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鼠爷在小巷子里七拐八弯的走了许久,推开一扇木门,众人终于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院子内侧是一间大屋,屋门大敞着,一眼可见屋子里摆着一张木桌与四张板凳。而屋内的四周则是扑了一圈的稻草,稻草之上还有一些破旧的棉布,似乎便是一些人的被褥。
鼠爷昂首站在院子里,仿佛四周土墙之内便是他的领地。见三个娃娃也跟进了院中站好,他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加入我丐帮之后每人每天只需上缴二十个大子儿,你们便可在这丁水城中随意乞讨。现在嘛,为了表示你们入我丐帮的诚意,身上的银两、铜钱统统的拿出来作为入门礼!”
“哥,他们是坏人,要抢我们东西!”胖娃指着鼠爷说道。
“是啊,他们是坏人,该打!”这个小院颇为偏避,玄亮也就自然没了顾忌。
“哟呵,两个臭小子,看来要好好教训教训!”说着,鼠爷便抬脚向着身前的那两个小子走去。
“乒乓!”
“哎呦!”
“啊!”
“噗通!”
“呃······!”
“小祖宗饶命啊!”
几个地痞无赖,连强盗都算不上,又怎能是胖娃与玄亮的对手。不过片刻之后,鼠爷连同两个男子鼻青脸肿的跪成一排,还有一名男子趴在地上昏厥着。
为了免于继续遭受皮肉之苦,鼠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交待了自家的来历。
原来鼠爷名叫苏二狗,从小便是个偷鸡摸狗的角色。长大之后在老家呆不下去了,于是便流浪到了这丁水城。
话说这丁水城滨临泗水,只因泗水在此分叉而得名。此地乃是大夏泗水河运的最南一处码头,所以有大量的货商会途径此地,再将带来的货物换成一些夷山附近的特产再带回去。
但凡人多的地方自然也就有了三教九流,苏二狗来到丁水城之后不久就因偷人银钱而被抓了。只是抓他的并不是朝廷官府,而是丁水城中的丐帮。
再说这丐帮,据说天下各地都有。只是这丁水城中的丐帮却只不过是一些游手好闲之人聚集在一起,招揽一些乞丐或是贼盗之流来牟利的小帮会。苏二狗因在他人地盘行窃而被人抓获,却是因祸得福,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当下他便将偷来的银两奉上,并加入了这丁水城的丐帮。
转眼十余年过去,苏二狗在这丁水城里的丐帮之中混得是风生水起,最后竟也混成了这丁水城丐帮的当家人。因其下巴尖细,且本名姓苏,不知何时也就有人取了“苏”字的谐音成其为鼠爷。
而这鼠爷也是名副其实,干的都是一些鼠辈之事。今日在城门处见到三个乞儿模样的小孩儿,鼠爷便想将三人强掳至帮中做其敛财的工具。却不想招惹来的却是三位祖宗,这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将自己四人好一阵胖揍。
“我弟弟说了,他饿了!我们进城便是想去找东西吃,既然你们把我们带到这里,那就得管饭!管好饭!”玄亮尽量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手背于身后,对着跪在地上的鼠爷不客气的说道。
管饭,还得管好饭!好么,这还真是请回来几位祖宗。苏二狗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是堆满谄媚的笑容的说道:“管,管,一定管。三位稍后,我这就去给您准备饭菜。”
苏二狗说罢,便欲转身,却是被趾高气昂的小子叫住了。
“你不许去,把银子掏出来,让他们去买!”玄亮虽小却也不傻,如何能够如此简单的就将几人放跑。喝住了那想要借机溜走的鼠爷,玄亮又扭头对着身旁的胖娃问道:“胖娃,你说想吃啥?叫他们买!”
“我想吃大肉包子,酱猪肘子,烤鸭,还有烧鸡,最好还有大肉丸子······还有苹果和萝卜。”胖娃也不客气,掰着手指头就点起了菜。听得一旁鼠爷那满是笑容的脸上一阵抽搐。
形势比人强,苏二狗忍痛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子,转身递给身旁男子之际,那银子之中却是多出一个纸包。
对着同伙使了个眼色,鼠爷装腔作势的大声说道:“狗剩啊,去按两位小爷说的买,都买好的,别给我钱!”
