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烈笑:“你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阿离瞪眼,于烈忙闭嘴。
“罢罢罢,你们在这里恩恩爱爱吧,我先进去了。”易若寒受不了这两人打情骂俏。
“谁要理他,易姐姐,咱们走。”阿离说着与易若寒继续往里走。
店内是欧式的设计风格,重点是放珠宝的展列柜。每个展列柜都建在一个喷泉形状的底座上,也算得推陈出新,只是展出的珠宝并无新意,基本全是老式的款式,怀旧的人一定喜欢。
看了一会,易若寒对阿离说:“这里实在无聊,我还是回家作画的好。认识你真好,以后有机会一起喝茶。”
“果然是大画家,心思全在画上,请自便就是。”阿离同她道别,两个人当于烈是隐形人,谁也没有同于烈打招呼。
易若寒走后于烈这才有机会同阿离解释:“我和易若寒已经是过去了,再见也只是朋友,你不要误会了。”
阿离嘟嘟嘴:“有句老话说,越描越黑,清者自清,你何必这么急着撇清,可见这当中问题不小呢。”
于烈实在对着小妮子无语,只要转移话题:“可有中意珠宝?”
“没有,不过既然来了,总要买点东西,突然对不起主人家。”阿离四处乱看:“唔,就那个吧。”阿离指着一个展列柜上的珍珠手链。
那珍珠光泽圆润,标价万余元,阿离后来才看到的价格,不禁吐吐舌头:“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手链竟要这么贵,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
于烈满不在乎:“只要入你法眼,那就是这手链的造化。”
不远处,陆婷婷选中了一对流苏式的钻石耳坠子,打开那织锦的五彩斑斓的手袋准备付账,不料伸进袋子里,触手一片蠕动着的滑腻。
“啊!”陆婷婷一声犀利的尖叫,扔掉了手袋。
客人们被陆婷婷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目光集中在她扔在地上的那个手袋上。
两只尺来长的蜥蜴慢吞吞的从手袋里爬了出来,好像被人打扰了美梦似的懒洋洋的伸头伸脑。
陆婷婷看见刚刚摸到的居然是这样两个东西,不禁一阵恶心,再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手袋里怎么会冒出这两个活宝来。
陆婷婷一头雾水,于烈却心中有数,玩味似的看着阿离。
阿离先是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继而又抬起头来迎着于烈的目光,鼓着腮帮,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态:“看人家做什么?”
于烈用手指着她:“原来是你——”
阿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什么原来是我,是我什么?”
于烈立刻会意,开始装腔作势:“我没说什么啊。那两个蜥蜴是挺可爱的,但是我不认识它们。”
阿离被他的样子逗得咕咕笑,又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们会怎没处理那两只蜥蜴。”
这时,两个保安正走进店来捉那两只蜥蜴。
阿离很是着急:“他们会不会给我弄死啊?”
正在阿离着急的时候,韩秘书优雅的走了过来,手捧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款式是最普通的那种吊坠型,而那个坠子却可圈可点,是晶光璀璨的一颗方形钻石,不知切割了多少层面,钻石才如此耀眼,价格当然也不菲。
韩秘书直接把小盒子递给阿离:“阿离小姐,这是我的老同学送与你的,请你一定赏脸收下。”这周敏也真花了心思,不说是老板送的,拐弯抹角的糖韩秘书说是她老同学送的,想拒绝都难。
但是阿离犹豫:“这个——太贵重了。”她又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人物,对她这般周到,所为何来?
韩秘书莞尔:“能有于大少来捧场,店主觉得光耀门楣,所以才奉上这小小心意,千万不要推脱哦。”
阿离看眼于烈:“全仰仗于大少洪福,小的实在受宠若惊。”
于烈哭笑不得,劝阿离:“你尽管收下好了,到底是人家一番好意。”
阿离乖巧的接过盒子,韩秘书道:“礼物送到,我接着帮店主去招呼客人,你们请自便。”又低声在阿离耳边道:“那两只宝贝蜥蜴,我已经吩咐保安送到于氏写字楼总裁办公室去”说罢,还冲阿离眨眨眼。
“韩秘书,”阿离轻轻唤“至可爱的人儿是你,我会爱上你的。”
韩秘书轻轻笑:“好,哪天我们私奔,浪迹天涯去。”
“好啊好啊,私奔这种事最浪漫不过。”阿离忙点头不迭。
于烈在一旁手握成拳头抵在嘴巴前,“咳咳”故意咳嗽两声:“韩秘书已经结婚多年,夫妻俩恩爱无比,要爱要私奔不如找我,我也挺可爱的。”
韩秘书会意,忙说:“看,于总裁吃醋了,怕是要天涯海角的追杀我了,我还是忙我的去是正道理。”说罢自动消失。
这里对阿离来说实在气闷,于烈伴着阿离离开,于烈本来想和店主告辞,阿离突发奇想:“你说,如果我们悄悄离去,会不会天下大乱?”
