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248000000059

第59章 北京和尚/陈继明(7)

张磊出了门,率先走了,没回头和杜局长打一声招呼,却不是故意使气,而是压根忘了,一味沉浸在“能不做什么”的宏论里。

回到饭馆,红芳得知情况后,认为杜局长不帮忙是因为还在生气,张磊问:“生什么气?”红芳问:“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经红芳再三提醒,张磊才想起孩子的事来。是呀,杜局长的损失的确不小,孩子得而复失,三十万元却被迫做了功德,表面看来是自觉自愿,心里一定是火冒三丈,不会说忘就忘了的。

不过张磊隐瞒了杜局长出的那个主意——用算命来招揽生意的主意!张磊相信,红芳一听,百分之百要强迫他这么做的。

23

又等了两天,般若素食的生意还不见好转,不能硬撑下去了,张磊自己妥协了,让红芳和店员四处放风,来般若素食就餐,一次性消费超过三百元的,店主张磊将免费给客人批八字看风水。八字和风水,张磊的确下过工夫,骨子里是颇有自信的,只是不愿以江湖面目示人而已。但生活向来是最强硬的,出家时尚可以隔岸观火,还俗了则实在难脱干系,该豁出去时就得豁出去。前两天还有些赶鸭子上架的味道,几天后就变得稀松平常了。而且迅速就博得一个外号:张大师。张大师的事迹被一批批的顾客再三传颂,越说越玄、越说越神,很多话传进张磊本人耳朵里,令他自己都大吃一惊。他清晰地看到,一个令他本人都感到陌生极了的“张大师”就这样产生了。好一个“众口铄金”啦,民众的力量真是不可低估,他们的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一个人,也可以给一个人建起一座无形的丰碑。相似的情形,俯拾即是。所以,释迦牟尼说法四十九年,离世之际却说,没有说过一个字。甚至说:“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是谤佛。”还说:“说法者无法可说。”张磊终于悟出,这些话后面暗藏着怎样的苦口婆心啊!佛学的真谛原来不在任何文字里,在释迦牟尼既不能说又不能不说的矛盾态度里。这种“矛盾”及其表述,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矛盾,也是世界上最绝妙的表述。张磊相信,假如继续待在庙里,可能不会有这些体会。

24

半年后,到般若素食吃一顿饭,已经需要提前两天预定了,般若素食的“小菩萨馒头”更是大受市民喜爱,每天早晨店门口都排着上百米的长队,多数是结束晨练的退休老人,他们不用急着上班,个个穿着宽松的练功服,背着长剑,欢天喜地地站在蛇形的队伍里,几乎成了通州一景。某一天,张磊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一段时间了。早在出家之前,他就想过出去流浪——要么出家,要么流浪,十八九岁的张磊,心里只有这么两个不着边际的想法,后来出家了,流浪的念头就只好搁置下来。

如今,它再一次出现了。

张磊告诉红芳:“我好累,想出处走走。”

红芳竟爽快地同意了。

红芳办好银行卡,存进去三万元,告诉张磊:“花完来电话,我随时打,没多存的原因就一个,希望你和家里保持联系。”

张磊说:“好的好的。”

张磊给麻脸观音上了香磕了头,就上路了,去黑龙江,去新疆,去西藏,去缅甸,去尼泊尔,最后到了佛陀的故乡印度,找到了著名的“祗树给孤独园”。据记载,佛陀曾在这儿生活过二十五年,处处有佛陀的足迹。

昔日的舍卫国,如今只是一个安静的村庄,居民不多,游客则不少,主要是中、日、韩等国的佛教徒,以成群结队的旅游团居多。正午时分,张磊在一座寺院的客房里住下后就立即出来,准备步行前往祗树给孤独园。

窄窄的土路上,有匆匆的行人迎面而来,张磊注意观察他们的表情,似乎每一张脸上都有可能写着和佛陀有关的什么信息,路两边的农田里有几个光着膀子的农夫在埋头干活,交叉路口的一棵大菩提树下,几个老人悠闲自得地乘着凉,那种坦然天真的孩童气,的确是别处看不到的,一些孩子背着书包要去上学,有两个孩子站在路边出售莲花,身边有冒着热气的牛粪,有上下飞舞的苍蝇……令张磊印象深刻的是,此地极少有乞讨者,那两个卖莲花的孩子见了外来的游客,仍然是静悄悄的……

一刻钟之后,就到了“祗树给孤独园”,买了门票进去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开阔和清净,顺着人流,走到当年佛陀讲经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基座和一些石头,在高耸的树木映衬下,这些旧迹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建筑了!

