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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探寻七世

荡巨大陆,帕格斯统在死亡山谷静待那些强者的到来,他神色冷冽,丝毫不惧。

那些强者来势极快,几声破空之音响起,他们均已站在了帕格斯统身前,都是神情冷漠,带着无情冷酷的意味。

为首者是一个高大的兽人,穿着兽皮衣,遮掩住关键部位,露出如同虬龙般的肌肉,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的眼眸发出嗜血残暴的光芒,舔,舐着嘴唇,杀意弥漫。

一旁则是另一个兽人,同样的高大,同样的残忍无情,唯一不同的则是他手中拿着的是一长柄大刀,而那为首者拿着一根黑黝黝的巨棒。

另一边却是两名矮人,皆身穿皮甲,身高不过三尺,却同样肌肉发达,看起来矮小的身体拥有着无尽可怕的力量。他们一个身背一对战斧,一个身背两柄战锤,皆气息惊人,达到了极境巅峰。

而另一个方向,同样来了两名强者,都是猩红的眼眸,身材比人类要矮却比矮人要高,惹人注意的是他们前额生有一对短角,弯曲而狰狞。他们的面貌也十分狰狞可怕,尖牙外露,深肤色比兽人还要更甚,气息却显得阴冷渗人。他们是恶魔族的强者,恶魔族隶属于魔族,却不被魔族认可,魔族把他们归于最低等的恶魔族,驱逐出魔界,让他们自成一族。

而人族却依然把恶魔族当作魔族一类,只不过是最低等的魔族。恶魔族嗜好杀戮,但为求生存不得不做出改变,在荡巨大陆占领了一处深渊,当作栖息地。

两名恶魔族强者都没有武器,却有一双尖利的指爪,呈现血红色,散发着血腥味。

除却这六名强者外,依次有数名强者到来,分别是两只十二阶魔兽,风狼与雪豹,独目巨人族强者,树精,石妖等。他们也已达到极境巅峰,但实际上却比这六名强者弱一丝,都是神色不善,充满杀意地盯着帕格斯统。

帕格斯统冷漠相对,并不畏惧。虽说他也只是极境巅峰强者,但若他强行催动神印,是可以发挥出极境巅峰大圆满的战力,更何况他感觉自己与巫鬼一战后,对于大圆满之境更加的靠近了,虽然他现在已受反噬之伤,但要强行离去,这里的十多名强者根本留不下他。

“人族,我们早有协定,互不侵犯,而今你不请自来,有什么目的?”为首的兽人冷冷质问,透出凛冽的杀意。

“哼,我来做什么没有必要跟你交代,更何况,我做了什么你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吗,还多此一问!”帕格斯统很不满,对于奈落之花的逃遁,让他不爽,这时自然没什么好颜色。

“嘿嘿嘿,当年的协定很清楚,人族若是擅自闯入荡巨大陆,生死不论!”忽然从其中一个恶魔族强者的蝠翼中钻出一个小小的恶魔,怪笑着撑开蝠翼,飞到他们的眼前。这是小恶魔族,大多实力弱小,依附恶魔族,但却无比奸诈狡猾,擅长蛊惑人心,是恶魔族的缩小版。

帕格斯统并不意外,一般有恶魔族出现,同样会伴随着小恶魔,它们给恶魔族出谋划策,为它们的利益争取最大化。

“人族,你们果然无信无义!”一名背后背着两柄战锤的矮人冷冷说道,声音浑厚响亮。

帕格斯统怒极反笑,讽刺道:“若非你们对此地巫鬼束手无策,我也不会来此犯险,而今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是看不起我们?”为首的兽人眼睛发出血光,他嗜血地舔.舐着嘴唇,问道。

“是又如何?”帕格斯统毫不客气,只是冷冷反问。

“人族,报上名来,本统领手下不死无名之鬼!”为首兽人杀气腾腾,冷喝道。

“切,你又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无所谓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名帕格斯统,或许你应该听过。”

“果然是你!”他们一直觉得此人就是帕格斯统,因为他的特征太明显,尤其是光暗之力,但这兽人还是想确定一下。

“我名库勒,记住了,帕格斯统!”兽人言罢,身形一动,手中巨棒砸了过来。

“轰!”山谷震荡,巨响震天。

帕格斯统避过这一击,让他一棒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扬起一片灰尘,那些灰尘混合着尘埃与枯骨的粉末。

兽人库勒气息狂暴,杀机惊世骇俗,一击不中,当即欺身跟上,高举手中巨棒,流转灵能,再次攻杀。

此战必不可免!

