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夜色如水。
于烈的车内,阿离低头不语。
于烈以为阿离吓到了,想逗她说话:“大小姐不是一直喜欢刺激好玩吗?难道刚才不够刺激吗?”
阿离还是低着头:“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阿离悻悻然:“可惜了这件衣服,这衣服所费不赀。我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却什么也没有偷到,还把本钱也赔进去了。”
于烈不禁笑出声来:“哈!这样吧,咱们不如回去偷点东西出来如何?”
阿离撇撇嘴:“都衣衫不整了,还怎么见人,别东西偷不到,倒给人家吃豆腐,那才冤呢。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于烈乐意之至。
一路上阿离还是那种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的家很远,已经接近郊区了,在一片老住宅区内……
当车子停在阿离家楼下时,于烈才发现阿离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车外的路灯斜斜的照进来,阿离脸上满是柔和的光辉,平时总是被她一双如丝媚眼吸引,现在可以好好打量伊人,很秀气的小鼻子,滋润的唇,于烈不由自主靠近阿离,几乎可以数的清阿离的睫毛。
于烈对于女人一直是那种生理动物,但是现在,不可解的,他想吻阿离,单纯的干净的吻。
阿离在朦胧中皱眉,又梦见了最不愿意梦见的事情。大雨夜,那雨就像盘古开天辟地时就在下,一直没有停过,一直要下到世界末日的样子,别人可以暖暖的躺在床上做美梦,而她在雨里拼命的跑着,不能被抓回去,抓回去就一辈子都完了。可是好几天水米未沾,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即使逃得掉,又要如何生存下去?
生命到了最绝望的时候,阿离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深潭中,除了一直往下沉,没有其他办法,“救我,救我……我不要这样。”阿离在梦中痛苦的挣扎着,忽然惊醒了。
那时候于烈的唇刚刚贴近阿离的唇,几乎能感觉到阿离唇上的柔软。
阿离睁眼只看见一个男人特写镜头般的脸近在眼前,并认不清是谁,一记耳光就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打的清脆响亮结实。
于烈不是躲不过,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阿离定定神,从梦中的惊恐中缓和下来,这才明白打的是于烈,“额,于烈,不好意思,我做噩梦了。”她并不知道于烈是想吻她,还以为他是见他做噩梦想叫醒她。
于烈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实在是他居心叵测想吻人家,只好无奈的笑笑:“还真是大小姐,时不时的就暴力一下,这是第二次被你打了,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阿离也觉得不好意思,脸微微的泛红,像个害羞的小女子,那种情人眼里情窦初开般的害羞。
于烈心中不禁一阵荡漾。
阿离看见已经到家了,说:“上来坐会吧,我弄的果汁很好喝,请你喝,算是赔罪——如果不嫌弃我家里简陋的话。”
于烈似是为阿离辩解似的说:“家的简陋与否不是用装修是否豪华来衡量的。”说着下车,走到阿离的那一侧,为阿离开门,让她下车。
阿离的家在装潢上来说的确简陋,但十分的整洁。
阿离招呼于烈:“你随便坐,我先去换件衣服。”然后钻进卫生间更衣,又去厨房弄果汁。
于烈打量这间陋室,统共一间屋子,又是客厅又是卧室,再就是小的不得了的卫生间和厨房。屋内几件简单家具,木质单人床,床靠在窗下,床单和窗帘均是蓝底小白花的纯棉质地。
片刻之后,阿离捧一个藤制的小托盘出来,托盘上的玻璃杯里一杯苹果汁。阿离已经换了衣服,和窗帘同样颜色质地的连衣裙,宁静安详,很难想象到她就是穿着旱冰鞋满大街乱走的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