“等等!”
那名叫狗剩的男子会意的点点头,接过银子刚要转身离去。却又听到那小男孩一声喊,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把手中之物甩出去。
苏二狗心中也是一惊,心想这小孩居然如此厉害。这边隐秘的手脚都能被他发现,赶快想想该如何搪塞,否则免不了又是一阵拳脚。
“我弟弟吃得多,肉包子起码要买二十个。酱猪肘子也要五个!烤鸭、烧鸡各两只,还有肉丸子······”小玄亮对胖娃所点菜肴的数量进行了一一补充,听得鼠爷小脸抽搐的同时还冒出了冷汗!
好在暗自里的手脚并没有被发现,待小玄亮将所需菜肴数量说完之后,苏二狗催着那狗剩带着另外一名男子赶紧去采买。而他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一些奉承话,同时也想套套三个小孩儿的底细。
对于自家的来历那自是不能说的,对于此点小玄亮在进城之前已经反复交代,故此对于鼠爷明里暗里的询问,三个小孩的回答只有一句——“我不告诉你!”
对此苏二狗颇为无奈的同时也深感无趣,于是几番试探无果之后他也不再多言。只是在一旁陪着小心,等待着手下买好吃食回来。见院中那手下依旧在地上趴着,而且嘴角还流出了口水,好似睡着了一般。鼠爷没好气的过去踹了两脚,将那人唤醒。
一炷香之后,那出去采买的二人终于带着大包小包了回来了。殷勤的将包裹着吃食的纸包放在桌面上之后一一打开,食物的香味瞬间在屋内飘散。
与狗剩对换了一个眼神,苏二狗心中有了底,脸上堆起小脸说道:“三位小祖宗,快趁热吃吧。”
“要不,你也坐下来一起吃?”毕竟花的是人家的银子,小玄亮心中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于是出言招呼道。
“不了,不了,我午饭吃过了。”苏二狗连连摆手。开玩笑,那包迷药可是花了五钱银子买的,药力可大着呢。这要是吃上一口,自己不也得跟着睡上半天?
“胖娃、娇儿,吃!”听得鼠爷推辞,小玄亮再不客气,对着身旁二人招呼一声便已开吃。
胖娃与娇儿自是不会客气,纷纷上手抓拿吃食。而地上一片的杂毛兔子则是有些不满的啃着根大白萝卜。狗剩说苹果那东西太稀罕,这丁水城没地儿买,只有带回来几根萝卜。
桌上的包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减少,令立于一旁鼠爷四人看得也是有些诧异。
一盏茶之后,小玄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像有些不对!”
“咋了?哥。”胖娃叼着个酱猪肘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咋好像有些犯困呢?”小玄亮甩甩脑袋,开始在体内运动灵气查看自身情况。
“嘿嘿,小贼。你吃了爷爷的‘迷仙散’,就等着受死吧!敢打老子,今日便活剥了你的皮!叫兄弟们近来!”鼠爷适才心中还有些犯嘀咕,咋这仨小孩吃了这么久还没反应。如今见到小玄亮犯迷糊,心知是药力上来了。一改适才的唯唯诺诺,面上复又挂起了嚣张的笑容。
“你在这些吃的里面下毒?!”小玄亮剑眉竖起,斜睨着鼠爷问道。
“嘿嘿,不过是些迷药罢了。也可不会让你们死的那么痛快,你们就等好儿吧!”苏二狗一双贼眼泛着阴鸷的杀意,狞笑着看着三个小娃儿说道。
苏二狗的狞笑有些抽搐······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那小胖子与小女娃儿依旧一人抱着一个酱猪肘子在啃着。而那适才有些迷糊的小男孩,此时却也好似不再迷糊,正带着莫名的笑意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