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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春不解风情

漫长的军训生涯终于结束。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大学生活似乎格外悠闲。安宛颜总能够出其不意地收获一些零食玩偶,或是写着肉麻情话的卡片,盒子之类的表白礼物。这些却之不恭的礼物她无一例外地都分给了室友们。

这天一回到宿舍,古月月便捧着一个漂亮的粉红色盒子上前来“我和王琪偷偷看过了,是巧克力哦!”

安宛颜揪了揪古月月肉嘟嘟的小圆脸笑道;“拿去分了吧。”

古月月一阵欢呼拆开盒子。

王琪眼疾手快,接住了从里面掉出来的一张心形纸片。

“写了什么啊,我也要看!”姜赋谣凑过去,几个女生冲安宛颜起哄道:“喜欢你,别声张。”

“哇哦——”

在室友们的议论声中,安宛颜默默地洗漱完毕,敷上一张面膜,躺在床上。

“宛颜,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看一眼。我们班长跟你示好,你也不理他。他穿白色运动衣戴上连帽好帅哦!”王琪一脸羡慕地说道。

古月月吃着巧克力问道:“是呀,宛颜,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安宛颜没有回答,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本书来看。

“我猜,宛颜她有喜欢的人了。”姜赋谣吃了一块巧克力说。

女生们立刻八卦起来:“对哦,是谁呀?长什么样子?”

“快说嘛,别只顾着看书啦!”王琪一把夺去宛颜的书,“我们都好想知道呢!”

“是读高中时就在一起的同学吗?”古月月睁大眼睛问。

“不是啦……你们别猜啦。其实我没有跟人交往过。”安宛颜平静地说:“但是的确想跟一个人在一起。”

“谁”“是谁呀”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安宛颜拿起床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揭下面膜走向窗口:“他每天中午这个时间都会提着一瓶开水经过我们的宿舍楼。”

大家拥过去看安宛颜所指的那个人。

“简恩予,是那个大三的学长!”王琪一眼认出了他,“军训的时候坐在一起吃了一次饭,你们没说话啊。”

“哦——”大家齐刷刷地盯着安宛颜,“张声说,开学时,他送你回宿舍的,对吧?”

“难道是一见钟情?”“他真的很帅啊!”“还很高傲,不拿眼睛看人的。”

“对了!”王琪拍了拍手说道:“我加入张声的曙光摄影协会了呢。他跟简恩予可是同学兼室友呢。以后有消息,我帮你打听!”

“他皮肤特别好,比女生还白呢。”姜赋谣关上窗。“走啦,别看了。”

“我后来见过他一次。”王琪坐在凳子上拿了一块放在桌上的巧克力接着说:“那是入社团的时候大家开会,他应该是去找张声的,就坐在教室后面看一本书。很多女生看他,还有人主动跟他说话,他谁也不搭理,只是看书,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么拽——”古月月从自己桌上的一摞书里面抽出几张打印纸。

“那是什么啊?”姜赋谣问。

“哦,忘了告诉大家,我现在是学生会宣传部的一员啦!”古月月开心地说道:“快开运动会了,这是参赛名单和我们要做的任务。”

姜赋谣看看那张纸,果然是一些参赛项目和运动员名单。后面写有一些小字,就是学生会各部门的工作。

“有简恩予的名字,宛颜你快来看啊!”姜赋谣招招手,女生们又聚在一起。

“1500米长跑——好厉害哦!”

姜赋谣想了想,说道:“宛颜,我认识一个学姐,负责运动会后勤工作的。我找她安排你去给运动员们倒水喝,怎么样?”

“好啊——”王琪拍拍安宛颜的肩“到那天你就打扮得更加美丽迷死众生,还怕那简恩予不心动!”

运动会很快来到。古月月和几个同学认真地在宣传板上抄写获奖名单;王琪则跟着以张声为首的摄影团队四处取景拍照;姜赋谣进了广播室帮忙校对稿件;而安宛颜站在操场边缘处大大的遮阳伞下为参赛的运动员们倒水喝。

安宛颜穿着一身嫩绿色荷叶边抹胸上衣,白色修身裤侧竖着绣一排水红色小花,细密而精致。手腕上一串耀眼的金属手环碰撞出好听的声音,引来无数男生巴巴地端着手上的一次性水杯来讨水喝。

操场的不远处突然一群女生围成一团,像是为谁加油的拉拉队。安宛颜侧目看去,是1500米长跑就快要开始了。和安宛颜一起倒水的学姐兴奋地叫到:“简恩予要跑了呢,他跑步姿势超帅的!”