有七八个中国游客,正围坐在干净的石头上齐诵《金刚经》,张磊心里一热,便悄悄凑过去,不由自主地跟着背诵起来: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

“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

“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则非庄严,是名庄严。”

“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

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

诵罢《金刚经》,张磊不再感叹当年的“庄严”圣殿,如今却成了废墟,因为,“庄严佛土者则非庄严,是名庄严”。张磊也更加相信,和第五大道、和东京银座、和王府井相比,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种建筑,它是残缺的,它是简陋的,它更是无形的!到底是谁让谁汗颜?这个问题,恐怕需要全人类重新思考……

25

结束了一年时间的流浪,张磊回到北京,回到通州,先不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饭馆,远在五十米开外就看见“般若素食”四个字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完全变成了炫目招摇的味道,除此之外,不知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素”字变成了“美”字,“般若素食”变成了“般若美食”!

张磊不得不停下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气喘吁吁,因为,他已经看明白了,一字之差带来的不是微小的变化,而是巨大的变化。几米之外,一辆皮卡车窄小的车厢里站着一头毛色脏乱的灰驴,瘦削的屁股冲着大街,脖子弯曲,凝神看着饭馆方向。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几米之外的大案板上,一定是它的同伴了——另一头驴,已经被剥光了皮,正四蹄朝天地躺在那儿,驴头还没顾上处理,被单独搁在大案板的一角,目光如炬,和活着的这头驴遥相对视。两个张磊不认识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大案板前,正大刀阔斧地砍着骨头,割着肉,把分好的骨头和肉拨进一个大铁桶里……

张磊穿过马路,到了街对面,绕行数十米,到了饭馆的另一边,看见那边烟雾弥漫,很多人挤作一团在围观什么,不久就看清:一个长方形的大烤箱悬在空中,底下是冒着火苗的火炉,有人正把嘎嘎乱叫的活鸭子直接塞进烤箱……看热闹的人,有的露出满脸的痛苦表情匆匆离开了,有些则恋恋不舍,留下来准备尝尝鸭子的味道,几步之外的棚子底下,有几张大圆桌,食客们欢天喜地,吃相放纵。

张磊默默转过身,走向别处。

他要去道场,找老大姐和王居士。

他相信那里是他的家。

他觉得自己眼下是一个需要回家的孩子。

在道场的楼底下,他习惯地抬头,却没看见那个大“禅”字,窗内拉着淡绿色的窗帘,而原来是白色窗帘,他上楼,手里捏着钥匙,他上楼的速度很慢,因为他有不祥的预感。果然,原来的木门变成了坚固的防盗门,他手里的钥匙自然没用了,他犹豫了一下,敲门,用力敲,出来一个人,完全不认识,“您找谁?”对方问,张磊答:“我找……老大姐。”对方不耐烦,反问:“谁?谁是老大姐?”

张磊下楼,去找王居士。

王居士正在自己的斗室里做掐丝唐卡,一幅唐卡上的佛祖正从画面后面乘云而出,让张磊的头脑立即冷静了许多,王居士问:“你去道场了?”张磊点头,王居士说:“老大姐病逝了,道场被他儿子收回去,出租了。”

张磊静静地流着眼泪。

王居士说:“般若素食也没了,那个红兵,发明了一种烤鸭,把活鸭子直接关进烤箱里,烤箱里有酒、有醋、有酱油、有盐水、有花椒水,底下是炉子,慢慢烤慢慢烤,里面的鸭子口渴了,就要喝酒、喝醋、喝盐水……”

张磊突然感到头昏眼花。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抬头说:“快别说了!”