于烈想了想说:“地球依旧转动,太阳照常升起。”
“那为何还要做这种门面功夫?”阿离蠢蠢欲动的想摆脱这种礼节。
于烈附和:“就是就是。”
于是两人偷偷溜走,在店门口时,于烈忽然说:“我在像一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阿离是水晶心甘玻璃人,当即问:“你的问题可是与那两只蜥蜴有关?”
于烈道:“知我者,阿离也。”
阿离一双芊芊玉手伸到于烈眼前:“在一开始走进珠宝店的时候——我可是妙手空空儿——嘻嘻嘻。”
于烈恍悟,是陆婷婷踢了阿离一脚,阿离顺势扑向陆婷婷的那一刻把两只蜥蜴放进了陆婷婷的手袋里,不禁微笑:“你呀,真是淘气。”
阿离故意噘嘴:“怎么,心疼你过去的情人了?”
于烈马上澄清:“哪有,你教训她一下也好,免得日后她找机会欺负你。”
阿离悻悻然:“我就想不明白,商场中无往而不利的于大少,多少人闻风丧胆,怎么会猜不到两只蜥蜴的来龙去脉。”
于烈为阿离打开车门:“爱情中的人都是傻瓜。”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阿离收到了易若寒的电话,那时阿离当然窝在于烈办公室的沙发上“上班”。
“怎么会是你?”阿离诧异。
易若寒在电话那端笑:“怎么,很意外吗?”
阿离忙支吾掩饰:“哪有哪有,我以为画家要天天忙着采风作画,没有时间理睬红尘中的事情。”
易若寒咯咯的笑:“画家没有那么神秘,至少我不是,我还食人间烟火,我在商业步行街闲逛,有无兴趣一起来?”
阿离忽然心中一动,八年前于烈的事情她可知道?连忙说:“好啊好啊,我马上去,在办公室正气焖呢。”
易若寒又笑:“于烈的工作效率和质量都是最好的,但是同这样的人一起工作太费脑细胞,会缩短寿命的。”
阿离当即欢呼:“同感同感!”
于烈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耳朵里顺便听见几句阿离和易若寒的对话,隐约猜到大概的意思,便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沙发前。
阿离正在收拾手袋外套,于烈故意将两只手放在阿离两边的沙发上,把阿离困在他和沙发之间:“喂,大小姐,上班时间,不经请示,随意外出,该当何罪?”
阿离咕咕笑着推他:“别闹,我这工作,做与不做不会危害到国计民生,我要去找易姐姐玩,今天可以扣我薪水。”
于烈居然耍赖:“不危害国计民生,可是危害了我啊,你不在我会很无聊,你如何补偿我?”说着说过头来欲吻。
阿离顺手从一旁的零食中抓过一颗话梅塞到于烈口中,然后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拍他的头:“于烈小宝宝乖啊,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于烈哭笑不得,闪开身子,让阿离离开。
步行街上商家林立,易若寒白色吊带衫,白色长裤,白色平底鞋,站在人潮中,鹤立鸡群。
远远的易若寒就挥手招呼阿离,等阿离走到近前,她说:“这两天天气有点凉,我想买几件外套早晚的时候穿,一个人逛街实在无聊,多以才抓你出来,于烈可有难为你?”
“他敢。”阿离故作凶相。
易若寒哈哈笑:“对,他敢。”
前面不远的一家大商场正在进行五周年庆典,所有品牌打折销售,两人携手同去。
商场内到处是彩球彩带,人山人海。
易若寒买衣服绝不拉拉扯扯,患得患失,站在远处四下看,看中哪件便直捷了当的走过去对售货员说:“这件,还有那件,全要纯白色的。”
如果售货员说:“对不起,没有白色的了,有件乳白色的也很适合您,您可以试穿一下。”
每每这时,易若寒二话不说,拉着阿离就走,绝不拖泥带水。款式再流行的衣服也不留恋。
阿离看得骇然:“易姐姐你的脾气,当真古怪。”
易若寒有点不好意思,略带歉意我微笑:“没办法,我一生至爱纯白。逛了这么就,你大概也累了,咱们去喝点东西。”此时易若寒手上已经有三个袋子,三件不同款式的白蒙蒙的衣服。
商场里附带饮品店,两人走进去,易若寒点蓝山咖啡,阿离要了果汁。
店中人不多,疏疏落落的坐着,最吸引人目光的是窗户,挂的不是窗帘,垂下的是几条货真价实的杨柳,也算别有用心。
易若寒仿佛对自己的嗜好都很有歉意:“以前我和喜欢和果汁,可是后来改喝蓝山,而且非蓝山不饮,最要命的就是一喝就是好几杯。”
阿离轻声道:“适可而止,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易若寒叹气:“这道理我知道,可就是上了瘾。都说一杯为品,二杯为饮,三杯四杯就是饮骆饮马的蠢物,可我就是控制不了。”
阿离把玩这果汁杯上装饰用的一个打火机大小的小油纸伞,天青色的底子上开着几多桃红的花,“怎么会对蓝山上瘾?可是因为作画要熬夜提神?”
易若寒幽幽叹口气:“不是。我——是在认识于烈的那天开始对蓝山沉迷的,那天他喝的就是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