经放在里面了……那样他就可以喘一口气了!……结果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不用再去探究自己究竟有多么懦弱了。他当时确实很明白地说了一句“不行”,这不可能会被理解成妥协,对吧?“奶牛怎么样?”老天!他抬头看见了维尼,这老家伙正靠在零号大道边上的一根电线杆旁。“还不错啊。”他高声说道。

“好极了。”教授配合着他的讽剌语气,“你的船呢?什么时候让你的游轮下水啊?”“不知道呢,维尼。你什么时候给你的电灯泡申请专利啊?”维尼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是彳可时知道这些事情……”“我觉得很有趣啊,”诺姆说道,更加使劲地吸了几口气,“爱迪生的父亲是被加拿大驱逐出境的啊。”他赶紧回想帕特拉曾告诉过他的事,却来不及细想就直接把细节说了出来,心里只希望自己能再重说一次。

维尼咧嘴一笑,等着他继续说。

“他是被加拿大驱逐出境的,”诺姆说道,“据我所知……”“据你所知。”“是因为对抗那个没胆子反抗英国人的加拿大政府吧。”“是不是某人念给你听的啊?”“好像书上记载得很详细啊。”诺姆说道,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哦,让我猜猜,你是准备告诉我,爱迪生是一个为了获取自己的名利而不惜牺牲别人利益的机会主义浑蛋吧。”“听起来,他的确不是像你那样的英雄啊。”“诺姆,那有谁勇敢地面对了那样的考验呢?”“什么?”“你觉得谁可以算得上圣骑士,经受住了来自历史学家或流言飞语的考验呢?”“我想托马斯?杰弗逊……”“和他的奴隶乱搞吗?”“这我们可不知道。”“不,我们知道的。就是那个聪明的家伙把萨莉?海明丝的肚子搞大的。”“哦,那我们也可以说耶稣承受住了所有的考验……”“诺姆,要说现代人。得是那些我们了解过一些情况的人才行。”“呃,我想我们争论的是……”“我不会和你继续谈论这个的。谁经受住并勇敢地面对了考验……音乐家?莫扎特是个笨蛋。瓦格纳讨厌犹太人。西纳特拉是个流氓。爱迪生勉强能算一个吧,诺姆。他确实是个聪明人。我们能否只去仰慕一个人并且接受他的缺点,因为这是不可避……”“你现在是在帮美国人说话啊。这样还不错,我喜欢。”“并非如此。我只是在向伟大和创新致敬而已,我不会假装去了解或者评论任何人的道德品质。”诺姆都不知道他到底在争论些什么了。只不过是肆意抨击了一下爱迪生,他就忽然发现自己又被维尼的长篇大论包围住了:“那瑞普肯呢?”“谁?”“卡尔?瑞普肯。”他叫道,“那个棒球高手!现在退役了,可是他曾连续出赛两千六百三十二场……”“在类固醇的帮助下。”“胡扯!”诺姆转身离去,气恼起自己来。“本?富兰克林!”他头也不回地喊道。

“啊,富兰克林啊!”维尼感叹道,“一个伟大的人,一个了不起的人,但也是美国第一个伟大的仇外主义者,对吧?”“随便你怎么说。”诺姆头也不回直接迈向牛棚,挥手打断了他进一步的驳斥。透过木板缝隙,他看见教授一瘸一拐地回家了。这时,一辆黄色的奔驰……那颜色看着和婴儿的大便一样……朝这边开来,灯光打正好打在他的身上。真是难以置信。他竟然忘了斯特莱姆勒医生通常都会提前半小时到达。

诺姆朝他挥了挥手,可兽医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把车停到了柳树荫下的草坪上,然后穿上橡胶皮靴,把车厢里的供应物品整理了一下,就像一个吹毛求疵的垂钓者正准备去河里钓鱼一样。诺姆又用最温暖的语调向问候了一句“你好”,他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更没有任何回应,反而是质问诺姆为什么不张贴任何关于禁赌的标语……因为他最靠近建造中的赌场。没错,关于这个医生,诺姆又忘了一件事:他已经开始了一场漫长的反对建造赌场的“十字军东征”。