安宛颜细细看去,拉拉队最前面站着一个长相平凡但是衣着品味不俗的女生。短发齐耳,戴眼镜。后面的女生们叫的起劲儿,她脸上也写满热情,眼睛一直盯着起跑线上和他人一起蓄势待发的简恩予。

安宛颜心里一紧,她是谁?我得用抢的吗?

一片嘈杂的欢呼声中,简恩予众望所归般地拿了第一。戴眼镜的女生巴巴地跟在简恩予身后说笑,似乎都说给她自己听。

他并不看她。安宛颜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

简恩予每天晚上都会去操场跑步,1500米对他而言简直太容易了。

正暗自想着要不要开口打招呼,简恩予已向安宛颜走了过来。大滴大滴的汗落下来,滴在他身后那女生踩过的地方。安宛颜并不急着倒水,而是抽出一张纸巾递上去。

简恩予喘着气接过纸巾,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擦擦脸上的汗,又看到一杯水从视线下方伸过来,简恩予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然后说:“再来一杯……是你呀!”

安宛颜从他手里拿过杯子又倒了一杯水,再次递过去。脸上扬起浅浅的微笑,没有说话。

简恩予仰起脸又喝下那杯水后,把杯子放下,像是不经意般地说了声“谢谢”后便转身走开了。安宛颜一边收拾杯子一边继续倒水给其他人喝。

简恩予就在一群簇拥着自己的“缺水一族”中,渐渐淡出她的视线。那个戴眼镜的女生依稀还停留在简恩予身后,也跟在她心里。她是谁?算了,任她是谁也不能阻挠我。

“嘿,宛颜,你们没说上话啊!”古月月满头大汗地从操场另一端跑过来,端起一杯水边喝边问道。

“没有。”

“也是,这么多人围着你,他也有别人跟着,多不方便啊!”快到中午了,人渐渐散去时,古月月小声说。

“喜欢简恩予的人有很多呢。”一旁的学姐摇着扇子说:“简恩予长得帅,家境优越,人又比较冷酷。很多女生追过她,暗恋他的人应该也很多吧。你们看到那个短头发戴眼镜的女生了吗?她叫李毓娴。据说她从高中时代就追简恩予,追到大学校园来赶走了追简恩予的所有女生。”

“哦——她成功了吗?”古月月睁大眼睛问。

“没有。他好像一直单身”。学姐拢了拢刘海,看向安宛颜:“你不说话是对的,小心那个李毓娴。她总有办法让每一个试图接近简恩予的女生都自觉退出。”说着拍拍古月月:“你们收拾着,我去找我男朋友吃午饭。劝你朋友趁年轻貌美时挑一个对自己百般殷勤的男生好好恋爱,别浪费青春去跟没希望的人瞎耗着。”

古月月愣愣地听着,抬起头看那学姐时她已奔向操场外一个男生那边,男生手里提着一些水果,迎面递给她一只雪糕。

“水蜜桃味儿的。”古月月摸摸肚子回过头看安宛颜,她已经收拾好喝水的各项用具。

“走吧‘古朋’,我们也吃饭去。”安宛颜笑道:“你肚子在叫。”

“唉,宛颜,你说学姐她有没有追过简恩予?”

此后的很多天,每当简恩予独自在操场跑步时总能看见黑暗的操场边缘有个一明一灭的亮点。

每每简恩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从她身旁走开,后又回头看过来,总是看见安宛颜一脸天真地望着他。

她从不开口说话,简恩予觉得胸口莫名地憋着一团火。他很想说点什么,但看见安宛颜一脸天真的样子却又开不了口。

就这样彼此消耗着,他们始终未曾说话。

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简恩予患得患失地走过有些凉意的草坪。他记得去图书馆时,安宛颜明明走在他后面,但是一进去她就不见了。直到借了书出来,他也没有看见她。

路过一栋教学楼时,一个披着一头黄色长发的女生向他羞涩地跑来,塞给他一个大大的信封,很快又跑开了。有一瞬间,简恩予将她看作了是安宛颜。他恍惚地揉了揉眼睛,确认那个走远了的身影不是安宛颜后,又警惕地看看四周,把那个大信封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安宛颜目睹了那封信的惨烈下场。她就站在图书馆的某一层窗后,定定地看着他。

不看情书;不收礼物;不接受告白;对他一往情深的李毓娴也毫不放在眼里。安宛颜盯着的书架,是方才简恩予待过的地方。他喜欢什么?安宛颜细细回忆他曾在这里拿起几本书看,又借了出去。他喜欢看什么书呢?

