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知青上山下乡的年代。木喻林本是一个大地主的身份，那时候的人们，都以自己是贫下中农为荣，富农为耻。刚巧木喻林下放到了王凤家，那时木喻林都已经三十好几了，比王凤要大上十几岁。
木喻林的家里还有一哥哥留下的妻儿，哥哥已经在家里上吊自杀了。木喻林的爸爸在刚刚解放的时候，就死了。只给木喻林的母亲留下一处老房子，那还是好些年后，政府归还给木家的。那时候木家在那一块是大姓，方园几公里外大多数都姓木。
听说木家自明代来就有来历，木喻林家兴旺了好几代。等到了木喻林这一代时，就家道中落了。木喻林凭着老母私自藏着的钱财，还在外面上了大学，具体什么学，王芳她们从未听她们的爸爸提起过。
木喻森先前还在一学校教书，后来怎么又下放到了王家，也没听到有人说出什么所以然。
就有好事者，找上王凤的父母跟木喻林，说起媒来。王凤也很喜欢读书人，也管不上木喻林比自己大上这么多岁。而且也不听自己的父母的劝说：木喻林是个大地主出身。王凤是家里的老大，向来自己主意大着呢。自己私自就把事给办了。王凤的父母年事已高，只得说木喻林入赘。王凤是老大，定是在家里招女婿的。生的第一个孩子，要姓王，后面的娃要跟爷爷姓赵的。王凤是随她自己的妈妈姓，她妈妈也是在家招女婿的。
王凤觉得这个是自然，木喻林那时更是没话说，更让他烦闷的是，家里的老母，一直在催他直接娶了他哥哥的老婆。木喻林，虽然性格懦弱，但这事上他却怎么都不肯听自己的老母的。这边悄悄地和王凤结了婚，很少再回他自己的家去了。自此后，便在王凤家这边安顿下来了。
再几年过去了，便从县城有消息传来，要木喻林去县城的中学教书。
木喻林自此才觉得日子好过起来。
王凤那时肚子又有一个娃，加上在地上爬的，共有四个娃娃了。王凤自从第一娃是男孩，后面的都是女娃。王凤好想要男孩的。到肚子里的这个娃娃生下来，如果是女娃，就给别人换了算了。那时王凤就这样想，不只王凤这样想，木喻林也这样想着。只有王凤的爸爸不愿意。女孩男孩只要是自己的骨肉，再说自己也只有一个男孩，也都是女孩。不也挺好的。
没多久，王凤又生下了一个女孩。木喻林听了一肚子的不高兴，也没回王家去看王凤…………。
还没等王凤满月时，有一女人，抱着刚一满月份的男孩，找到王凤。
其实就是以前曾说好一个人家，那户人家，一直生了好几个男孩，就想要个女孩。听说王凤想要个男孩便找上门来。
王凤看着自己怀里粉都都的女孩，忽然怎么都不愿意了。只说那抱着男孩来的女人，见王凤不同意，却安心地走了了，自己也舍不得，自己和王凤生之前就这样说好了，自己今天白走这一趟，也不过证实了下自己是个有诚意的人。
王凤在后面一段日子里，还庆幸自己没把最小的女儿换给别人了。
木喻林自从去县城教书后，很少回来，听说王凤又生了一个女儿，更是不想回去。
王凤的小女儿在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突然高烧，抽搐死去………。王凤伤心不已，心想这小女儿这么小，也是有灵性的。见到自己的父母都不爱她，说不定到另一个天国去更好些。那时没电话，还是小孩死的第二日有村里人去县城看病，王凤才托了信给木喻林的，木喻林才知道自己的最小的女孩已经死了。
木喻林这才回来，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生过第三个女儿，他有这种感觉，也不足为怪，生没回来，回来时已经埋了。木喻林没什么伤感的
木喻林这次回来，过两日又要走，木喻林很老实，不敢多呆，怕耽搁上班，况且自己本来喜欢呆在学校里。王凤没怎么依赖他，好歹他给几个小孩从他们学校的食堂里带了几个馒头回来了。三个娃娃已经好一阵子没填饱过肚子了。只是最小的女娃娃没在她身边呆多久就走，让她伤感不已…………
………………
在王小红小时候，就怕自己的爸爸回来，只要她爸爸不回来，她每天都和一帮小家伙疯玩。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抓到过刚刚学飞的小鸟。王小红到老了都记得，自己有些刚准备去捉鱼，碰巧有个东西从她头顶的树上落下来，王凤定神看时，就看见一只刚刚长齐羽毛的小鸟落在它前方的空地上。王小红顿时觉得很新奇，忙去捉它，这时忽然从天空盘旋下来两只大鸟，冲着不停喳喳地大叫，叫得仓促。王小红不理会两只大鸟。还是保住了小鸟。那两只大鸟更大声地冲着王小红大叫着，王小红好像听出两只大鸟的意思了，捧着小鸟，像是要递给两只大鸟，又像是要递到她头顶高高的树枝上。两只大鸟就在王小红捧着小鸟的小手的上方，还是无能为力的大叫。王小红见了把小鸟藏在一株野草的下面，怕是有别人发现小鸟样，才离去。两只大鸟才没再叫唤了。
王小红边走边说，我可是没捉你了，你再给别人发现，就不关我的事了。就为这两只大鸟怎么把这只小鸟弄到树上去，想了半天。
那时候王小红虽小，但也知道那树上用草做的窝才是它们的家。那天晚上王小红还做了个梦，梦到了两只大鸟的翅膀变成了两只手，刚刚长齐羽毛的小鸟，被它的爸妈一手牵了一个翅膀，飞上了树的鸟窝。王小红在这个梦里甜甜地睡着。
王小红大了后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姐姐王芳。有时候王小红会认真想半天，也想不出姐姐和她一起呆过的印象。和哥哥也好像很少，和哥哥呆的在一起玩耍的印象有过一次，就是一年的夏天，哥哥要去河边游泳，自己跟着去。那时候河边都有个木头做成的木桩在岸边，人们可以踩木桩在河边洗衣洗菜。到现在那农村的地方还有那些木桩做成的小桥。王小红不敢到河里去游泳，但她坐在木桩上，把双腿放在河里荡来荡去，也觉得很舒服惬意。那时候是多么美啊………………
那种舒服的感觉，就在她把双脚从河中拿出来的时候，瞬间让她感到恐怖了。王小红放入河中的双腿，密密地爬满了蚂蝗。更让王小红感到害怕的是：两只腿有蚂蝗的地方，还渗出丝丝红血。王小红顿时尖叫起来，那叫声，唤回已经游到对岸去的木子华。木子华见到王小红那时的情景，也吓得哭起来。边哭边在稻田里抓上一把草，然后再去抓王小红两腿的蚂蝗，王小红见自己两腿渐渐少去的蚂蝗，便不哭了。木子华好像也不怎么怕蚂蝗了，抓完后，又把王小红两条腿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蚂蝗后，才牵着，妹妹回家。王小红在河旁边的事，记得很深，但她不记得怎么回得家，回到家里又怎么了…………。
在王小红大了后的一天，木子华对王小红说，那次刚好爸爸回来了，把他一顿好打。那次，王小红不记得自己是否挨了打，但在王小的印象里，小时候怕极了爸爸，印象里全是爸爸打自己的印象。
王小红小的时候对哥哥的印象，好像还有一次。但对姐姐丝毫好像没印象，王小红很奇怪，经常会想，王芳会不会是爸爸从那个地方抱来的小孩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