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让您失望。”阿离信心满满。
梦园,有阵子没来了,里面的薰衣草颜色依然鲜美。
只是,这个于烈,回来了竟然躲到这里不见她,难道她驾驭他的本领失效了?
站在门外,按门铃。
阿离忽然有种预感,会不会和在教父那里一样,被拒之门外?
张嫂白衫黑裤的来开门,笑容满面。
“阿离小姐,好久不见,很想您呢。”张嫂嘴甜,笑容满面。
阿离也堆起笑容应酬张嫂:“我也想你呢。”
张嫂更是笑:“少爷回来了,您是来看少爷的吧?”
“这个,是。”阿离犹豫一下,点点头。
向来都是于烈围着他转,今日里本末倒置,她居然要主动来这里。
“你家少爷方便吗?”阿离试探着问。
“见您怎么会不方便?”张嫂诧异阿离的话语。
阿离也觉得这话问的唐突了,尴尬的笑笑。
张嫂周到的请阿离进去:“这几天白天天气有点热,给您冰果汁好吗?”
阿离随着张嫂走入客厅,这里一切恍如昨日,或许是主人不喜欢任何的改变。
“我随便,喝什么都可以。”阿离难得的好脾气。
张嫂去厨房,很快端出一杯新鲜加冰的果汁,阿离把果汁杯子握在手里,的确很凉,凉的手心有点麻麻的。
“你家少爷呢?”阿离问。
“在二楼。”张嫂恭敬的回答。
“他很忙吗?”阿离接着问。
“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您可以上去自己看看。”张嫂依旧微笑。
阿离放下杯子,往楼上走去,这还是阿离第一次来到二楼。
同一楼一样一色简单舒适的陈设,绝对是闹市中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地方。看得出二楼主要是书房和卧室,朝着楼梯口的一间很大的卧室的门敞开着。
一眼就可以看到室内白色调的装修,连大床上的纱帐和床单以及脚踏都是乳白色的,很干净,也有点莫名的哀伤的味道。
床上纱帐里隐约坐着一个人,应该是个女人吧,那乌黑的头发在白色纱帐中格外显眼,小小的身影也让人我见犹怜,不知是何方神圣。
于烈,这个在邱超然私人聚会上突然人间蒸发的男人,现在好端端的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那副样子,依然迷倒天下女人。
阿离上楼的时候并没有放轻脚步,而是按照往常的步伐上来的,按说屋子里的人应该能够听见一点动静。
可是,屋子里的人对于有人上楼来这件事置若罔闻。
或许对他们来说,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任谁也打扰不了他们。
他们在说这话,远远听上去像在低语密谋什么似的,阿离走进卧室,依然没有故意的放轻脚步。
屋中人依旧我行我素,不在意任何外来的干扰。
走近后,阿离听见了他们的话,并不是什么天大的机密,只是最简单无聊的客套。
“可要喝水?”于烈的口气婉转的有点赔笑的意思。
“谢谢,我不渴。”纱帐里的人柔声细语,透着一股女性特有的柔弱娇媚。
“那要不要给你放首你喜欢听的钢琴曲子解解闷?”于烈再次小心翼翼的询问,像是教徒般虔诚。
“谢谢,我现在只想听自然界中最自然的声音。”这女子每每开口定要说“谢谢”两个字,真是好家教。
“我以为钢琴曲是你一生挚爱。”于烈笑道。
纱帐中女子轻叹一声:“曾经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到底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来日方长,到时候你可以慢慢想。”于烈也和她一样轻声细语,好像生怕声音大一点会破坏什么似的。
那女子并没有因为于烈的好言好语而心情好,依然是一声长叹。
这下子于烈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她了,为什么女人就有这么多的长吁短叹呢?
“好像有人来了。”那女子探身看纱帐外的阿离。
于烈似乎听到有人进来,却不回头看是谁,只定定的盯着这个女子:“管她谁呢?你不要分心。”
那女子闻言又坐好身子,在刚刚一探身的刹那,阿离似乎可以看到那女子黑宝石般的眸子,眼波如水。
都说阿离的一双如丝媚眼最耐人欣赏,而这女子的盈盈眼波就是吃完了大鱼大肉后的一杯清茶。
阿离没有打扰他们,退出房间,这次故意放轻了脚步,她是真的不想惊扰这两个人。
于烈始终没有回头。
阿离觉得自己的脚步有点发软,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下了楼,这里的确精致,连楼梯扶手都雕刻着花花草草。
屋中于烈和那女子的对话渐渐模糊。
“不要总是这么悲观。”于烈依然好脾气。
而这女子一味的一副哀怨口气:“烈,不说这个了,我想听你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以前不是讲过很多次了吗?听不厌吗?”于烈声音温柔。
“我就是想听。”女子的口气略带一丝撒娇,最断人肠。
“好,我多讲几遍给你听。”于烈像哄孩子般说。
阿离没有听什么于烈小时候的故事,因为她已经走到了楼下。
张嫂正围着围裙用掸子清理已经很干净的茶几上花瓶,这里永远一尘不染,不带丝毫任何红尘中的纷扰。
看到阿离下来,张嫂停了手中的工作:“您这么快就下来了?见到少爷了吧?”
