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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暖暖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雍日准时地前去学校接她下课,不料在车子倒后镜上,远远看见她被一个高大结实的大男孩从校园内抱着出来,一眨眼,他就站到了大男孩和暖暖的跟前,同时发现男孩背后跟着的两个戴墨镜的猛男,一人手中捧着至少有199支的蓝玫瑰花束,另一人手中捧着一个系着蝴蝶结的大礼盒,雍日用他特有的灰色眼珠盯着男孩,不明白在他全方位的密集保护之下,怎么会还有人敢动他“妹妹”的念头?

男孩虽然没有雍日高,可气势绝对不亚于他,两人站在学校门口,就这么互瞪了一分钟之久,引来不少下课学生的注视。

这种不太礼貌的瞪视,男孩身后的两个墨镜猛男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们拿着花和礼物,上前想要介入这场时间过于长的沉默,却被男孩一个眼神挥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你就是暖暖的哥哥?”两人同时开口,窘得慌的却是暖暖,她尴尬地朝雍日说道;“哥,您别瞪了,”这副表情跟他平时温柔和煦的目光很不搭调,都不像他了:“我刚刚练习剑击的时候不小心扭伤脚了,律他只是抱我出来找你。”原本搁在男孩脖子上的手,主动松开朝雍日伸去,日随之接过了男孩原本的工作,把暖暖抱在怀里,但他没有忽略暖暖对那个男孩的称呼:律?看来他们关系不错。

等暖暖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两人互瞪的眼神之间的电光火石还是没有改变,雍日首先结束了这种对视,他朝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谢后便立刻转身,把暖暖放在车子里边。

男孩身后的两个男人同时上前,将鲜花和礼物递上,准备将它们放在敞篷车的后边座位上,这时候响起了男孩的声音:“第一次见面,您好,我是暖暖的学长,我叫律,您该认得我,我是大韩民国的律太子,这是我送给暖暖的十五岁生日礼物,要是您同意,请允许她今晚跟我一同用餐,或者,您要是赏面的话,也可以……”

“不必了,我会单独为她庆祝,谢谢您的好意,律太子。”雍日打断了男孩的话,并无情地拒绝了他所有的要求,跟从前对付所有暖暖的“蜜蜂”一样坚决,要不是看在他是太子的份上,刚刚也不会听他说那么久的“废话”。(注:既然故事背景中现代中国有公主,那么作者我干脆也假设韩国有皇太子了。)

就这样,奔驰跑车扬长而去,两位墨镜保镖刚想搁在敞篷车子上的鲜花和礼物凉在了半空,久久反应不过来:居然有人拒绝他们皇太子的要求?

雍日这样的举动当然引起暖暖的不满,她一路上都不说话,直到他将她抱回屋里,并给她穿着短裤、露在空气中的脚踝上药的时候,鼓着的两腮才吐出了对他的不满:“老师您到底怎么了?人家好心抱我出来,您却如此对待帮我忙的朋友,而且那些礼物都是好意,您为什么每次都拒绝所有人?”

他只不过在拒绝对她求爱的小男生,根本算不上拒绝所有人,雍日一边用力摩擦她的脚踝,一边这么想着。

雍日看着暖暖无数次因为剑击和骑术练习而受伤的双脚,原本修长细致的皮肤上面,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青淤,甚至此刻搁在他大腿上的双脚,也因为练习芭蕾舞而有点变型。雍日记得,当他看见暖暖因为训练芭蕾舞而练得脚部出血的时候,他跟她说:“别练了好吗?”她却似乎并不觉得痛,还能笑着对他摇摇头说:“我想要练。”却在风雨的晚上,因为过去伤口处理不好,让双脚隐隐发疼,疼得她眼水直冒的时候,暖暖才蜷缩在雍日的怀里,轻轻啜泣。那时候开始,她将对他的称呼,从“雍老师”变成“日老师”,因为她说“雍老师”感觉太生疏。

以他们两人日夜相处的关系,雍日想都没想,就直接问她:“你喜欢他?”

