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心只是简单地留了张纸条便带上小黑出了门,前往魔灵之域,不久,他在边缘找了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停留,这里就是他认为最合适闭关的地方。
为了保证闭关之时不被打搅,他让小黑在身边为他护法,还在周围布下了幻阵,直到这一切完成,他才给心魂传达指令。
按照心魂的话,所谓破立,并不是简单的自毁肉身,而是接受来自祝融之心的怒火洗礼,自心胸向全身奇经八脉灌输强大的祝融火髓。普通修行者以气引导八脉,气本无实体,只不过是一种缥缈的介质,而火髓却是有形的流质,它跟气一样可以游走在人的奇经八脉,但是从质量上来说,火髓的能量比普通灵气更为庞大,同时也比灵气承载的要求更高,因为人的肉身,难以抵挡火髓的伤害,这也是为什么心魂要秦无心先破的原因,只有重新塑造新的载体方可承载这股逆天能量介质。
总的来说,秦无心要完成这一切需分两步:破,立。
秦无心紧闭双目徐徐将气聚集到心中,心魂待他准备完毕便将所有气重新转换,先涌出一道蓝色气体将他的五脏六腑与骨骼罩住形成一道保护膜,最后才流出一道道细微的赤红火浆开始从八脉中向他全身涌延而去,这些火浆不断撑胀着经脉的宽度,同时,那炽热无比的火浆也不停地侵蚀着脉壁,又不停地修复着,周而复始。为了提供能量给经脉支撑火髓的流动,八脉开始吸收附近的血肉,他的身体开始慢慢萎缩。
秦无心汗如雨下地忍受着这种非人的剧痛,那种来自炼狱的疼痛让他几度差点昏厥,若不是他仍守着灵台一点清明,恐怕早已晕死过去,然后一切都将变成徒劳。如今,他壮硕的身体变得干柴般瘦弱,不仅如此,他的皮肤慢慢渗出血水,不时涌出红艳的火浆融化着周围肌肤,整个人看起来恐怖得让人无法直视。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无心慢慢适应这种疼痛,他张眼望向自己的身子,一颗头颅下连着一具白骨,除了那颗红色的祝融之心以及那八道依附在骨骼中的火髓经脉,所有的血肉都已经消失殆尽,如今的他,已经跟死人无异,若是这些血肉不能再重新生成,那他就真的会成为死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一道振耳的吼声从四周传来,未几,一头巨大的独角兽不知从何处冲出,慢慢靠近秦无心闭关的阵法。
小黑身处阵中可以看到阵外的情况,它不停躁动着,却不敢离开秦无心半步,不过秦无心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骇得胆颤心惊,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因为这头独角兽的闯入让他一切前功尽弃。
因为阵法内独成空间,所以独角兽无法在外面窥见阵内的事物,不过这种灵兽天生对能量感知极强,它们最喜欢吞食那些拥有强大能量的能量体,这也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正因为祝融之心能量波动太强,即使隔着阵法也无法抵制它的扩散。
正在这紧张时刻,一股轻微的异感传到秦无心脑中,他好奇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骨骼上开始慢慢生成新的血肉,八道火髓像开枝散叶般开始生长着密集细小的火线,开始搭建起一个具有身体轮廓的线网,然后这些新长出的血肉直接依附在线网上面重朔一副躯体。
秦无心一边紧张地等待着新身体的重构,一边却要担心独角兽发现阵法,这时,小黑的一声嘶鸣却吸引了他,只见小黑上跳下窜,最终耐不住性子冲出了幻阵,两头灵兽瞬间纠缠起来。
小黑的出手为秦无心争取了时间,终于,他的身体完成了重塑,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充斥着他全身,秦无心抑制不住,仰天长啸,全身散发出一阵巨大火云,化作数道火龙直冲上天。
“这就是凝气境中阶的感觉吗?”秦无心感知着新躯体的强大,那种前所未有的能量充盈全身,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只见手臂肌肤上隐隐流动着密集的赤色火髓。
一声哀鸣打断了秦无心的陶醉,他这才想起小黑还在跟独角兽在博斗中,他撤出阵法跑了出去,当看到独角兽时,忽然心中起意,正好拿它小试牛刀。
秦无心唤开小黑,他自己冲上前按照心魂教他的法门催动火神之怒,一拳挥出,一道火影化作火龙朝独角兽直冲而去。那独角兽深知火龙厉害拨脚就跑,但终究跑不过火龙,被火龙尾随而至,瞬间被炸飞数丈,全身焦黑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
夜里,秦无心终于回到了客栈,白天的时候他在魔灵之域逗留了一个下午,主要是猎杀一些灵兽取出内丹供小黑的服用,正因为如此,他发现它隐隐有突破玄阶的迹象,一旦小黑晋升到地阶,体型会增长数倍可以成为他的坐骑,再者是它的技能数量也会有所增加,至于到那时候的小黑会进化成什么样,只有以后他才知道。
秦无心上了楼正要回房,却发现秦海露的房间仍有光亮,他好奇地走上前正待敲门,这时房门姊呀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徐子达。
秦无心先是一愣,忽然明白了过来,他意味深长笑道:
“还好我回来得晚,否则怕是会破坏某人的好事”。
徐子达脸一红,关紧了门才尴尬说道:
“秦兄弟就别取笑我了,我……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救她只好出此下策”。