安宛颜冷眼看着简恩予自他视线中穿梭自如,又消失不见。

秋天的风吹黄了树上的叶子。校园里成双成对的笑脸不断地浮现在眼前。安宛颜静坐在教学楼7栋的台阶上,低头看一双双欢乐的腿掠过自己的肩上。

简恩予抱着几本书缓缓走来,他要去走廊尽头转角处另一栋教学楼自习。那间教室有些偏远;还很破旧,墙皮亦有些脱落。它属于新旧教学楼拼接在一起的部分,大家称之为旧7栋。自习或是热恋中的同学们一般不来,大概是因为这里阴冷的气氛实在不具备任何浪漫主义色彩。

安宛颜跟着简恩予走过去,他进了那间编号是312的教室。她瞥了一眼门缝里那个貌似很孤独的人,手放在门上,继而无声地落下。

他一定不想被人骚扰,所以选择独自在这里学习。

简恩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心里轻轻地叹息:她还是不进来吗……她走了。

第二天,简恩予下课时,安宛颜一改往日的作风径直来到简恩予面前。准确说,是直接走上讲台站在了讲完课正收拾教案的秦教授旁边。她把一本书递给那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老教授摘下老花镜冲安宛颜微微一笑,指了指简恩予,随后走出了教室。

简恩予拿着书本准备离开教室时,安宛颜拦住了他。

“学长,秦教授也教我们国别史。他说你笔记抄的很好,要我来跟你借。”安宛颜第一次正面面对他。

简恩予看见教室门口张声像自己挥了挥手便走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气氛很奇怪。

“不借。”简恩予简恩予绕开她向外走去。

安宛颜并不放弃,跟在他后面。

行至教室门口时,简恩予突然转过身想说什么,不料他握在手中的笔笔帽钩住了安宛颜的花色蕾丝衫。来不及收手,安宛颜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漂亮的蕾丝衫袖子就这样被扯破了。

简恩予慌忙收起那支笔,惭愧不已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赔你新的吧……周末好不好……我陪你去逛街?”

他涨红了脸,样子很好笑。安宛颜扬起脸笑着说:“没关系,不要你赔。只要你把笔记借我抄就好了。”

简恩予从手中的几本书里抽出一本笔记本递给她,一脸歉疚。

安宛颜捧过那笔记本,小心地放进随身的背包里,简恩予看着那只米色布艺大包,上面是一只紫色的大印花蝴蝶,形象别致而夸张。

“你刚才想说什么?”简恩予看得出神,安宛颜的声音飘进他耳朵里。

“嗯……”简恩予挠挠头发,“饿了吧?”

“一点点。”

“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

“好。”

他们来到校外一家拉面店,简恩予介绍说这里的炸酱拉面很好吃,还送很好喝的汤。

简恩予吃得很快。他拿起安宛颜放在桌上的心相印纸巾,定定地看了她很久,才抽出一张嗅嗅那清新的香味放在唇边。

“安宛颜,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学长忘了吗?开学时……”

“不是那次。”简恩予打断她“很久以前。”

安宛颜端起汤吹了吹,简恩予看着她喝完那些汤,弹了下中指,纸巾包被弹出去。从桌上飞向安宛颜。

“你以前也用这个牌子的纸巾吧?我不是想跟你套近乎,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想问你: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虽然一直跟着我,但似乎不打算跟我说话。在教室里时,我也想问你这个”

安宛颜笑而不语,擦擦小巧而秀美的唇站起来走向吧台递上早已准备好的零钱。

简恩予再次慌张了:“说好我请的!你怎么……”

“我刚好有零钱啊,再说了,开学时我说过会请你吃饭的。”安宛颜背上包,“笔记会尽快还你,我先回宿舍了。”

“天黑了,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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