这句话惹来小妮子脸上难得的红晕,她甚至不敢看雍日的银眸,因为那双眼睛,能看穿一切:“老师您胡说什么?律只是学长。”努力地镇定自己表露在外的情绪,暖暖知道,她能欺骗所有人,却没有办法欺骗日老师。

暖暖已经长大,从她第一次红着脸告诉雍日她好像来月经了开始,他们便成为无话不说的亲人,不止是亲人,他还是老师,也是朋友。

暖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雍日她心中的答案,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注视着她越来越红的脸:没有想到,捧在手心的珍宝,已经长大,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孩,跟自己据理力争。

但他的立场非常明确,声音还是如九年前一样温柔,是那氧气一样让人舒服的声音,却说出了最残酷的决定:“不可以。”

“为什么?”暖暖不明白,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她不顾脚上的伤,站了起来,现在的她,已经有一米六八的高度,她已经够大了,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她已经不能象从前一样,窝在雍日的怀里,因为她长大了,从前的她只有雍日大腿的高度,但现在她的高度已经到他下巴的位置。

两人的气氛一度僵硬,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破了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氛:“喂?你好?”雍日说。

(作者补充:雍日基于保护理由,一直没给暖暖配手机,而暖暖从小的生活也十分简单,除了学校、练习班、训练场以外,就只会呆在家里,所以雍日说他不用手机也能随时找到她。)

意外的,并不是属于那个叫律的韩国皇太子的声音,而是一个低低的女声:“你好,请找一下暖暖好吗?”

停顿了片刻,雍日问道:“请问哪里找她?”

第一次,老师没有把电话直接挂上,刚刚连她也以为,这个电话会是律打来的。

“我是她的同学,我叫慧媛,您一定是暖暖的哥哥,您好!我找暖暖有点事情。”女生的声音毫无破绽,雍日也记得,暖暖的班上确实有一个叫慧媛的韩国同学。于是他把电话交到暖暖的手上,还是用那一贯的银眸注视着她脸上的变化,就像一个侦察官,因为他始终认为,这个时候找她的,一定是那个叫律的韩国皇太子。(执着中)

“喂?”暖暖接过电话,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是哪个女同学找自己,谁知道电话的对面却传来熟悉的男生:“嘘,你别出声,别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是我。”果然是律:

“我刚刚让一个小宫女先打去找你才过关的,没有被骂吧?”

太迟了,暖暖脸上微小的变化根本逃不过了解她的日,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里边就传来了“嘟,嘟,嘟,嘟”的声音了,日把电话直接挂断了。

“老!师!”暖暖抓狂了,扔下电话,她直接扑上前用力掐住日的手臂,想要以捏痛他来报复。

刚刚心跳心动的感觉,就这么被他抹杀掉了:“可恶可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两人太熟悉了,即使是抓狂,也像是打闹。她根本没有办法真的恨日,不管日对她做了什么。反正,从小他就如此禁止她跟男同学的交往啊,她早就该习惯了。

雍日双手抱在胸前,不动如山,任她鱼肉,可是就是不愿意退让:“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一旁一直看着两个主人在混战的小黄还好玩地想要加入,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摔跤游戏呢,朝他们频频摆尾却得不到重视的它已经开始呜咽抗议起来了。

是的,雍日跟暖暖一样,早就成为了小黄的主人之一了。

那个十五岁的晚上,就在这种打闹的气氛中结束,还没到十二点,雍日就举手投降了:“我累了,别闹了,快去洗澡睡觉吧。”

“哼!”暖暖噘着嘴,不满地大哼一声,就甩开雍日的手臂,拉直已经皱巴巴的校服,才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她打开房门,发现原本粉红色的房间,变成蓝色的了——无数蓝玫瑰堆满了整个房子,蓝色的花瓣洒满了粉红色的大床,怪不得今天律太子对她说:“对不起,原本想要买999支蓝玫瑰送给你的,可是整个韩国都缺货,我命人到济州岛空运过来才好不容易买到这一百多支的。”(蓝玫瑰是当时新培植成功面世的品种,数量还不是很多。)

惊呆了的暖暖站在门前无法移动,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早就沦陷了,就因为当时初见蓝玫瑰时她由心赞叹的一句话:“好美喔!”老师就把全韩国的蓝玫瑰都搬到她的房间了吗?在她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

“生日快乐。”雍日不知何时站在了暖暖的身后,他如氧气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身上独有的好闻的气息便跟着将她整个人都包围起来:“还来得及,没有过十二点。”

她早就热泪盈眶了。

听见她低低的抽噎声,雍日便轻轻地自她的身后拥住了她,把大手交握在她的小腹前,下颚放在了她的头顶上,不让她一个人颤抖:“不是说好了,要哭就必须到我怀里哭的吗?”

