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我的儿子啊!”
妖皇笑了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多少年了,自从他的妻子死后,苏妖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了,而是渐渐生疏起来的一声声父皇,也许在大臣们看来这是成熟的表现,但对于妖皇自己来说,却并不值得的开心,他知道这是苏妖在怪他没有保护好他的母亲。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苏妖的母亲是死于天劫。
天地生死劫,是传说中的上古奇劫,它并不是以雷劫的形式体现,而是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在渡劫者身边,它有可能化身为人潜伏在你身边,有可能化作一片幻境蒙蔽你的双眼,甚至有可能将你内心最害怕的事情具象化,而渡劫的方式也很莫名其妙,有可能你一觉醒来就渡劫成功了,当然也有可能你不知不觉就渡劫失败,死于非命,没有任何人知道天地生死劫渡劫的标准是什么,甚至不如说根本就没有标准。
面对这种奇葩天劫,即使是有通天之能的妖皇也毫无办法。
但小时候的苏妖并不怎么想,他觉得的父亲无所不能,但却没有保护好母亲,全部都是他的错,后来长大了明白了,但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改不了口了,不仅仅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他毕竟是太子,也许父亲不会在意他改回称呼,可这满朝文武恐怕却不得不在意,毕竟他身为一个半妖,想要当好太子,甚至成为未来的妖皇,他就必须做的比谁都要好,都要本分,都要令他们满意!
所以,这一声久违的父亲,是包涵了多少年来的复杂的情感啊!
“咳咳……孩子,不多说了,趁为父现在还有点力气,赶紧帮你炼化魔祖的心脏吧!”
妖皇的面色潮红,他这是激动的,多少年来日夜困扰他的难题就要这么解开了,他最疼爱的孩子终于不用在被病魔缠身,苏妖他终于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了,即使为了实现这个心愿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他心里却只有庆幸,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父皇……好吧,我知道了!”
看到他那坚定的眼神,苏妖就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为了自己甚至冒着妖魔两界开战的风险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苏妖无论如何都是拒绝不了的,这份心意必须接受,不然他都不能原谅自己。只是食用魔祖的心脏这件事,他心里总是有一份按耐不住的不安,这太可怕也太疯狂了。
这种事也只有霸道的妖皇做得出来,天上地下再寻不出第二人!
妖皇宽大的衣袖一挥,桌子上出现了一个玉盘,玉盘很是精致,圆润无比,隐约间似有光华流转,也是一件宝物,不过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玉盘中盛着的一颗黑色的珠子,珠体透亮,又存在着如同黑洞一般的深邃,好像一不小心灵魂便会被吸进去一样,极为可怖。
“父皇,这是魔祖的心脏?”苏妖疑惑道。
妖皇点了点头,拿起黑色的珠体把玩了一下,道,“没错,这就是魔祖的心脏,之所以是这种形态,是因为经过了我的炼化,相信你也做不到活吞了一颗血淋林的心脏,变做小巧玲珑的珠体对你而言还好接受一些。”
“确实如此。”
苏妖点了点头,以心脏的形态吞食,他恐怕会感到恶心和反胃,但换做了珠体,即使吞食心脏的本质没有改变,但至少也能让他好接受一些,最重要是不至于留下心理阴影。
“事不宜迟,来吧!”妖皇将珠子递给苏妖。
苏妖点了点头,接过黑色的珠子,在妖皇期待的目光下,他强忍着恶心一口吞服了下去。
奇异的是,苏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刺激的腥味和怪味,反而入口即化,苏妖只感觉嘴里一股温润的液体流传,让他的口腔十分的舒服,下意识的“咕咚”一声,直接咽了下去。
然后从腹部传来了一股温暖的感觉,逐渐传达到全身,暖洋洋的,仿佛是令人沐浴在晨光中,又像是重新回归到母胎中一样,舒服的简直要让苏妖睡过去了。
“父皇,这种感觉……”苏妖有些惊异,太爽了好不好。
妖皇点了点头,脸色平静,显然这种情况在他的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他缓缓站起身来,与身旁站着的花邪对视一眼,然后突然对着苏妖衣袖一挥,苏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脑袋一晕,倒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妖皇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舍,扭头对花邪道,“花邪,你跟了我有两百年了吧,这一路也是辛苦你了,接下来是我一生最后的请求了,带阿苏离开,越远越好。”
“陛下……”花邪的声音颤抖,有些哽咽,显然是知道妖皇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速速动身!”妖皇冷着脸的命令道。
花邪没在说话,只是深深的向妖皇鞠了一躬,再起身没再敢去看妖皇,他怕他一冲动忍不住留下来和妖皇共赴黄泉,最终他抱起苏妖,不敢迟疑,化做一道黑烟消失在房间中。
妖皇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千般不舍,但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感叹着,也许是因为与亲子的分离,也许是因为对人世的留恋不舍,他语气中流露出的复杂仿佛千言万语也难说尽,一代妖皇,此刻也是时候落下他最后的辉煌了。
他看向窗外的那一轮不祥的血月,突然袖袍一甩,冷啍道,“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我的胞弟,你的那点伎俩也要在我面前秀做!”
“呵呵呵……”
一道清脆的笑声忽然从夜空中传来,在妖异的月光照耀下,一大团黑雾从窗口疯狂了涌了进来,瞬间吞噬了整个大厅,黑暗充斥在了每一个的角落,淹没了一切。
一串轻缓的脚步声响起,黑暗分隔开来,一个优雅的青年缓步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黑红色的霸道龙袍,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和煦的笑意,他张开自己的双臂仿佛要拥抱妖皇一样的热切道,“啊,我亲爱的哥哥,几百年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这次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好担心啊,这不大老远的过来看你了吗!你还好吗?”
“怨,时隔一百零八年我们又见面了。”妖皇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