“你赞成赌博吗?诺姆。”还是没有看他一眼。

“当然不赞成。”“那么你为什么不行动起来,让这群家伙知道呢?”“因为我没有看出来张贴标语就能改变哪一件该死的事情。”斯特莱姆勒终于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相信人民民主,那你为何不搬到一个你不用参加民主活动的地方去住呢?”这个老兽医就£喜欢把民主和靠近挂在嘴边,到处卖弄。“医生大人,我觉得这有一点轻微的反应过度吧。”他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这个赌场已经建到一半了。”斯特莱姆勒的脸立刻涨得和鸡冠一样红,只好一语不发地快步向挤奶室走去,他走得太快了,害得诺姆差点没有赶上。和往常一样,他还是坚持要先看一看数月以来积累的记录,然后歪着眼睛查看了一下第一头牛。随后又研究了每天的牛奶温度、产量以及每个月体细胞数量、白细胞情况和产量的统计表,最后又重点看了一下去年生过小牛的奶牛。

诺姆故意把情况说得没有那么严重,因为他不想让这件事听起来很紧急。不管斯特莱姆勒什么时候过来,他都只能检查出一点点乳腺炎的问题。不用着急,他曾这么跟医生说,但没想到他过了三周才姗姗来迟。

兽医又重新翻了翻那些纸张,激动地说道:“大奶缸的其他细菌测试结果到哪里去了?”“全都在你手上了。”“这只是一月份和四月份的啊,诺姆。现在都已经六月底了啊。”“这些是我手上最新的资料了。”斯特莱姆勒摘下眼镜,露出他那眼白过多的眼珠子,说:“喂,你必须要醒一醒了。这些数据可不会自己自动更新啊。你必须付钱去做细菌测试和葡萄球菌抗体测试才行的,这样你才能知道具体该隔离哪头牛啊!这种事情可不是用眼睛随便看看就能断定的。如果你已经把其中一些慢性病治好过两次以上,可是他们还继续出现这种症状并且产奶量仍然很低的话,你就要把它们给宰杀了。明白吗?”“你觉得现场检查这些牛和数字相比,哪个更重要?”诺姆问道。

斯特莱姆勒把眼镜戴了回去,审视诺姆的傲慢:“如果你早点把这么糟糕的实际情况告诉我,我肯定早几个星期之前就£来了。”他开始朝向主要的牛棚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说他之所以没有吃午饭,;就是想待会准时赴约,赶到阿伯茨福德的一家农场。

诺姆记得斯特莱姆勒很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国际商人,只要看他如何将手臂插到某些加拿大奶牛的身体里,如何拿着那个高级的Nexus通行证在边境自由出入,就看得出来了。

检查了十几个已经结痂的奶牛乳房之后,兽医抬头看了看诺姆,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刚刚当场抓到诺姆和他的牛犊交配一样:“有些牛肯定是感染了葡萄球菌。感染的牛要分开挤奶,或者完全不挤,有些牛必须立即打抗生素。”又过了一会,他又换了另外一种眼神戳了诺姆一下:“你这垫草简直是在虐待牛。最好是用干的木屑,或更好一些的沙子。诺姆啊,你的牛并不快乐啊。你必须找布兰登或者其他什么了解牛的人来在这里全职照顾它们。”诺姆强颜欢笑地说道:“他最近有些忙,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已经让鲁尼来帮我了。”“鲁尼?莫伊尔斯,”斯特莱姆勒说起这个名字时的语气,像是检察官喊证人上堂一样,“是我认识的人当中唯……个两次同时感染上尘肺病和沙门氏菌的人。”他又检查了另一个乳房。“诺姆,你那艘船还占据着车库的一大片空间啊?”还没有等到诺姆回答,他又说道,“你这一块的安全措施形同虚设。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直接走到你家的大奶缸旁。”“是的,那么到底有谁会想要去那里呢?”“别天真了,诺姆。我猜你也读书看报的吧。听过肉毒杆菌吗?如果有人往你的奶缸里倒上一瓶那玩意儿,然后奶缸被运走了,和其他人供应的牛奶混到了一起的话,那么近五十万的生命就全都有危险了。”果然啊,诺姆明白了。原来警长的那番话就是他从这里学去的啊。这也难怪,帕特拉和这个兽医在每个周末都会下一盘棋。诺姆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下棋更折磨人的事了。

