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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繁花山庄新主人

独山惨案,惨不忍睹,几日间,不断有人来道苗寨哭天嚎地,找自家人的尸体。

蒙当家上上下下,繁花山庄庄主白秋霜;恩施乱石林腾龙洞洞主龙穆;凤凰山飞鹰门门人;宁州蒙竹南,牂柯郡太守谢恕等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于非命。

可是他们的亲人和弟子门人们却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也想不明白会有哪个仇家能下此狠手。

各家来认领尸体的人也只好先把尸体运回去再作打算,一路白旗绵延,哀乐不断。

繁花山庄庄主夫人白夫人带着家丁,穿着丧衣也来到了独山苗寨,与白逸相会,母子相见又勾起心中悲痛。

等到棺材等一应物品准备好,白逸和白夫人带着一同赶来的家丁,运着白秋霜的尸体离开独山苗寨,准备回繁花山庄。

蒙当普洛忙中抽空与白逸道别,两位好友如今成了同是天涯惨命人,蒙当普洛抱住白逸,眼泪静静地从眼中流出,说道:

“白逸兄,你的父亲亡命在我苗寨之中,实属无故受到牵连,我实在是罪大恶极,只可惜我现在也是独木难支,不能立刻找出凶手,报此血仇。只有等他日有机会,我再向你赔罪了……“

白逸知道蒙当普洛的深深自责之心,他们虽然抱在一起不能看见对方的脸,但他却能感受到蒙当普洛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在颤抖:

“普洛,我爹爹之死你不要怪罪在自己身上,我们现在是相同的命运,有着相同的敌人,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像亲兄弟一般团结,说不定以后还要一起报仇呢!所以你不要对我心怀歉疚之情,我们是兄弟,记住!”

白逸说着用力地拍了拍蒙当普洛的背,喊道:“振作起来!绝不能放过仇人!”

“我们先各自把家中的事处理完,如果查出什么关于杀手的消息,一定要来找我!”

白逸一边说着一边上路了。

太守谢恕的家眷、兵将和门人也运着棺材准备回牂柯郡首府,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守夫人王氏和儿子谢盛,他们只是默默地来领了尸体,然后回去,却没有话要问。

那王氏深居闺中,对这苗寨蒙当氏本就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的丈夫谢恕与蒙当氏似乎交情不浅。

可是如今蒙当家的人只剩下蒙当普洛这样一个少年,王氏心中可怜他还来不及,哪还好再问什么呢。

蒙当寨中,聚集了苗疆各大族寨主,正商讨各大族结成联盟,一同查找凶手,共同应对危机,以免再遭受如此灾难。

大会之上,各个寨主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不可开交。

其中有人提出此次灾害的罪魁祸首就是来参加寿宴的汉族人,就是他们带来的灾难,应该让苗族人断绝与他们的往来;有的人则提议应当联合汉族人,利用他们的军队和江湖关系找出并抓捕凶手。

一时之间各持己见,大会上乱作一团,没了规矩。

大会之上,众位寨主唯一达成的一致意见就是赞同蒙当普洛继任独山苗寨寨主,蒙当普洛的身份在苗疆正是得到了认可。

蒙当普洛正是继任独山大寨寨主,一时也难以下定主意如何查找凶手,寨主们各执己见,争论不休,决定在苗寨大葬礼之后再做定夺,选出苗疆联盟大首领,以共同抵御外敌。

之后蒙当普洛需要向各寨主一一请教管理山寨事务的诀窍和规矩,学习苗人的五毒之术……

蒙当普洛面对众多繁杂的事务,几天下来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眼中常常满布血丝,疲累不已,但心中是又恨又愧,惨案之后,他还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

…………

吴崇本是跟着白逸一同去独山苗寨的,如今自然也是跟随白逸东行回到了花垣的繁花山庄。

而叶归真本是一路游历,从蜀中出去,到江南结识了吴崇;又随吴崇西进,正是返回蜀中的方向,遭遇独山惨案之后,他便告别众人自回蜀中去了。

繁花山庄所在的花垣,是苗疆与晋朝腹地之间的重要中转地,要害之处不言而喻。

这繁花山庄似落在一座花山之上,由外往内,一层比一层高,庄园被万紫千红的树花藤花草花覆盖,密密匝匝,层层叠叠,仿佛花的仙境一般美艳,山庄的围墙也遮蔽在了繁花绿叶之中,远处看来却是若隐若现。

只有那山下的繁花山庄石门清晰可见,高大气派的石门上面刻着“繁花山庄”四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仔细端详这石门,也是伤痕累累,饱经风霜的侵蚀,一看便知有不少年头了。

庄主意外身亡,山庄上下繁花覆白花,一片凄惨之景。白逸从少庄主变成了庄主,当着众仆从和庄上剑客的面,白夫人把庄主令交到白逸手中,堂下白家小妹白紫薇嘤嘤嘤地哭成了泪人。

“从今往后,繁花山庄的庄主就是白逸,你们都要记住了,认清了。庄主令就是白逸,白逸就是庄主令。”

白夫人脸上挂泪,神情却是庄重严肃。

“是,敬尊夫人命令,拜见白逸庄主!”

