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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牛刀小试

四个人,两种意见,四个方案,范家父子主张保守,熊兆玉和楚千钧主张进攻,参加会议的还有另外两位,一位是新上任的施工二队队正许用,打从开始许用就十分拘谨,一个劲的来回搓手,要不是手上的老茧够厚,估计都能搓掉皮。许用结结巴巴说了通,最终表示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朱赝心道:“这家伙是个******,谁也不得罪。”铁大叔倒是很干脆,主张鲜明,“公子说打,俺就打,公子说啥就是啥,俺老铁听公子的。”这下好了,最终决策权落在朱赝手里。这让朱赝犯了难,这可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件危机,处理不好,刚刚建立起来的小集体就威信扫地,自己还是别人眼中的纨绔子弟。恐怕短期之内很难摆脱草包饭桶这样的形象了。

可是熊兆玉也是刚刚担任侦缉队的领导,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对于卧虎岭要出动多少土匪,具体用什么方式洗劫裴家祠堂,都没有摸清楚。实在是很难做出决断。想了良久,朱赝觉得还是该再仔细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熊兆玉一拍脑门道:“却实有个疏漏,不晓得重要不重要。”原来仔细回想后,有个土匪说,要带五挂大车来拉东西”

五挂大车?朱赝皱着眉头问铁大叔道:“一般以挂大车需要多少人装车”铁大叔摇摇头道:“这个没准,一般两三个人也有,四五个人也有,十几个人也有,有时候人多反而相互拥挤。耽误事情”朱赝又对楚千钧道:“要是你带兄弟们去抢东西,一辆大车配几个人比较快”楚千钧道“干这个事情,必须手脚麻利,人少了,运不了东西,人多了容易暴露,而且意外也多,要是俺老楚,一辆大车也就四五个人最好。”经过这样一分析。大家慢慢有个比较清晰的判断。卧虎岭当前也就三五百号人,除去老弱病残,再除去抢来山寨的妇女媳妇。顶多也就三百号人的战力。这都是往高了估算的。裴家祠堂五六十户人家,壮丁也就七八十人,一担粮也不可能倾巢而出。总要留下一部分守家。就打个对折来说,土匪很可能出动150人。这个分析不由让朱赝深吸一口凉气。不由萌生退意。楚千钧忽然道:“土匪不可能出动150人,俺估计100人也就到了天了”“哦,这是为什么”

楚千钧道:“黑瞎子病呗。”黑瞎子病就是后世所说的夜盲症。也叫雀蒙眼,一般的像明朝这种伙食条件,很多人在确实食用鱼,肉,蛋的情况下是很普遍的,轻的到了夜晚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东西。严重的甚至跟瞎子一样。经过大家一说,朱赝有了个比较直观的了解。像楚千钧以前一起的闲汉基本四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流民中就更多了,土匪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估计土匪能出动的人数也就最多100人左右。

另外一个就是土匪的作战方式。熊兆玉在流浪江湖的的时候看见过一次土匪洗劫村子。就把土匪洗劫村子的方式江了一遍,一般的土匪在进攻村镇的时候是先摸清情况的。出动的兵力至少会不低于村里壮丁的人数。而且土匪的装备也要好于壮丁,士气和训练也好好于壮丁。另外土匪是统一作战。壮丁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所以同样数量的的土匪战力至少高出壮丁一倍以上。还有就是壮丁往往被突袭,打个措手不及,难以形成拳头力量,土匪攻入村中之后,庄丁又常常因为家小的牵袢,以自家为作战单位抵抗。有的关门闭户,以院墙为依靠,拼死抵抗,有的干脆把粮食和财务放在门口。破财免灾。绝大部分只要交出财物的,土匪也不强行抢掠。见好就收,毕竟逼的壮丁死拼也是有性命危险的。这年头谁也不傻。赶尽杀绝那是后世电影电视剧里常出现的无脑场景。仔细分析一下你就会发现后世很多导演比几百年前的土匪还蠢。把人都杀光了,来年再去抢谁呢,涸泽而渔这个道理土匪是明白的。所以土匪一般也是等秋收后,才来抢劫,没有必要,一般尽量也不会伤人性命。当然这是普通情况下的土匪,可不是那种饿红了眼睛如同饿狼一样的流民土匪。

土匪进村了以后,一般的会自发的组成若干小队,分散开来,分头抢劫,遇到高门大院的就组织多一点人抢劫,一般的人家三五个不等,也有艺高人胆大的独狼。在搞清楚土匪的抢劫方式以后,朱赝慢慢心里有了主意。

首先是否定了范家父子消极防御的主张。毕竟土匪壮大了以后说不定哪天就来抢劫上溪村。土匪一日不除,始终是个隐患。那么主张进攻,就剩下楚千钧和熊兆玉的两个方案。首先否定的是楚千钧得方案。楚千钧是军伍出身,嫉恶如仇,剿匪平叛是他的主观意识。所以他愿意兵行险招,趁土匪兵力空虚,突袭老巢。可是这里有几个问题,以朱赝这些人未必能就能攻破土匪老巢。即使是攻破了,也必然伤亡很大,而且大部分的收益很可能还被官军拿去,到头来很可能得不偿失。这种买卖,朱赝是万万不干的。

