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景王朱载圳离京师赴封地德安,他乘坐的舟船渡过淮河,船队从彭城到达宝应,沿途千里到处都张罗着给他们提供各种费用。整个船队中仅各种大船就达一万余艘,花团锦簇,华丽无比,所到之处,兵卫夹途,连拉船的纤绳都是以锦制成,而拉纤者更达五万人以上。为让他们通行,沿淮河两岸都要扩清道路五丈宽,沿途所遇民房则一律拆除。
在范槚所辖的地段上,凡遇临江民房,他都让在民房相近的江边上放一只破废的船只,上面加板并覆黄土,这样看上去就和平地一样,民房故此不用拆毁,百姓得到了安宁。
当时,沿途各郡都在大肆征调丁夫,以候景王,呼召甚急。范槚却一点儿也不做此等准备,当时的漕抚(漕运总督)为此事大为忧虑,叫来范槚相问。
范槚开玩笑地说:有明公您在,还有何忧虑呢?
漕抚不高兴地说:你这是想把罪名推卸给我。我只是一个老头子,能济何事?
范槚说:不是我敢这样做。实际上只要仰仗明公,那些丁夫是很容易聚集来的。
漕抚愕然道:为什么?
范槚说:现在景王的船队已经出发,运粮的船队必不敢进入河道。他们一日接一日地空坐等候,耗费钱粮,必很为难。现在我们可以让他们以旗甲守船,其余每船用十人为夫。他们得到雇金,来服役必定喜欢,只要按次数发给他们一张纸牌为凭证就行了。
漕抚问:如还不够怎么办?
范槚说:现在凤阳来应差的有数万人,他们是一块儿来到这淮河中下游地区的,服役完毕后必还要顺淮河河道而返。如果我们乘归途之便,出钱雇用他们,不会不乐意应役的,这样就可有数倍于应准备的人数了。
漕抚大喜称服。范槚又说:然而这样做是不会有用处的。
漕抚又一次愕然而起,问:为什么?
范槚说:现今黄河上游的水都已经蓄了起来,用以接济景王的船队。等到船队进入黄河,则各闸一齐泻开,其势如高屋建瓴,怎么能用得上众多的人夫呢?
漕抚说:固然如此,他们能够轻易自去吗?
范槚说:到时再计议吧,您不必忧虑。
漕抚感叹地说:你真有心计,我比不上你呀。
开始的时候,光禄寺要求沿途郡县给景王准备的膳食,都是珍异的食品,每顿都值数千两白银。范槚拿着《大明会典》到抚院争执,说:王舟所过州县,仅只供应鸡鹅柴炭,这部《大明会典》就是明证。而且光禄寺要我们准备万方玉食以操办此事,我们这穷州僻县,拿什么按照你们的要求应奉啊?抚院同意了,并为此事到礼部商议。之后,部分地更改了他们的请求,令他们只管按每顿饭王二十两、妃十两的价格准备膳食,仅此,就省去了供费达万计。
等景王的船队到了他们的界段,范槚又派人拿着成锭的金子逆河而上,送给景王身边的人员,并对他们说:我们这里水势凶猛,难以停泊,希望你们小心、留意。于是,景王船队在此地段都是整日行走,船在水面上漂流疾如急箭。虽然停泊了三次,但供费仅只一千三百两。而当船队离开了范槚的地段,到了仪真地界,仪真官府一夜就花费了五万两。
为人正直,能坚持按原则办事,遇到比较棘手的事情时又能灵活变通处理,那么,再大的困难也能应付,为政也就不那么艰难了,自己也可以为一方百姓谋福利。智谋真是无往不利,正所谓“妙计一策,胜过黄金万两”
进与退,是以立功为前提,功成而退,对己对外,都是最为适宜的时机。如果单把进退视为不变之理,仿而效之,那就太浅见了。或进或退,在卓越的领导者中,实是对于时势的深刻洞悉和明察,它是富于远见的表现。
现代的领导者,在时机不畅时潜心隐退,寻找时机再出奇制胜,尤其在商界、企业之竞争中,暂时的退,只要善于把握时机,常会有出人意料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