帕格斯统抬手与巨棒硬憾了几次,只感觉手臂被震的发麻,体内伤势隐隐作痛。

兽人果然力大无穷,那根巨棒重逾万斤,不知是何物打造,势大力沉,被兽人库勒舞动如风,丝毫不显吃力。

帕格斯统与之硬憾,但却吃了亏。他本就是以武道相辅魔法,虽然武道的境界也已是极境巅峰,但与库勒这种纯粹的兽人武者相比,还是不够看,几次对击下来,他嘴角溢血,气血翻涌,有些紊乱。

“咻!”他的身体忽然从库勒眼前消失,而后出现在不远处。

库勒极速追至,然而帕格斯统却再次消失,出现在不远处。这是魔法师都会练习的最基础的移动技巧——闪烁。

所谓闪烁类似瞬移,是短距离内将自身转移的魔法,造诣极深者可以瞬发闪烁,做到随心所欲,但对能量的消耗同样巨大,是魔法师应对武者重要的手段。

闪烁是以空间、光系、风系等魔法糅合而成,是曾经一位伟大的魔法师所创,可以适合任何一系的魔法师修练,为魔法师保护自身提供了很便利的方式。

争取到了时间,并拉开了距离,帕格斯统双手微微抬起,只见他左手光明,右手黑暗。

随着他光暗之力的调动,灵能流转,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在他双手间流淌,竟于他双手间形成了一个阴阳图,相融相成,绝世璀璨。

“哈!”巨棒攻至,库勒眼眸中散发嗜血残忍之光,一声大喝,杀了过来。

“库勒,对吧?”帕格斯统低眉垂目,他在看着自己双手上的光明与黑暗,“对与错,光与暗,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兽人库勒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也没心思理解他的话,只知道自己的巨棒砸下仿佛要将对方砸成肉泥,他的心里多少有几分兴奋。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愿,帕格斯统双手间流转的光暗之力腾起,将他砸下的棒子阻挡了,而后光暗之力化作一杆战矛,凌空向着他刺来。

矛锋锐利,势不可挡,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轰!”兽人库勒也不躲闪,他仗着手中巨棒之威,直接硬憾光暗之矛,要将这能量之矛击溃。

“哧!”可惜巨棒并没有击溃光暗之矛,反而让长矛侵蚀巨棒,发出声响,向着他身体里攻去。

这是能量的侵蚀,要与库勒进行灵能对拼。

帕格斯统做的事情很简单,扬长避短。他双手间光暗之力不减,逼迫库勒进行灵能对拼,这样的战斗方式很危险,最怕被外界打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更是难以中止。

库勒被迫停止攻势,黑黝黝的巨棒发出乌光,灵能涌动,在与帕格斯统对抗。

灵能对拼,并非术法对拼,而是纯粹的能量对抗,若是输了重则身亡轻则重伤。此时他们对拼,一旁手持长柄大刀的兽人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动手。

这兽人蠢蠢欲动,手中大刀举起,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森寒之意,让他僵在那里,没有轻举妄动。

那股凌厉之意将他锁定,让他心底生寒,似乎只要他稍有动作,就会招致雷霆打击。

他转头望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凌空而立,手中大弓弯如满月,利箭发出墨绿色光辉,散发灭世气机,让人惊悚。

那是暗夜精灵族的神箭师,正是不久前离去的梓妍。她美目含煞,手中利箭锁定兽人,似是随时会爆发灭世一击。

“暗夜精灵,你是打算与人族为伍吗?”这兽人开口,森冷至极,饱含杀意。

荡巨大陆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各族之间亦有争端、战斗,但对于人族的态度上却是统一的。而今这暗夜精灵出手相助人族,让他心底腾起杀意,不能容忍,只要梓妍回答的不好,他就会杀过去。

梓妍神色冷峻,并不畏惧,她朗声开口:“我如此做乃是救你,你怎么不识好歹?”她虽如此说,手中利箭却依然锁定那名兽人。

“哼!”兽人将手中长柄大刀舞动生风,看了一眼库勒与帕格斯统,他们那里光芒时明时暗,灵能不稳,似乎随时要爆发一般。

“你明明在帮这个人族,怎么就成救我了?”

“他名帕格斯统,与凝痕是生死之交。若是一对一,他败了被杀凝痕也不会多说什么,可若是因战斗不公而亡,想必你就得承受凝痕的怒火,届时你族强者尽出也不可能是凝痕的对手,若真触怒凝痕,你兽人族同样吃不消!”

