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小子不是老铁匠家的季云吗？”
“没错！还真是他！你看他身后拖着的野猪！恐怕得有一千斤！”
“看来这成人礼的第一一定非他莫属了！”
“唉！也不知道那老铁匠哪来的福气，捡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切！他还好福气！我都懒得跟你说！”
“怎么？”
“他年轻的时候的事你又不是不是知道，祖父意外身亡，双亲还被李家暗害，堂亲表亲的也不认他，一个人丢了田丢了地丢了家产，两个月大的儿子生生饿死。最后老婆也跟别人跑了，只好来这做个铁匠，还好福气！”
“嗯，也对。不过至少现在不错了，我整天见他哼着小曲东逛西逛的，有了季云那小子，铁也不用他打了。再说那小子打猎的技术，当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身手，许多老猎人都不如他。今年不过才堪堪十六，看那头野猪，恐怕是南山上的百花王吧，你看它那背！这东村柳家的聘礼可有出处了。”
“柳家？哼！这事可不那么简单！柳家那妮子虽说从小和季云要好，可偏偏她又长得那么漂亮，早就被李三少看上了，谁还敢娶啊！”
“李三少？我说怎么没人去柳家提亲。不过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有老婆怎么啦！不会娶小老婆吗？不过李三少那样的纨绔子弟，谁家的女儿给他谁倒霉！”
“唉！那柳静那妮子岂不是倒了霉？”
“可不是！不过这老铁匠不是更可怜。本来人就不错，年轻的时候又受了这么大苦，这到年老了好不容易捡了个孝顺儿子，又摊上这种事，这简直……唉！”
“算了算了，别管它了，咱们还是忙自己的事去吧。”
而季云自然听不到后面一群人的议论，只想着哄着老铁匠开心呢。满心欢喜的拉着野猪朝着家走去。
“爹！我回来了！”季云来到一个小院子前，伸手擦了一把汗大声叫道。
当即从院中的小茅屋里出来了一个老人，黢黑的脸庞，上面还有这因常年打铁被火星子溅成的黑点点，如麻子一般。
老人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背也有些微微弯曲，浑身精瘦，就像多年营养不良一般。
“回来了？这么大一头野猪！”看着面前咧着嘴笑着的青年，面庞上满是慈祥。
“嗯！爹，我这成人礼算是通过了吧！”此时季云的脸上哪里还有山林中的机警与成熟，有的只是小孩在大人面前邀功时的傻气。
“通过了通过了，当然通过了。附近这几个村子里，谁的成年礼也不比你完成的好。”老者用手捋了捋胡子，有些得意的说道。“好家伙！这头野猪是南山上的百花王吧！去年你师父和好几个猎人去打它结果都被它跑了，还有一人受了不轻的伤呢，你这小家伙这下可给我长脸了。”
“嘻嘻，”季云挠头一笑，“等下咱就剥了它，卖些钱，再买点肉，再给您买两壶二十年的百灵酒，让您好好和师父喝两杯。”
老者闻言笑意更浓了：“酒就不用了，还是卖点钱预备些彩礼，尽量早点把静儿那小妮子娶进家来！”
季云听了脸上一红，低头憨憨的笑笑，也没多言。
“要说静儿那小丫头配你我是一千个放心。你小时候跟你张师父学打猎，有多少次因为偷懒在雪地里被罚，那马步一扎一天，要不是那小丫头每次都偷偷的给你去送些吃的，饿不死你。”
“爹，这您都知道！”季云当下脸又一红，挠了挠头，惊讶的问道。
“哈哈！我是你爹，我什么不知道。不过也亏你张师父把你教这么好，并且还救过你好几次，以后得好好孝敬他。”
“嗯，孩儿知道。”季云旋即脸色一正答道。
“行了，等会剥出两条猪后腿，你提着去东村给你张师父和你柳叔送去，一人一条，剩下的就卖了吧，不过这牙还是要留下，以后说不定还有些用，更何况这也卖不到什么钱。”说罢老者便和季云一起把野猪拖进家里，二人烧水剥猪不提。
再说东村柳家，柳静的父母坐在客堂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包裹礼品皱眉不已。
“老头子，你说该怎么办啊？”过了良久柳静的母亲才叹了一口气难过的说道。
“哼！怎么办？那还能怎么办？李家可是我们能得罪起的？”柳静父亲一吹胡子一瞪眼，明显的一肚子气。
“那静儿怎么办？我们要同意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那一群不讲理的畜生，直接就把东西丢在这，不收还威胁要打我们，根本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你说那些人怎么就这么畜生呢？”
柳静父亲听后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手支着脸，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
“云儿那孩子也不错，虽说家境不怎么好，但他孝顺懂事，也正直善良，又会打铁打猎，我看着也喜欢。静儿虽然嘴上不说，可谁都能看出来她心里也全是云儿。老铁匠和我们年轻时关系也不错，他家境还没败落的时候还帮过我们不少忙，把静儿嫁到他家也并不吃亏，更何况以云儿那小子的脾气肯定不会让静儿受一点委屈。唉，本来是多好的姻缘，可李家这王八蛋……”说着说着柳静的母亲声音便是有些哽咽，到最后更是忍不住落了几滴泪下来。
“孩子他妈，你说的我都知道。哼！嫁给他李家？想得倒美！真不行就让季云那小子带着静儿远走高飞！凭那小子的手艺，在哪混不到一口饭吃！到时候看那个李家能拿我们两把老骨头怎么样！他娘的！我就这一个女儿还想给我霸占了！逼急了老子跟们你拼命！”柳静父亲气的大气直喘，当下拍着桌子叫道。
“小点声！当心被让别人听见，不然你……”柳静母亲赶忙伸手阻止。
“柳叔！有跟谁置气呢？”只听外面一声大笑。
“我说什么来着！”柳静母亲赶紧站起，又一指柳静父亲，“就管不住你那张嘴！”
“急什么急！是季云那小子听不出来吗？”柳静父亲不耐的一摆手，起身便出门走到院子。
当下从门口进来一个黝黑的汉子，正是季云。只见他右肩上扛着近一人高的猪腿，左手还拿着两瓶酒。
“柳叔，干什么呢？谁又惹你生气了？”季云进门就笑着问道。
“没什么，几条疯狗而已。怎么今天有空来了？不去进行你的成人礼去？”柳静父亲一摆手，赶忙岔开话题。
“完了啊！这不是给你送条猪腿嘛，这只猪就是我打的。”季云先把酒放在地上，当下就把猪腿从肩上卸下，“我放屋里吧。”说着就要往里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