坐在王居士床上哭了几分钟后,张磊突然站起来,决意给案板上那头毛驴和那些活生生被关进烤箱里的鸭子念《往生咒》,念够一千遍!张磊坐在佛龛前,盘腿、闭眼、合掌,小声念了起来,循环往复,连绵不绝: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哆夜

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

阿弥利哆

悉耽婆毗

阿弥利哆

毗迦兰谛

阿弥利哆

毗迦兰哆

伽弥腻

伽伽那

枳多迦利

娑婆诃

三个小时后,念完千遍《往生咒》,张磊仍觉得心有戚戚焉,还想做一点事情,这时他看见了一把刃子呈月牙形的斧头——王居士做掐丝唐卡常用的众多工具之一,此刻它正沉溺于自己的冰凉和俏美中,令张磊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张磊弯下腰提起它,又看见眼皮底下刚好立着一个半米高的木墩子,于是蹲下身,将左手的食指搭在木墩子边上,右手中的斧头已经抡出一道半圆的弧线,奋力砍下来了。

一眨眼,他左手的食指就没了。它迅速弹向高处,被房顶撞回来,跌在床边,一边流血一边微微喘息。他放下斧头,向它走过去,弯腰把它捡起来,像捉住一只虫子!他异想天开地想让它飞起来,他举着它走向窗户……

“和尚!”王居士大喊。

王居士看见血,又看见他手上滴血的东西。

“和尚啊!”王居士又喊。

当王居士从背后扑上去时,那枚血淋淋的食指已经像一枚红色子弹飞出去了,先是飞向蓝天的深处,再快速扑向地球引力。

他冷漠地回过头来。

他看见王居士已经转身向楼外跑去了,王居士的身影变成了一只鸟,王居士在门外大声喊:“等等等等!”显然,合住的电梯门又荡开了,王居士钻进去,电梯下行的声音很清晰,王居士冲出电梯,满地寻找那枚手指……

张磊坐下来凝视自己的断指,一点都不觉得疼,细细的血珠子持续从断指四周涌出来,冒着含热气的泡沫,纷纷摔在地上。

张磊想起了医院。

张磊找了块布子,把断指裹住,再用右手捏紧,主动下楼去找王居士。电梯里的两个女子看到他手上的血,吓得大喊大叫。

他轻声说:“对不起。”

楼下,王居士还在草坪里埋头寻找。

张磊说:“快送我去医院。”

王居士用哭腔说:“我还没找见!”

张磊说:“快,别找了!”

张磊看见一辆的士,用奇特的身姿示意对方停车。

的士有些不情愿地停在张磊身边。

王居士跑过来,跟进车内。

26

那枚断指终究未能找见,王居士后来回去,请了几个人帮忙,还是没找见。医院只好给张磊做了缝合手术。王居士偷偷把张磊的情况告诉了红芳,第三天傍晚,红芳带着已经会说话的儿子出现了。红芳眼圈发红,一进门就跪在张磊面前,说:“对不起!”红芳还教儿子叫爸爸,小家伙站在病床前,怯生生地喊:“爸爸,爸爸……”这两个字令张磊十分感动,就好像这孩子真是他失散多年的骨肉,他终于没有忍住,放声哭了。红芳也跟着哭,儿子也吓哭了,一家三口就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事实证明,红芳的心,有时豪爽,有时也柔细,次日傍晚来给张磊送饭的时候,她竟带来了那尊麻脸观音,她说:“你们好久没见过面了。”张磊大感意外,捧住观音,陡然觉得麻脸观音比原来稍稍重了一些,不过,只看了两眼,就急忙用黄色软布重新包起来,是因为,他不愿意听见同病房的病友瞎胡议论。

当日午夜,月光如水,同病房的病友一个个都睡了,鼾声四起,张磊才小心地把麻脸观音取出来,放在自己的白色枕头上。

张磊下了床,跪在地上。

静静地跪了很久,张磊缓缓抬起头,发现麻脸观音此时的眼神略略有别于以往,流露出更多的悲,慈悲,慈后面是更多的悲……

张磊记得,在梵语里,慈的意思是慈爱,愿给一切众生以慈爱和安乐;悲的意思是同情,同情众生的悲苦,拔一切众生于悲苦。张磊禁不住自言自语:“看样子,众生的悲苦实在没那么易于拔除的!”这话里也有同情,却是反过去了,正如一位悲苦中的儿子对慈母的同情,“众生的悲苦,实在没那么易于拔除的……”