梓妍说完,收起大弓,那墨绿色的利箭也随之消失。她身影一闪,来到近前,凝视另外数名强者,道:“如若不信,你且问问他们可敢趁机下手?”

“嘿嘿嘿,众怒难犯,若是我等一起动手将此人击杀,相信凝痕同样毫无办法!”小恶魔冷笑道。

梓妍却是讥讽道:“你若敢如此,只怕小恶魔族要被除名了!”

“你……”小恶魔有些惊恐,躲入恶魔族强者的蝠翼中去。

“哼,凝痕又如何,我族不是没有至强者!”兽人强者不甘心地说道。

“那为何你族至强者没有亲自出手,反而遣尔等前来?”梓妍冷冷反问,她容颜姣好,顾盼生辉,这时却有一股冷冽之色。

兽人的智商或许不如精灵族,甚至不如大多种族,但不代表他们是弱智,此时经梓妍点拨觉得确实如此,感觉很有道理,那兽人当即按耐住了心中所想,只是静静地等待库勒与帕格斯统的胜负。

帕格斯统双手间光暗流转,灵能涌动,与库勒进行可怕的对拼。他们之间如今已处于一种平衡状态,若是平衡被打破,稍弱者必定受创,重则身亡。

时间过去无多,帕格斯统不想再拖下去。他猛然将自身灵能完全调动,光暗之力盛起,黑白两色将他与库勒淹没了。

“嘭!”库勒被强行震开,向后连退数步,止住身形后“哇”的一声喷出鲜血来,帕格斯统却是纹丝未动,同样嘴角溢血。

库勒竟败了!

这边荡巨大陆数名强者面面相觑,显然都很意外。要知道,帕格斯统之前跟那奈落之花战斗也消耗了不少灵能,而且他们也发现帕格斯统受了伤,想不到带伤的帕格斯统依然将库勒击败。

察觉到这边众多强者神色不善,帕格斯统轻拭嘴角血迹,将神印催动出来。他不打算隐瞒,毕竟与巫鬼战斗时已经暴露,再做一些隐藏的行为无疑显得愚蠢。

神印气息浩荡,让人心惊。曾受过幻灭“解封”阵法的影响,他神印里的力量越发让人感受颇深,阴阳之力震颤人心。

“如若不服,可继续来战!”

库勒以巨棒支撑着自己魁梧的身躯,眸光闪动,杀意尽显。可他受创颇重,终究不能再战。

“也罢,人族,你最好速速离去!”遥远的天际,忽然传来这么一道声音,让这些极境巅峰强者都感到震撼,这句话语蕴含的信息很多。

那些强者闻言,都显得很恭敬,而后相继离去。

“走!”库勒冷冷看了帕格斯统一眼,向着另一名兽人沉声道。

待众强退去,帕格斯统收起神印,看向刚才传来声音的方向,很疑惑:“那是谁?”

“那是兽人族的至强者,或许只比凝痕弱一丝!”暗夜精灵梓妍回答。

“噗!”帕格斯统忽然喷出一口瘀血,他受的伤比表面看起来要重的多。

“你看起来受伤很重,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梓妍依然很冷,话语充满警告。

凝痕正站在校长室的窗口边,目光遥望荡巨大陆的方向,适才他已接到帕格斯统灵识知会,已然了解了奈落之花的事情,同时也知晓荡巨大陆的强者有所动作。

对于那十数名强者,帕格斯统无惧,但对于荡巨大陆,他还是知晓有一些至强者可比拟幻灭等人,仅靠他自己不可能镇的住他们,惟有让凝痕施压,才会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凝痕收回目光,离开了校长室,他径自来到了地下密室中,准备闭关。

在此之前他已通知美真,告诫她若无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得来打扰。他要在密室中闭关探寻自己左眼中七世轮回之秘。

对于这件事,凝痕考量了很久,有所顾虑。他从白神的话语,到魔主与妖帝的目的,隐约间猜测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这七世轮回之秘而来,但他自己却不能尽知,而今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探寻这七世轮回之秘。