“诺姆,你考虑卖掉这儿吗?”诺姆扑味一乐:“谁会要这样破破烂烂的奶牛场啊?”斯特莱姆勒扬了一下眉毛,说:“开发商啊。”诺姆哼了一声,有点讶异他会这么说:“你在问我要不要把它卖给开发商?”“随你的便。”斯特莱姆勒蹲在最后一头牛的身下,“要是我的农场搞成这样,我自己就把它给关了。”诺姆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没听错吧?医生刚刚说得很小声,像耳语一样,所以也有可能他漏听了一两个字。“你会把账单寄给我的,对吧?”“不,你立刻给我开一张支票。”斯特莱姆勒看了一眼他的劳力士表,“两小时,也,就是四百美元。”“很大一笔费用啊!”诺姆嘟囔了一句,眼睛只看着斯特莱姆勒眼睛下方的位置。不管费用是多少,你付账的时候,这位兽医总是会表现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好像你忘了给他小费一样。诺姆笨手笨脚地摸出支票簿,算了一下,把两百乘以四十再乘以五十二一这个医生一年就从这些备受轻视、几乎破产的奶牛场主身上捞四十多万美元啊!

等斯特莱姆勒那辆奔驰一溜烟开走,给站在那里的诺姆喷了一身柴油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已经下午三点了。诺姆这才意识到,如果他再不吃点东西并且睡一觉的话,自己立刻就得倒下了。但是在回屋之前,他先点了一根温斯顿,又扫了一眼水沟,没有发现维尼或其他什么偷窥狂,于是他,就继续去温习他的“邮箱之梦”,把其他事情统统抛诸脑后了……兽医的警告,他对简奈特和布兰登的担忧……又沉浸在深藏于心里的那份希望当中了。他慢慢地拉开邮箱,撅起屁股,带着那种无动于衷的表情,盯着邮箱里的一堆信封和彩色活页广告看了看,又翻了翻,心跳都缓慢了下来。唯……封厚一点的信还是退还已被取消的支票的。他打开一封从奶牛工人协会发来的信,扫了一眼上面的粗体字,目光落在一行字上:“在恐怖分子看来,奶牛场、化工厂或者核电站所能产生的破坏性是不相上下的。”诺姆哼了一声,然后又习惯性地翻了翻手里的垃圾广告……宣传家庭安保、农场设备骗局的,还有一页是关于治疗阳痿的,价格比上一次的降了一些。估计不出多久他们就干脆通过邮件直接发送这些助****的药了,诺姆心里想着。他又伸手摸了摸邮箱的两侧和顶部,害怕有什么东西被塞到夹层里面去了,可除了一手的灰尘外,什么也没摸到。

会不会是钱漏出来,引起邮递员注意了?这样的话诺姆也就没办法了。不好意思问一下,你是不是碰巧在我的邮箱里捡到了一万美元?假如他是边境公路上唯……个没有拿到报酬的人怎么办?那个积极活跃的小子是不是说过,如果大多数邻居都不签订这个协议,他还会再回来的?诺姆忽然想到,此时此刻会不会又有什么人正躲在某处看着自己,心里都乐开花了吧?他看着玻璃里映射出来的加拿大山丘的影像,仿佛灵魂出窍,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了他空着的那只手上,才回过神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很大的蜜蜂,他拍了一下手指,它就飞得没影了。可没过多久,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右边脸颊边上扑打着翅膀,最后在他的眼睛下面叮了一下,留下一个火辣辣的伤口。他立即哀号一声,扔掉手里的邮件,甩掉手里的香烟,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抽筋似的挥舞着,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地乱摆。

这该死的蜜蜂肯定是邓巴家里养的。每年春天他都会买好几箱的蜜蜂给他家那一排排修剪得像镭射光一样直溜溜的覆盆子地授粉……这是意外,是意外……等到夏天,这些蜜蜂更是会频繁出现在附近,不断地叮咬诺姆,而刚好他又对蜜蜂严重过敏。老邓巴从经营奶牛场到种植浆果,从甩掉糟糠之妻到再娶一个年轻小姑娘,所有事情做起来都简单得像换衣服一样轻松。而且,他还雇用了一堆又一堆的非法劳工,并且丝毫没有羞耻感。