张磊仍旧跪着,迎视着麻脸观音大慈大悲的目光,心里水一样又流出一些话:“也许,真的像佛陀所说,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接着又有一些话:“也许,佛从来没有拯救过任何一个众生,佛的力量正在于无力……”

27

张磊即将出院时,红芳接到老家的电话,奶奶病危,红芳和奶奶关系好,不能不回去,张磊也决定一同回去给奶奶送终。

夫妻二人立即上了路。

火车在摇晃,有一半座位是空的,张磊和红芳一左一右坐在窗边,张磊问:“饭馆的生意不错吧?”红芳笑着说:“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张磊说:“我不问你就不说呀!”红芳说:“我不敢说。”张磊着意地看看红芳,红芳又说:“每天的流水少不了两万,明年咱们就可以在北京买房子了。”张磊没搭腔,红芳问:“你不高兴?”张磊说:“我有个想法。”红芳说:“总不是把饭馆关了吧?”张磊说:“第一,能不能不做那种烤鸭了?第二,饭馆的事,以后我就不插手了,我想找地方办一个道场。”红芳说:“烤鸭……我试试看,如果不影响生意,就可以拿掉。办道场的事,我支持你。”

当二人赶回家时,奶奶还剩半口气,躺在堂屋的炕上一动不动。“奶奶你看谁回来了?”有人在奶奶耳边喊,并成心使坏,故意迷惑奶奶,拽住红芳,把张磊先推过去,张磊在炕头蹲下来,用双手握住奶奶的手,张磊觉得奶奶的手比印象中大了许多,手指冰凉,遍布手上的褐色斑点像浮萍一样,似乎在随风摇曳,但是,突然,奶奶的掌心里传来深刻的喜悦,奶奶反客为主,试图弄明白这是谁的手,张磊以合作的态度屏息静候,奶奶出奇大的手一点点地摸着,摸得很细,摸着他左手的断指后,停顿下来,喘了口气,用微弱极了的声音说:“可乘回来了!”大家又是鼓掌又是怪笑。

“奶奶,我把麻脸观音带回来了。”张磊说。

红芳急忙捧来了麻脸观音。

奶奶的眼睛显然完全看不见了,张磊把麻脸观音放在奶奶手上,奶奶的双手颤巍巍地捧住了观音,一瞬间,人们看见奶奶的表情变得安详如玉,像云影遮住八月的村庄;接着,又看见奶奶的双手一点一点松弛下来……

同类推荐
  • 白日飘行(梦断得克萨斯)

    白日飘行(梦断得克萨斯)

    主人公舒嘉雯在美国生活9年,辛苦奔波创业,拿到美国著名大学的硕士学位,从婚姻中的冷战中走出来与“打工仔”阿瑞之间迸发出患难与共的激情。
  • 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

    文革手抄本《一只绣花鞋》作者张宝瑞近日推出的全新悬疑恐怖长篇小说《走投无路》,是根据他2003年亲身经历的一段真实的恐怖经历创作的。那次他被来自中原的一位精神病女患者追得走投无路,那位女子拿着《一只绣花鞋》找到他,自称和他五千年以前就有“缘分”,搅得他“焦头烂额”;最后被迫报案。主人公雨亭和他的母亲雨梨同时被“鬼影”和噩梦缠绕,生日蛋糕滚出粉红色的脚,夹道里白幡飘荡,京西山崖突然滚下巨石,镜框里掉换了照片,门口出现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菜刀空剁肉案等,险象环生,令人惊栗。风铃和楚韵两个精神分裂病人穿梭其间。
  • 祖国的狙击手