大厅里上百号人齐声道。

白逸右手高举庄主令,眼含热泪,静静听着下面的呼喊声,忽然一声呐喊:

“为我父亲报仇!”

老管家从一侧走到堂前,跪在白逸面前,双手高高抬起,奉上一柄宝剑。

这剑佩银色剑鞘,玄铁吞口,镶白玉剑柄,烛光下泛着冷冷的白光。

白逸收起令牌,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接过宝剑。回到庄主夫人身边,与白夫人对视一眼,缓缓将手中的剑拔出。

只见剑身灵光轻泛,纤薄轻盈,如鲜嫩花瓣一般要浸出水来,剑身颇长,又如灵蛇游弋。

此乃繁花山庄白家传家宝剑风无痕,如风一般轻盈飘逸,剑过而不见其形,不闻其声。

大厅里的剑客见到这把“风无痕”,都不禁眼中泛光,争相恐后地往前挤,想要走近一点好好看清这柄宝剑,一时嘈杂起来。

白逸看到众人面对此剑兴奋不已,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对众人令道:

“堂下不要嘈杂!依序各自站好。”

一声令下,堂下的剑客只好悻悻地退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去。

台下的老管家听堂下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

“风无痕是白家传家宝剑,请庄主将此剑收好。”

垂着泪的老管家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庄主这次出门如果带着它,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白逸端详着手中的剑,自言自语道:

“我一定要练好武功,为父亲报仇!”

吴崇与白逸年纪虽不大,却都是喜欢四处游玩之人。白逸去江南游玩时结识吴崇,他赞吴崇江南风流侠客好男人,吴崇识他性情可爱乐山水,二人在建康城中机缘巧合相识,从此成为好友。

白逸曾去吴崇会稽山的家中做客,对会稽山的景致赞不绝口,还对吴崇念叨:“终有一天我白逸也会搬到这会稽山来住的。”

如今家父蒙难,白逸已经不是往日的白逸了,再没有闲情逸致与吴崇逗乐玩趣。吴崇在繁花山庄待了几日,却见处处都是白布白花,庄主夫人和管家一直忙着给白逸交待庄中事务,白逸也无暇与吴崇相处。

虽有安慰照顾朋友之情,但继续在庄中留下去也不太合适,吴崇便告别白逸独自回会稽山去了。

…………

繁花山庄地室之中。庄主夫人一身武衣,移开石书架上的一摞书,尘土洒落一地。原来这后面有一处暗格,夫人缓缓从里面拿出一本细麻纸质的书,书边已经翻起泛黄。

“这是什么,母亲?”

白逸从来不知道这地室还有暗格,只知道在他小的时候父亲似乎喜欢往这地室中来,却不知道这地室是做什么的。

这地室有百八十平宽,高近两丈,四周都是书架,一侧靠墙有一张石床,地室中心位置有一颗接近人高的石球,不远处还有十几根两尺多高的石桩。

庄主夫人神情凝重地摸着白逸的头:

“这是你们白家的秘传绝学-莲华剑谱,学会了这上面的武功,就什么人也伤不了你了。当初你爹如果能沉心将这本剑谱中的武学悟出来,练成上面的绝世武功,也不会遭此难了。”

“只可惜你父亲生性闲散,平生爱好不过拨花弄草,交友喝酒,对武学没有追求。这本莲华剑谱包含了剑招和心法,当年你父亲在地室内翻看此书时我曾在旁与他同读过,但是我乃外姓人,按白家武训我不该看更不该学,私下看了也就罢了,我再不能公然坏了白家规矩,私自学此绝世武学。

这本武学秘籍本该由你父亲传授于你,但你整日游山玩水,学你父亲德性,不努力精进自己的剑法武功。

如今你父亲仙逝,唯有我将自己对心法的些许领悟传授于你,望你早日练成,保我繁花山庄安危。”

白逸接过剑谱,眼中放光,就好像见到了人生的希望。

......

庄主夫人拿过白逸手中的风无痕,轻轻用白绸擦拭,道:

“这风无痕不同于一般的剑,你未曾用过它,胡乱使它容易自伤。我来使几招让你看看它的特点和脾性!”

言未尽,剑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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