诺姆一边咒骂着汤姆·邓巴,一边轻轻拍打眼睛下面的肿块,正在这时,一辆普利茅斯轿车在他前面减速停了下来,好像上帝正亲手送来某个人供他泄愤一样。

一个眼睛老是眨个不停、脖子上有一块凸起胎记的矮胖女人把窗户摇了下来,望着他:“范德库尔先生吗?”“怎么了?”他大吼一声。

“我先把车停好。”说完她便准确无误地把车停到了那个狭窄的车道里。然后,她才慢慢地、貌似有点胆怯地朝他走了过来。而另一个年轻男子则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走了出来,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加快脚步跟了上来。他们是从农业部来的吗?斯特莱姆勒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出去了?可是那个女人悲壮的表情让诺姆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那个要严重得多。他把邮件捡了起来,调整一下心态,准备好听到对于一位父亲而言最坏的消息。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感觉到内疚和茫然若失了。简奈特的反应是那么的慢,而作为一位父亲,表现出每个人所期望的悲恸欲绝又是那么困难。不过,当那个女人走近他并说了几个字之后……“我是吕贝卡?怀特”……他就从她的用词和肢体语言判断出,她原来只是一名管理员。

“我在环保局工作。”她补充道,口气彬彬有礼可谈不上友好。毫无疑问,她知道如果你将可能对某个人作出处罚,那么你就不需要用同志情谊来安慰他。“我们来这里是为调查你对《乳制品营养管理计划》的履行情况的。”她边说边递给他一个信封,好像是交给他一份授权令一样。“根据我们的记录来看,最近困鱼溪的硝酸盐浓度和海藻增加的速度特别快。所以我们必须看一下你家的化粪池。”她接着说道。

“这个山谷的奶牛场可不只一两家。”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却感觉胸口传来阵阵疼痛。

“范德库尔先生,根据我们取样的结果来看,这种情况不是上游造成的。”她的睫毛快速地上下眨巴着,诺姆担心它们随时会掉下来,“先生,因为要保护甲壳动物和大马哈鱼,所以按照法律要求,如果我们发现了溶解氧水平较低,就必须采取行动……”她在说些什么,诺姆根本没有用心在听,他的心里一直想着胸部疼痛和消化不良是否有关系,这到底是不是一种警告。他也听说最近环保局经常到农场上来,他们还会随身带着从空中拍摄的照片来证明到底是谁污染了什么。“那么,你怎么不管那些新的私家车道呢?”诺姆问道,心里却痛恨自己怄气的口吻,“你们只是对他们进行督促,还是就专门捡我们这些软柿子捏呢?”莫里斯?克劳福德也用过这句话,不过他说得比自己老练多了,可是话已出口,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怀特小姐,我们不可能让自己的人生回到昨天去,对不对?”她的嘴唇不停地上下颤抖着,让诺姆觉得自己像个怪兽一样。

“范德库尔先生,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检测您从挤奶室到化粪池这一过程的操作情况的。我们越是能早点开始检测,就越能早点结束。我们会根据我们找到的线索考虑要不要发布警告。如果有情况,我们就有可能将您的名字放到通告栏里,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您可能就要和某人签约,让他们帮您找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做你的泻湖。”他哼了一声,用那只没有肿起来的眼睛看着她,另一只眼睛已经肿得完全睁不开了。那女人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锁骨都露了出来,然后别过脸去。诺姆满脸怒气地看着那个男实习生,小伙子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后退了一步。

在他们身后,简奈特正双手紧握,站在车道旁边那棵翠绿的柳树下。水沟对面,维尼·卢梭靠着一根栏杆吐着烟圈,瘦小的身影洒在门廊上。诺姆用那只没有问题的膝盖使力一转身,看见了苏菲,她穿着青绿色的短裤,正在往瞭衣绳上瞭湿漉漉的花短裤。

没有人想错过这样的“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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