“徐兄不用解释,兄弟我理解”嘴上说理解,却捂嘴笑了起来。
徐子达无奈苦笑,心里却十分甜蜜。
二人相约回到自己房中,半路,徐子达邀请秦无心到他房中喝上几盅。
“你这算不算回春酒啊”秦无心坐下便笑道。
徐子达也坐了下来倒了两杯酒,随后便摇头叹气说道:
“秦兄,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明晚如果拿不到解药,就算她每次发作跟我那个什么,却也只能暂时压制,再说,青衣楼也不是什么泛泛之地,想安全把药取回,我没有把握。对了,你今天一整天跑哪里了,只是留了张纸条说要离开一天,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
秦无心微微一笑,说道:
“难道你看不出我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徐子达闻言仔细打量秦无心。
“没什么不……,咦,你!你!居然提升到凝气境中阶?短短一天时间,你就从初阶提升到中阶!”。
“这下不怕我拖你后腿了吧,哈哈”。
“秦兄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好歹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说实话,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觉得你是累赘,相反,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让我特别佩服的一个。你不仅智慧过人,果敢,就算是凝气境初阶的时候实力却也不弱,还记得流沙并肩作战那一次吗,当我看到你射出的那几箭时,连我都被吓一跳,明明是初阶实力,但是那几箭的威力却是中阶实力的人也不敢硬接,我在想,要是谁得罪了你,那他就是个大笨蛋”。
“徐兄这样说我倒有些难为情了,不过不管怎样,明晚的计划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畅谈了片刻,秦无心见天色已晚不好打扰便向徐子达告别,未几,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紧锁房门,从包裹里掏出五颗颜色不一的灵丹放在桌面,这是他从猎杀的玄阶灵兽体内取出的内丹,五颗灵丹的属性各异,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除此之外,他还小心翼翼将鬼夫子送他的那本小册子取出也放在了桌面。这五颗灵珠与小册是秦无心为了布置阵法所用,他曾在鬼夫子的小册子里看到过一种名叫‘五杀阵’的阵法图,这种阵法需要集齐五行灵珠方可布阵,杀伤力极大,秦无心正是想用它用来明晚的杀手锏,只是他还不熟悉阵法的布置,所以趁还有时间便进行一番研究。
……
竖日夜里,青衣楼红灯高挂,门前花娘不断地将过往男子拉入里头,门条大街一片喧闹,这时,两道人影不知何时驻足在青衣楼门前,他们一高一矮,高的那人身着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袍,矮的那人体穿金纹白底麒麟袍,这二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英俊潇洒,顿时吸引了花娘及过往的豆蔻少女。
“哟,两位哥哥长得真俊,要不要进来玩玩?”一名脸上脂粉刷得比墙壁还要厚的老鸨夸张地扭动着屁股徐徐迎来,她两手挽到秦无心与徐子达的臂弯中,还不耐二人同意便朝里边直拉,这二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跟了进去。
秦无心昂首挺胸以一副花花公子的姿态走到青衣楼内堂,他与徐子达找了桌空位坐下,“啪”的一声用一袋鼓胀的银袋敲击桌面,大喊着“给我找两名极品的花娘过来!”,余光却瞄了瞄青衣楼内堂,只见堂中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他又将目光移到大堂的布局上,正如之前秦海露描述的地图一致,不过他也发现到,一楼的内堂并没有守卫。
秦无心怕引起别人怀疑不敢打量太久,这时一股浓烈的香气从他身后传来,一名身穿绿纱花裙的花娘一下趴在他身上,扭捏着娇嗔道:
“死家伙,现在才来找我,一点都不惦记妾身,真讨厌”。
秦无心征住,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徐子达,偏偏徐子达露出一道耐人寻味的微笑,伸指指着他说道:
“没想到哦,秦兄,你可是真人不露相”。
秦无心本想摆手否认,他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来青衣楼假作粉客打探环境,既然人家认错了他,他何不来个将错就错,正好可以更好的掩饰身份。
秦无心一下将身后的花娘拉到怀中,一手抓住她的臀部,笑吟吟戏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本公子呢,正好,今晚就你来陪本公子了”。
这两人有了各自的花娘便相约上了二楼,秦无心假装跟花娘亲热,目光却快速扫视着二楼以上的楼层,不过他意外发现,二楼到三楼只有唯一的一个入口,而且被几名大汉把守着,这下,他基本可以确认他们想要的东西应该在三楼无异。
秦无心来到二楼订好的房间,他一脚踹开房门抱着花娘正待进去,隔壁房间却走出了一人,这人一看到他便惊讶叫道:
“秦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