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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玉器

玉器护主,挡灾祸。

断而接之,煞气来。

北疆苦寒之地,极冷。常年战争连绵,百姓流离失所,将军征战于此,多出英雄。

“将军,穷寇莫追。”年轻将军身边的副将骑着战马满是鲜血的劝诫着还稍显年轻气盛的青年。

年轻将军的眉目清秀,皮肤因常年征战于沙场而稍显黝黑,年轻人的眼神凌冽,看着手下败将远逃而去。

“罢了,穷寇莫追。回营。”嗓音有些沙哑却有力量能号召所有的兵将。

夜晚欢庆,打了胜仗,为了鼓舞人心一场欢庆是必须的,所有的兵将都忘却了身份阶级,一起坐在营区里大吃大喝,他们撕咬着羊腿大口喝着烈酒,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灌进自己的身体,只有撕咬食物才能感觉到劫后重生的喜悦,围绕着篝火没有美艳的女子却有一名男子截然而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一阵风吹过男子随风舞剑,没有华丽的招式,招招透着狠劲,长于战场,男子的一生都没有离开生死,像是冤魂缠身,满身的煞气。

将军舞剑没人敢喝彩,也没人敢打断,男子舞完剑,看了看兵将,淡淡的说了句:“再过些时日,起帐回京。”说完,男子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男子走后场面一时间失控,离家多年终是要回家了,谁能不兴奋?这场仗打了太久,20年的时间,兵将换了一拨又一拨,无数的人战死于此,本就子嗣稀少的安家如今只剩安岩一个独子,临危受命刚满20的年轻将军却带领着众人大胜敌军。

“安将军,恭喜恭喜啊,这几次大胜敌军,他们终于败了,如今我们能回京了,你也可以去见你的母亲了”,幼年便随父远征的安岩许久未见他的母亲了,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王大人若无他事在下要休息了,还请大人见谅。”生性冷淡的男子最是看不惯官场上的阿谀奉承。

“罢了罢了,来来来,喝杯恭贺酒,庆祝一番,本官自会离去。”年迈的老头经过风吹日晒更显苍老,老者敬酒安岩也就没有回绝。

清冽的酒划过喉咙,直达胃部,暖洋洋的,北疆苦寒,万物不生,没有生气,多产玉器,战乱多因此而生,平日不喜饮酒的安岩也因这杯酒而红了脸,整个人也因此多了生气。

“将军,过些时日便要回京,怕是再无缘来此,北疆虽贫,但仍有集市,将军来此多时,未四处走走,不妨出去走走。”副将领是个中年男人,更是安岩父亲的心腹,安岩临危受命他也为巩固军心做了不少贡献。

“知道了,赵叔,明日我便去走走。”知道长辈是关心自己,安岩不好推脱只得答应下来。

北疆作为两国边界交接处,多是贸易往来,多产玉器,缺乏食物,因此虽是多产玉器仍是荒无人烟,商人常聚于此,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集市时才显的热闹非凡。

安岩作为一个将军本身的气质就不易让人亲近,又因生性冷漠没什么情绪更少有人亲近,因此他和集市上的热闹格格不入,原本赵叔也想陪他来此,但他嫌麻烦也回绝了。

热闹的集市小贩的叫喊声不断,只有夹在两个菜摊之间的小首饰摊显得冷清,安岩看到摊位上的首饰,想到在京的母亲应该是喜欢这些的,便前去询问。

“这只簪子多少银两?”

过了几秒没有得道回复安岩有些疑惑,便抬头看向摊主,令他感到诧异的是,摊主只是看着他笑没有回答,摊主看着并不像一般小贩,气质淡然并不像是为生活奔波的人。

“既是有缘,簪子便送与你,记得贴身放着,切勿离身。”说完摊位就凭空消失,像是从未来过,只有安岩手中的簪子提示着这并不是梦境。

簪子通体碧绿,是上好的玉料,整个簪子是一体的并未有多余的装饰,可以说是浑然天成。

安岩握着簪子静默片刻便离去,但午时还未到,现在回去还是要遭赵叔的念叨,安岩便到附近的茶楼要了壶清茶,静静的看着街道的行人消磨着他的时光。

“客人,茶凉了,午时了,撤了上些酒菜吧。”店里的小二永远都是热情的,一身的朝气像是不会老去,安岩此时也是稍稍饿了,便应了。

“客人要写什么菜?我们这的烤羊是一绝啊,还有……”还未说完就被安岩打断了。

“看着上吧,两荤一素在来壶酒便可。”小二看安岩如此痛快便马上离去。

虽是让小二看着来,但好在茶楼并不坑人,上的都是招牌菜,烤的金黄的羊腿撒着孜然散发着阵阵香味,羊肉独有的膻味一些人接受不了,但能接受的了便会极爱,还有北疆特有的熏马肠在兹兹的冒着油花,肉食在豆腐的清香下更显美味,豆腐也在肉食的衬托下更显清淡,可以说这几道菜安排的很得安岩的心,征战久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杀的人多了,就成了数字,再多些就连数目都忘了,只有食物是最真实的,安岩吃着泛着油光的马肠这才感到放松。

路上的行人渐渐散去,虽是战争已经结束,但百姓还未完全放松下来,过了午时不久便都匆匆散去,看着行人走去,安岩忽想起怀中的簪子,又想起凭空消失的摊主,不知那人是何意思。

缘起缘灭,随他去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将军,请马上回营,那赶跑的敌军又回来了。”来者很是急躁,喘息声不断,显得很是狼狈。

“慌什么,回营。”

安岩就这么跟着侍卫走了,细想来刚过去的上午算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了。

“将军,那曹军怎会卷土从来?短短数日不可能让他们恢复元气啊。”

降书都交了,怎会轻易来犯。怕不是如此,安岩心里如此想着。

“战,且战,何惧?”到了还是少年人,心高气傲怎会轻易害怕。

可这次,似乎天时地利都被敌军占了去,大胜过后的放松,多半的士兵都还在大醉中上了战场,醉酒的人又怎敌得过装备精神都上好的敌军?

惨败,安岩虽是不甘但也未能以一敌百,被那戴了面具的敌方将领活抓了去。

“奎尼,杀了他。”声音是年迈老者的声音,说的是地方土话,安岩听不太懂,只知道声音很熟悉。

还没等他想起来,利刃穿过胸膛,鲜血溢出,随着热量的消失,安岩也以不省人事。

生命的消逝其实时间很短,鲜血多带来的生命力更是脆弱,人往往一瞬间就会离去,更何况是一剑穿心的人,安岩死了,真的死了,还没来得及想下未来的生活怎么过就这么死了。

鲜血浸泡了安岩胸口的簪子,那簪子像是喝饱了血,不再碧绿,泛着妖艳的红光。

安岩的尸体被丢在了军旗之下,等到友军赶到之时,一切已经风尘落定,但安岩怀中的簪子就像从未来过似的,消失了。

“倒算是听话,簪子未曾离身,不然,就没有不然了。”阿大把玩着手中的玉魂簪对着地上的小小说道。

“师傅,为何救他?”

“救他?”阿大玩味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小小的话。

小小见如此便也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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