熊兆玉的策略朱赝是比较认可的,那就是等土匪抢完了,在乘其不备攻击。你想想,土匪忙活了一夜,又打又抢,又搬东西。必然精疲力竭。一举击溃土匪的可能性很大,完全缴获土匪的战利品的几率也很大,同样,风险也很大,土匪辛苦了一夜,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再加上土匪的建制还在,很有可能拼死一击。另外一个就是这种做法太过于明显,显然是黑吃黑。到时候口碑也不好,为了贼赃既得罪了土匪一担粮也得罪了配家祠堂的乡亲们。还有一个问题是,官军前来,肯定是要分走大部分的财务的。这也得不偿失。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大家慢慢定下一个方案。先在裴家祠堂附近埋伏下来,若是土匪不来,大家悄悄的去悄悄的回,打枪的不要。谁也不惊动。就当时一次应急练习。如果土匪真去抢,那就等土匪抢到尾声的时候,大伙儿一拥而出,趁土匪分散的时候,直接朝领头的猛扑过去,争取毕其功于一役。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看能不能多捞好处。要是能打死打伤匪首,官府也是有赏银的。就拿那个匪首一担粮来说,官府明码标价雪花白银1000两,死活不论。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召集人手,这时候,天色越发昏暗,估计是要下雪。这次出站的总共选了40个身手敏捷强壮的壮丁。其中有熊兆玉和两个侦缉队成员。已经先行骑马出发。另外楚千钧手下小保队11人,其余都是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铁大叔本来抢这要去,后来再三劝说,范家父子铁大叔和许用最终还是被留在庄中。毕竟大家安排的都很周祥。注定这次是有惊无险。

临出发前大伙儿包餐一顿。人人都喝了一点酒。军心士气都很高涨。朱赝又在自己的马背上一边搭着一个大筐子。里面放满了卤肉馒头。搞的跟要去郊游一样,很多心情紧张的壮丁也都慢慢平复下来。几十里的路大伙儿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面侦缉队的队员回来禀报。已经接近裴家祠堂。离裴家祠堂一里多路的村后,有两个土山包,两包之间的凹处,熊兆玉已经等候多时了。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大伙儿都挤在山凹里取暖,天上已经纷纷扬扬开始飘起了小雪。裴家祠堂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一切都显得既安静又祥和。估计快到三更天了,任然没有什么动静大伙开始怀疑熊兆玉的情报是不是搞错了。害的大家吃风喝雪冻了一夜。三个人正商量准备回去。突然一个侦缉队队员悄悄跑过来,说有人来了。楚千钧忙让大家都隐藏好,不大一会功夫。鬼鬼祟祟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呼哧带喘爬上土包。估计是累的够呛,一屁股就下来。就听有人说:“二当家的也太谨慎了,打个破庄子还派几波兄弟去探查,这么冷的天,鬼都冻的躲起来了。这不是故意耍我们弟兄几个嘛。”另外一个土匪道:“兄弟,话不是这么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俺们干的都是刀口上的买卖,这也怨不得二当家,这会儿估计其余三面都察看的差不多了,眼睛都放贼点,准备点火放信号。”剩下一个土匪道:“哎,两位兄弟,老子怎么好像闻到卤肉的香味”

另外两个土匪捂着嘴憋着气的一阵笑:“你个龟孙是饿糊涂了吧,这荒山野地哪来的卤肉,想吃肉一会要死命的抢。”另外一个笑道:“老子可不抢吃的,老子差不多半年都没碰过女人,憋的慌,一会就算刀架脖子上,老子也要先艹一炮再说。”

“哈哈哈哈,你这龟孙子,别像上次抢黄家村一样,黑灯瞎火的摸个女人就艹,到天亮才发现,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妈子。”“哈哈哈哈”“哎,老子怎么闻怎么就有股卤肉味”“卤你嘛比,你这孙子想吃卤肉像疯了吧。”这时候,村东仿佛有一枝微弱的火把闪了闪,村西也似乎有一枝火把闪了闪。一个土匪惊喜叫到:“发信号了,快点,开始了,兄弟们咱们上,一边点火把一边朝裴家祠堂跑去。”这时候,裴家祠堂周边陆续出现几只火把,更多的是出现在村前,如同繁星点点。渐渐汇聚成一条火龙,直扑庄子。村里的狗群疯狂的嚎吠,凄厉的犬吠刺破寂静的夜空。紧接着“嘡,嘡,嘡”急促的锣声。夹着人喊马斯,呼喝声,哭声,蔓延开来。火光映红了夜空。“开始了,开始了!”朱赝只觉得喉咙发干,呼吸不畅,心也狂跳的厉害,拳头撰的紧紧的。都有些痉挛。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朱赝想说什么,又觉得大脑一阵空白。幸好,楚千钧和熊兆玉都密切的注视着战场。没有看见朱赝的表情,否则心中肯定大有不屑的意思。朱赝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发型,平静一下心情,才用嘶哑的声音道:“大…大伙儿…抓紧吃饭。”这句话说的无比艰辛。楚千钧哈哈一笑道:“对,大伙儿赶紧吃饭,吃饱我看也就差不多了,天这么冷,都活动一下筋骨,填饱肚子,一会都跟着我冲。”

这时候土匪进攻裴家祠堂的战斗也打响了。冲在最前面的四五个土匪分明是主攻力量,不但手中有刀枪身上还披着铁甲,村中的壮丁草叉和木棒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为首的一个汉子个子不高,可是横竖好像一般宽。大喝一声,把一个庄丁捅倒在地上,其余的土匪一哄而上,有的用刀砍,有的用棍子打,有的用抢捅,总之是雨点般的朝那个壮丁身上招呼。凄厉的呼号惨绝人寰。根本不像电视剧中那样,头一歪,喷出一口鲜血就挂了。那个壮丁浑身被砍的没有一块好肉,就这样还挺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死。场面别提有多血腥。剩下的壮丁士气大泄,纷纷避走,且战且退。退到村中两处高墙之间,已经有村民用破烂木头堵住通道,泼上菜油,放起火来,企图阻止土匪猛攻,土匪显然是早有准备,冲不过去另行办法,开始迂回破门。四五个土匪扛着一根大柱子,死命撞门。双方隔着院墙展开一场攻防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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