再次听见这句话,暖暖哭得更大声了,她一边哭一边转身钻进了雍日温暖的怀抱,呜咽声中只能断断续续地说:“谢……谢……呜呜……日……呜……老……”

“嘘。”日将哭泣不止的她抱得更紧,只想让她好好地哭一场,不管是因为什么,平常表现太过坚强的她,最需要的,其实是眼泪,只有这样,才能把她心底的伤痛一点一点地发泄出来。

日虽然不知道她脖子中一直挂着的钥匙是什么地方的,可是他能确定,那根钥匙,同时也是属于她心灵最深处的那扇门的。

暖暖初恋的结局是,两人获得特赦,被安排在日的眼皮底下在校门口单独说一会话。穿着校服的暖暖站在律太子的跟前,在车子的倒后镜中,日能清楚地看见他们两人的动作。

暖暖先是朝律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是歉意:“对不起,哥他不允许我们交往。”在外人面前,她跟日都以兄妹相称。

“为什么?”生怕暖暖在道歉以后就会跑掉,律握住她的手臂。

这一举动却吓得暖暖赶紧抽回被抓住的手,还担忧地瞥了瞥不远处跑车上的男人,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要跑出来瞪人:“呃……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觉得我还小吧?”

“那我可以等!”这句话几乎是要了皇太子最大的尊严了。

暖暖却猛摇起头来,双手也不停地摆着:“千万不要,我都不能确定哥他什么时候才会让我谈对象……”要他等的话,那这次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见面机会就没有意义了。

“他太过分了!你为什么必须听他的?”皇太子再次撅住她的手臂,这次把她抓疼了。

下一刻,雍日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边,他一声不响地拍开皇太子放在暖暖手臂上的手——人的容忍是有极限的,尤其是雍日对待追求暖暖的男生的忍耐程度,极限更是小得可怜:“该回家了。”他轻轻地抛下一句话,不痛不痒的。

律气愤的脸上连肌肉都在颤动,他是真的生气了,对这个男人的无礼:“站住!”他命令着,“你该知道跟我作对的后果吧?”毕竟还是一个小男生,哪怕他是皇太子。

暖暖不安地看向他,雍日却不慌不忙地回答他的恐吓:“韩国皇太子因为被中国女孩抛弃,而报复女孩的哥哥?这样的故事韩国媒体该会很想知道吧?”

“……”律抓紧了拳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暖暖却狠狠地蹭了日一脚,低低地吐出警告:“哥你别太过分。”恶狠狠的动作和声音似乎并没有对日产生多大的阻吓作用,反正这个“哥哥”从小就是吃定她就对了,于是她只能对律尴尬地笑着,她原本想上前道歉的,无奈小手却被日握得死紧。

片刻之后,律忽然笑了,是失笑,却更像恍然大悟:“他更像你的守护神。好,我接受,也许他是对的,太过年轻的我根本不适合成为你的男人保护你……成为我的女人的话,也许只会成为媒体们骚扰的对象……为了你,我放弃。”律说出了肺腑之言,眼中甚至带着泪光,那一刻,他真诚的双眼,让暖暖差点要挣脱雍日的手,将无奈地生在帝王之家的律抱在怀里,因为,她曾经也跟他有过相同的感觉。

可是小手中被握的力度更大了,在她产生想要挣脱日的念头之前,日已经将她打横抱上跑车。

离去之前,他对律抛下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能放弃她,日在心中补充着。

而这三个字,却让暖暖呆住了。如此坚决的日老师,对她所有追求者一直进行无情打击的他,是第一次跟放弃她的追求者道谢,至于他谢什么,她一直都不太明白。不过律太子说得很对,雍日确实一直是自己的守护神,从他们在佛前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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