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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一日,叶程正在办公室埋头苦干,于静传话,有人找她。

然后,她看见一个大学生模样的英俊年轻人站在她面前,身材高大,双目晶光闪亮,浑身活力四射,却满脸错愕地看着她。

他报上姓名:“我叫温凡。”

叶程诧异地问:“我们认识吗?”

年轻人的脸上先后出现无数种表情:惊讶,失落,恍然大悟。

他难以置信地问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叶程看住他,年轻人脸上升起希望的光芒,但叶程真诚地摇摇头,年轻人再次失望。

叶程示意他坐下来,于静端来一杯茶。

叶程问:“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自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叶程仔细一看,目光突变,立刻目瞪口呆。

照片中那个清丽的女子分明就是她自己。

但她用力保持镇定:“听我老公说,我并没有孪生姐妹。”

“听我说啊,”年轻人抓住机会启发她,“这张照片是我自己亲手拍摄,在路边的街角我遇见了你。”

“路边?”叶程大吃一惊,整个人突然微微发颤,凭直觉,她相信眼前的这双大眼睛,她相信他所说的是真话。

“我曾经失忆,”她呼出一口气,“三年前的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

年轻的大学生睁大了眼睛,然后恢复镇定,恍然大悟。

事实上,这个学摄影专业的大学生开始确定,他遇上了一个传说,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刺激他的好奇心。那一日,他路过此地,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想啊想,电光火石间突然记起:三年前的一天,他和同学为了拍朝阳五点出发去郊区,在街边发现一个宿醉昏睡的美丽女子,正在讶异间,一个疲倦的老人出现,带走了女子。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来。

叶程接起电话,是杜子山催她出发吃晚餐。

年轻人识趣地站起来,他留下一张纸条:“叶小姐,如果你想了解发生在三年前的事情,我或许可以讲一点。”

叶程轻轻点头。

在路上,她不由得想一个问题:要不要知道得更多?

她感到了困惑,第六感告诉她:她的过去一定没有她的现在快乐,否则,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只做噩梦。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希望能有一杯醉生梦死酒下肚,忘记前尘往事,从此再世为人。她已经成功,何必自寻烦恼?

不不不,叶程紧握双手,她已经决定。

美好的烛光晚餐在等她,爱她宠她的丈夫在等她,精心策划的惊喜在等她。人的眼睛长在前方而不是后方,就是说,做人需要向前看。

这天,叶程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窄腰部,简单得像身上围了一块布料。

杜子山这样形容爱妻:那样清秀的一张脸,那样淡的眼神,再配上那样素净的打扮,美得不似真人。

叶程轻笑:“哪里有你形容的那样好。”

杜子山答:“比我形容的要好很多。”

“今天不忙吗?这么早就来等我。”叶程问丈夫,声音里全是柔情蜜意。

她不是不欣慰的,结婚已经三年,无数年轻女子想要对丈夫投怀送抱,但杜子山总能坐怀不乱,堪比柳下惠。丈夫依然爱她不减当年分毫,她应该知足。

曾经有朋友问她:“告诉我,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有什么秘诀?”

她苦笑:“如果有秘诀,也请你告诉我,无论开价多少,我都愿意倾家荡产。”

朋友嘴角一扬:“你看你看,虚伪了吧,不说实话了吧?”

她无奈,摊摊手。

朋友仍然不放过她:“现代社会,杜子山能如此对你,简直就是个情圣。”朋友的一双眼睛充满羡慕,“杜子山是谁啊?那可是在社会上说话掷地有声的人,只要他手一挥,什么样的女人都会乖乖地送上门来,可他呢,自始至终,洁身自好,没有任何绯闻,而且视你为珍宝,你说不是奇迹是什么?”

叶程反问:“对于一个成功人士来说,忠于婚姻已经变成最大优点,难道这不应该是最基本的品质?”

朋友笑不可抑:“叶程,真不知道你是对这个世界要求过高,还是你命太好,别人的奢侈品都是你的必需品。”

叶程只得答:“那就算我对这个世界要求过高吧。”

想到这里,叶程突然觉得,也许真的是她的命好,遇见了奇迹。

她拿起酒杯和丈夫对饮,红色的波尔多一入口,她就发觉有问题,果然,嘴里凭空多了一枚钻戒。

不大不小,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迷人的光彩,款式简单,正是她的风格。

她轻轻朝老公笑,表示感激:“为什么又送我礼物,你送我的首饰已经够多?”

他温柔地看她:“男人送自己的女人礼物,难道需要理由?重要的是,你喜欢不喜欢。”

一瞬间,叶程觉得身心微微震荡,甜言蜜语对女人永远有杀伤力,她的笑意从心底漾上来。

真的,应该珍惜的。

于是,她问了一个任何女人都喜欢问的问题:“亲爱的,告诉我,为什么爱我那么多?”

他的老公这样回答她:“老公爱老婆,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这个回答正中叶程心意,她想起了下午的事情,突然百感交集,于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亲爱的,能不能告诉我,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但她的老公以一个男人的理性思维制止了她:“程程,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过去,只看未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最重要的是,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叶程轻轻点头。

若还不能满足,那就是太贪心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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