阿离无力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嫂似是打定主意想要听听阿离讲于烈,又接着说:“您和少爷应该好多天没见面了吧,少爷这些天去国外了。”
“哦,原来是去国外了。”阿离终于开了口。
“是啊,少爷回来的时候还念叨您呢,我看啊,少爷一天不见您吃饭都吃不香。”张嫂赔笑说。
阿离觉得张嫂的话是个讽刺。
现在于大少正对着一个梅花般高洁轻巧的女子,眼中除了这女子,根本看不见旁的人,也许在他眼中,阿离是什么东西早就忘记了。而张嫂却在说于烈为了她食不安寝。
不愧是有钱人家用了八年的佣人,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阿离也不是好相与的,忽然微微笑着对张嫂说:“你家少爷很快就能吃得香睡的香了。”
张嫂不这样认为:“您这么快就下楼来了,肯定没和少爷多说几句话,他怎么会舒心。”
阿离没有告诉她刚刚留上的情况,只说:“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张嫂诧异:“怎么,您不留下来午餐吗?很快就到午餐时间了,我刚刚准备了很多菜呢。”
“会有人吃你做的菜的。”阿离说着已经往外走了,忽然定住脚步“张嫂,你家少爷可曾吩咐你我来的时候要通报他?”
“没有啊。”张嫂努力回忆少爷的吩咐“少爷说过,如果您来的话,不用通报,在这里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您可以随心所欲。”
原来如此。
于烈是想让阿离自己亲眼看到他和那女子的一幕,这一幕胜过千言万语,分手不出恶言,甚至连一句话也不用说,阿离自会知难而退,有钱人的游戏啊。
阿离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于烈的用意。
只是,她习学多年,难道就真的收服不了这个浪子吗?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一切都过去了。
阿离昂首阔步的迈着步子走。
张嫂还想挽留:“阿离小姐,您真的不像和少爷一起吃饭吗?”
“不。”阿离头也不回,简短利落的回答。
张嫂叹口气,摇摇头,不知道刚刚在楼上少爷和这位小姐说了什么,阿离好像不高兴似的。
但是,说了这半天,张嫂和阿离,任谁也没有说起房间中的那女子,那就是于烈带回来的客人吗?
那女子就是客人,阿离认定。
正午的阳光刺目,现在正是正午时分,阿离在街边冰激凌车上买了一碟子刨冰,咯吱咯吱的吃着,其实嘴里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尽管冰激凌车的人说这是今年最受欢迎的芒果口味。
阿离没有去找教父,教父说过她应该自己面对事情,所以阿离就在大街上溜达。
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家,这一下午连阿离自己都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只不过是跟着自己的步子随意走,走累了就回家。
阿离十分清楚,她唯一的筹码就是于烈的感情,现在她彻底的输了,以后要怎么办?她需要静静的想一想。
黄昏的风实在惬意,阿离竟然不知不觉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手机在响,阿离曾经将于烈的来电铃声设置为最特别的月下吹箫的曲子,呜呜咽咽的音乐响着,阿离一听就知道是于烈,没心思接电话,闭着眼睛用手摸索着挂断了电话。
于烈只打了只一次,没有再打来。
第二天,阿离在街上闲逛,逛进一家服装店。
吸引阿离进来的是橱窗里展示的一件白色长裙,简洁的没有任何修饰,这应该是易若寒的至爱,不知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来看看,正在犹豫着,里面试衣间的门开了,走出一个艳丽女郎。
大热的天,这女郎身上一件火红色底子开着大朵大朵墨绿色大花的连身裙,裙身还缀着明黄色小亮片,惹人侧目,但是又不敢看太久,看久了要得色盲症的。
阿离本不欲在看那女郎,不料女郎却自己直奔阿离而来。
“怎么,于大少不陪你逛街吗?”听着声音,阿离就知道是陆婷婷。
陆婷婷见到单身的阿离,又怎么肯放过口舌之快。
阿离看也不看她,接着研究那件白色裙子。
陆婷婷顺着阿离的眼光看过去,马上明白了阿离的想法,于是立刻高声唤服装店的服务员:“橱窗里那件裙子给我包起来,我要了!”
陆婷婷是城中有名人物,服务员忙巴结的找个漂亮的礼盒去装那件裙子。
服务员看阿离站在这件裙子前良久,以为阿离也看中了,但是没办法,你看中了就应该早点说话,现在被别人抢了先,你再喜欢也没有用了,服务员还想揽生意,客气的对阿离微笑:“这位女士,这件裙子就只这一件,我们这里还有其他款式的衣服您要不要试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