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秦穆公广纳贤才,励精图治,秦国的国力蒸蒸日上。
这时秦国东边的邻居晋国却发生了****,秦晋两国几代人的恩恩怨怨就此展开。晋国的国君晋献公的大女儿伯骊姬嫁给了秦穆公,晋献公还有五个儿子: 太子申生、重耳、夷吾、奚齐、卓子。重耳和夷吾的年纪较大,奚齐和卓子是晋献公的妃子骊姬所生,都还没到十八岁。骊姬想立奚齐或卓子为太子,于是就设计陷害太子申生,又加害重耳和夷吾。晋献公宠爱骊姬,不明事理,杀了太子,重耳和夷吾出逃。夷吾是秦穆公夫人伯姬的亲弟弟,逃到秦国附近的梁国,等待时机。晋献公杀了太子以后,立奚齐为太子。
不久晋献公病死。朝中的大臣们不服,就杀了骊姬、奚齐和卓子。由于国中无主,大臣们就商量迎重耳回来,可是重耳没有答应。大臣们只好去梁国请夷吾。夷吾的手下人对他说:如果想回国为君的话,一定要找一个强国作后盾。秦国离咱们最近,而且秦国越来越强大,秦君的夫人又是您的姐姐。您不如派人去求他。如果秦君答应了这件事,您的国君位置就可以坐稳了。夷吾听了他们的话,派人去秦国求援。秦穆公得到了夷吾的书信,就和大臣们商量这件事。公子絷说:“您立晋君是要为晋国考虑,还是要借此向诸侯立威呢?”秦穆公说:“晋国内乱,关我什么事,寡人只不过是想成名于天下罢了。”公子絷说:“您如果为晋国着想,就立重耳;如果想扬名天下,就立夷吾。反正只是图个好名声,立个贤能的,反倒是我们自己的威胁。”秦穆公觉得有道理,答应立夷吾为晋君。夷吾得知秦穆公答应立他为君,喜出望外,他怕秦穆公反悔,遂许诺自己回国以后把河外五座城池送给秦国。秦穆公也很高兴,于是派兵送夷吾回国,作了晋国的国君,史称晋惠公。
晋惠公回到晋国以后,朝中的大臣都很不满。晋惠公见国人不服,心中盘算该如何安定民心。首先就是自己答应给秦国五座城池的事情,大臣都认为,国君一言九鼎,应该把城池给秦国。但是晋的亲信却认为不应该给,晋惠公自己也舍不得,就写了封信给秦穆公这件事情给回绝了。这样一来,大臣们更是不满,晋惠公的亲信从中挑拨离间,结果晋惠公大杀群臣,一天之内就杀了九个大夫,晋国的朝政全部由晋惠公的亲信执掌,气焰十分嚣张。
秦穆公得知晋惠公背弃诺言,很生气,但考虑到晋国是大国,自己又在壮大实力,不敢贸然用兵,但双方之间的仇怨算是结下了。晋惠公即位五年,晋国连年干旱,粮食不足,晋惠公想到别的国家借粮。想来想去,只有秦国最近,又是亲戚,虽然说上次自己不守诺言,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到秦国借粮食。
晋国的使臣到了秦国,秦穆公本来不想借,朝中的大臣蹇叔、百里溪等人都觉得应该借。于是秦穆公下令借给晋国粮食。黄河、汾河、渭河的河面上来来往往都是运粮食的船只,史称“泛舟之役”秦国的粮食救活了无数的晋国百姓,晋国百姓无不感激。 谁知第二年,秦国灾荒,晋国却是大丰收。秦穆公想起去年的事情,就派使者去晋国借粮食。晋惠公想到去年秦国借粮给自己,就想答应。可是他的手下却说:上次我国饥荒,秦国不趁着这个机会打我们,是他们自己丧失了好机会。现在秦国灾荒,这是我们的机会,怎么能借粮给秦国呢?以前秦国帮您做了国君,您都没有感激,怎么能为这件事就借粮给秦国呢?晋惠公认为很有道理,拒绝了秦国的请求。晋惠公还派使者到梁国去联络,策划着进攻秦国。
秦穆公听说晋惠公没有借粮给自己,勃然大怒,留下蹇叔和繇余守国,亲自率领兵车四百乘杀奔晋国。晋惠公闻讯,率领六百乘前来应战。双方在韩原的龙门山摆开了阵势,厮杀在一起。渐渐地成了两个战团,一处是秦穆公和晋国的兵马,另一处是公孙枝迎战晋惠公。晋国的兵马比秦穆公的多,左右大夫率领军队很快就杀到了秦穆公的面前,把秦穆公团团包围,秦穆公见大势已去,仰天长叹: “我今天要是被晋国俘虏了,还有天理吗?晋军此时加紧了攻打,秦军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晋国的军队一阵大乱。只见从外边杀进几百人,个个都是蓬头赤膊,脚上穿着草鞋,手中拿着大刀,见了晋军就砍。转眼之间,已经冲到了秦穆公跟前,护住秦穆公,边战边撤退,晋军还想包围秦穆公,忽然见旁边的晋军都退了下来,原来是公孙枝的战车冲了过来,手里还揪着晋惠公。晋军看见君主被抓,都放下武器投降了。
秦穆公大获全胜,回到营中。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那些助战的壮士是什么人。这些人的头领说:您不记得当年丢的好马了吗,我们就是那些偷马的人啊。秦穆公一听,这才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十年前,秦穆公带着自己最喜欢的八匹骏马去梁山打猎,白天打猎很高兴,晚上就在梁山扎营休息。半夜的时候,忽然听见人喊马嘶,不一会儿,有人来报告,八匹骏马被人给偷走了。秦穆公赶紧让手下的人去四处寻找。一个官员回来说,在山脚下有三百多个野人正在烤马肉吃,旁边还有马的皮毛。秦穆公想了一会儿,说:算了吧,马都已经死了,杀了他们也没有用。要是为了畜牲杀人,百姓们会说寡人只看重畜牲,不看重人。又吩咐手下人说:快把我们带的好酒用大车拉到山脚下,送给那些野人。使者带着美酒来到山脚下,对野人们说:我国国君说了,吃马肉如果不喝酒,就会使身体受到伤害,现在赏赐给你们美酒。野人们一听,都跪下磕头说: “国君真是贤德啊!我们偷了他的马,他不怪罪,还赏赐给我们美酒,国君的恩情太大了!现在,他们听说秦穆公亲自带领兵马讨伐晋国,于是就赶到战场,恰好救了秦穆公的命。”
秦穆公想到这里,说道:野人都知道报恩,晋侯——晋惠公算是什么东西呢?于是准备封赏这些壮士,可是这些人都不要,拜别秦穆公,扬长而去。后来,秦穆公不想和晋国结怨太深,把晋惠公给放了回去。
秦穆公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有因为野人们偷吃了他的马就把他们杀掉,相反还赠给他们美酒,足以反映出他的气度和为人。作为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千万不能小肚鸡肠,大方一点,舍得把你的东西给手下人,将心比心,他们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惠的。哪怕只是小恩小惠,下属也会心存感激,才会在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帮助你渡过难关。
试想,如果当初秦穆公杀了这群壮士,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呢?即使不丢了性命,也难免成了晋国的俘虏,春秋战国的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