盘坐于密室内的蒲团上,凝痕收敛心神,将之沉浸在左眼中,主动去接触那七颗星辰。

七颗星辰中,有一颗很模糊,散发模糊的紫色,轮回之力却依然滔天,那是他今世的轮回,虽未完结,但蕴含的轮回之力丝毫不弱于前六颗。

七颗星辰缓缓转动,彼此相隔极远却又似近在眼前,有几分咫尺天涯的感觉,像是永恒不变,又像是瞬息万变。

这些星辰,不仅仅是轮回之力的凝聚,更隐藏着他曾经每一世的记忆,但他始终分的清,知晓过往的每一世都已结束,有了它自己的结果,与这一世无关了。

凝痕认真地感受着每一世的轮回,品味着自己曾经的轮回,想要从中寻出轮回之秘。

第一世,人族陷入危机,百族共犯,万灵大战。他横空出世,力压群敌,以一人之力为人族争取一线生机,得以免去灭族之祸。

这一世,他大开杀戒,以冰火之术镇压群雄,威震天下。又因连天大战,施展诸多禁忌之术,击沉了许多陆地,一度将整个世界打残,而后魔法才开始在人族中兴盛起来。

这一世,他为人族付出太多,但他却感觉自己罪孽深重,许多种族在这一战中不可见了。

他曾亲眼目睹那些种族走向毁灭,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拯救,惟有死战。

第二世,他独自一人行走世间,最古老的神殿传下预言,言称他将孤老终生,而他也于头痛症发作时相遇了幻之姝。

幻之姝为他试过诸多方法,想要治好他的头痛症,然而终究无果,最终为他许下承诺,愿意与他相伴到老,不离不弃。

他却不愿连累她,终是隐匿而去,不显世间。

第三世,他相遇伶雪,却辜负了时舞。时舞愿意为他付出所有,他却愿为伶雪付出一切。

为此,他不得不与时灭激战,曾经的生死兄弟走向了对立面。

这让他怅然,世事更迭,岁月轮转,果然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与人!

第四世,他意外受创失忆,忘却了一切,不曾记得雪仙子,更是忘记了她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失忆后,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倾舞。

但有一天雪仙子寻到他,对他诉说许多,向他告别,让他心如刀绞。

后来他忆起往昔,他知道自己真正深爱着的是谁,也知道雪仙子为他付出一生,无怨无悔。

他知道了所有真相,忆起了所有。他决定带着雪仙子避世,故而他只身闯倾家,与倾灭生死一战,独对倾家如云高手。

第五世,最古老的神殿传下箴言,预示一些事情。

“幽幽千痕,冰雪无双;幽灭一世,幽舞三生!”

他们四人是这句箴言里的主人公,携带着轮回之秘。

由于他能够动用轮回之力,引起了一些势力的注意。其中至圣山觊觎已久,谋划甚多。他与雪无双不慎落入陷阱,身陷囹圄。

那是超越极境的力量,近似神境的六极仙元阵。以六色仙花之花仙子炼制,专门为了对付他。

纵然是他,实力超凡入圣,功参造化,仍然被此阵困住,久久不得脱困。

幽灭为救雪无双,与幽舞前来。但依然不得破阵,对六相至圣法尊束手无策。

期间,幽舞意外觉醒前三世之忆,知晓了一些事情。最古老神殿的箴言最终应验,而他也觉察出自身的秘密,那是他难以摆脱的宿命。

第六世,凡雪为他独对百族大军,彻底激活冰雪神印。

以一人之力独抗百族,为此不惜大开杀戒,造下诸多杀业。

那一日,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那一日,天地沉寂,万籁俱静。

那一日,白衣雪发,艳惊四方。

那一日,苍生飘摇,如灾似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又怎能让凡雪独自承受!

第七世,他的轮回尚未完结,对他而言,却已有了殇。

三百年前人族大乱,异族趁势而起,对人族发难。人族被迫与百族鏖战,战火点燃了大半个加达森大陆。

为此,他如同第一世的轮回一般,横空出世,阻击强敌。然而这次却有所不同,他最爱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悲痛欲绝。

自那日起,他郁郁寡欢,心下黯然。至后来,他尽诛来敌,逼迫百族与他签订条约,震慑百族,不敢再犯。

而后,他一直在努力探寻轮回之秘,想要让怜雪再生。可惜三百多年逝去,他一无所获,他所能运用的轮回之力终究有限。

后来白神忽现,他被迫与之大战。那时他让白神匆匆经历了一次自己七世的轮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再品味了一遍?

如今,他决定再次探寻轮回之秘,想要从自己这代表着七世轮回的大星上找到答案。

凝痕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七世轮回之中,外界的一切都难以干扰到他。

他在品味自己曾经的过往,曾经的轮回,同时也在品味那曾经的悲欢离合。他所要承受的,是外人难以想象也想象不出的痛苦。

寂静的密室内,凝痕盘坐于蒲团上,整个人被彩色霞光笼罩,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散发着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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