    祖国的狙击手

    一家画着膏药旗的飞机呼啸而过,一颗炸弹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后,森林里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之色,张斌和妻子的小屋瞬间淹没在火海之中 ……在妻子的墓碑下方,张斌特意留出一片空白没从第一画开始到战争结束,他刻了七个“正”字零一画,总共三十六画。每一画代表一条敌人的生命,每一画都铭刻在张斌的心上,每一画都注定加深他发自灵魂深处对亡妻的思念、对挚友的怀念,以及对鬼子的刻骨仇恨……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复仇之战。
  • 桂花树

    桂花树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侵蚀

    侵蚀

    本书是残雪作品系列之一。该系列一共五种,是残雪2003—2013年间的短篇小说全集。本书共10篇,16万字。有《犬叔》《地图》《母鼠》《恩师》《女儿们》《星河》《侵蚀》《求索》《宠物》《神交》等篇目。这些作品是首次整体结集出版。残雪是以短篇小说打开与读者的沟通渠道的,这些奇思异想的篇什,短则几千字,长则一万多字。它们大多描写底层人们对生活充满独特性的体验。细细品味,可以感悟到残雪文字中浓郁的先锋意味和独特的文学情怀。
热门推荐
  • 闺蜜的青春

    闺蜜的青春

    农村灰姑娘搭档豪门闺蜜,卑微且又放肆执着的爱情,独立,孝顺,重感情,却又自卑,在爱情里骄纵任性,也许不懂得如何去爱,繁华都市,邂逅心中的白马王子,结局终究没能打破现实.........
  • 太上老君说益算神符妙经

    太上老君说益算神符妙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狩魔纪

    狩魔纪

    新世界,新时代,妖魔肆虐,科技与武力的结合。这里是最波澜壮阔的星辰大海。重点:颤抖吧!渣渣们!
  • 张秉贵的故事(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

    张秉贵的故事(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

    一九三六年八月,伏天的北平又闷又热,没有一丝儿风。马路两旁的宫槐叶片一动不动,商店门前的高大幌旗也是一动不动。令人窒息的空气,与走在东单牌楼街头的张秉贵的开朗心情很不协调。
  • 极品大神戒

    极品大神戒

    从一个卖“如来神掌”的老头手中买到了一枚猪头戒指,没想到竟然可以自由来往许多个世界,从此一切都变了。寻秦记,生化危机,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神雕侠侣……纵横逍遥各大世界,又可以在都市之中快意生活、挥金如土,你想不想?想就来看,说不定神界就落在你手中了。
  • 禁忌之恋:军阀鬼夫约不约

    禁忌之恋:军阀鬼夫约不约

    我从小双眼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二十岁那一年,在外地上大学的我被阿爷喊回老家,在那里我得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秘密。原来我出生就已经被阿爷许配给了一个已经亡故了一百年的民国大军阀!在我丢失的记忆里头,我居然和这个鬼夫生了一个孩子!而这桩自小订下冥婚,更是牵扯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 壮志

    壮志

    鸿蒙路尽头,几人可寻觅?破除层层阻,只为不死身。大千三千界,种族何其多,功法不知几?何来修长生?我欲问苍生,苍生不知何?奈何燃我心,我一去不归,坎坎漫漫路,壮志何为愁。
  • 君本莫凡

    君本莫凡

    神机一脉源远流长,自人类进入科技文明以来,神机一脉人丁凋零。而在俗世只剩下一脉。神机的使命悄无声息的降落在这个少年身上。神机一脉就此失传,还是再一次大放光明?一切都从那一天开始。请期待银发神机。
  • 武魂之锤行天下

    武魂之锤行天下

    武魂历三千两百七十一年,天降泣血山脉,横亘数千里,压塌无数城池,截断数百江流。一代“锤圣”苏布横空而出,武魂梭罗锤遮天蔽日,一锤击碎泣血山脉,从此扬名天下,受到世人敬仰。站在最高的山峰上,苏布突然想到自己进入初级魂师学院的那一天,老院长告诉自己:“你的武魂太废柴了,实在不适合修行啊……”
  • 古界临兵之斗者

    古界临兵之斗者

    一个少年,拥有三种体魄,称霸古界,在回首,一片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