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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别离

“呵呵,闹得很欢呢。”

手持黑色长枪的少女,静静地拄着剑刃立在那里。距离她有一段距离的,是沉默着,不发一言的“No.17”大人,还有专心治疗着并没有受到什么伤的少年,却依旧露出安心的笑容的小治疗师爱丽莎。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人发现,在我的身旁,忽然飘起了一个通体呈烟雾状的,全身透明的讨厌女人了吧?”

“请不要把我说成背后灵一样的东西好么?”甄晴雪不满地撅着小嘴说道,“还有,讨厌的女人是你,奴家的转世,萧,月,凝!”

身着道袍的女孩,到腰的长发在微风中自在地飞舞。黑色的长丝如同暗夜的精灵一样,和雪白而鲜亮的衣袍形成了鲜明的映衬。若非女孩一脸怒意,简直就像不染俗尘的仙子。

“哎呀哎呀,你家的司马大人真是蠢得可以啊。”萧月凝嘴角的笑容化作一抹轻蔑,“本小姐曾经拐着弯儿提醒他把本小姐那个可爱的小兔发夹还来,那蠢货竟然当成本姑娘在为他加油打气了呢!呵呵,真是笑死我了!”

“萧月凝,你休想!!”甄晴雪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气炸了毛,就连声音也大得可怕。“只要我还陪着殃大人一天,就绝对不会让那玉簪落到你手里的!”

“或许吧,你所能做到的,也无非在那蠢材的梦中吹吹耳旁风罢了,难道不是么?”萧月凝一边好整以暇地说着,一边抚摸着手中的“刺魂”。很奇怪的是,少女的素手一接触枪身,就立刻冒出一股浓郁的黑烟,简直要把少女整个人都吞噬在黑烟中一样。

“等我一拿到那东西,你和你的‘司马大人’便会立刻化作次元裂缝中的藻屑!如果不在乎成为‘次元流浪者’的话,就好好抱紧你的司马大人别放手吧,哈哈哈哈!”少女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刻意压低了音量小声道:“对了,看在你是本小姐前生的份上,就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吧。”

“和我一样,全身笼罩在缭绕的黑烟之下的‘黑袍者’,对你的殃大人,可没有那么友善哦!”

“……”

一听到这句话,甄晴雪的瞳孔忽然放大,随后又迅速收缩。只剩下灵魂的雪白色道袍少女死盯着萧月凝,黑曜石般美丽的眸子中,一抹绿光悄然闪过。

甄晴雪眸中所流露的狠厉与果决,不太像人类。反倒像是……盯上猎物的毒蛇!

……

司马殃几人遇上两只“猎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而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就已然来到深夜。稍抬起头,便能望见那悄然爬上枝头的霜月。当然,还有那数不尽的繁星。

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宁静下来的夜。

……

幽暗的月夜,阴森的古林,沐浴着枝梢间所漏下月光的花朵们微微地摇曳着。在它们的身边,则是憨拙地点头晃脑,想要跟上月光曲舞步的小草。不知何处,升起了点点淡蓝色的幽火,在低空中闪烁着,画出光的轨迹。

年幼的爱丽莎已然进入梦乡了,安琳希雅还在卡片中休息,神秘的“No.17”更是不知去向。此时此刻,共享这片没有过多特色的月夜的,只有普通的少年和他的班长大人而已。

“那么…………你想和我说的,究竟是……?”

少年想了想,终究还是这般开口说道,打破了两人间那尴尬而诡异的沉默气氛。

“我要走了。”

萧月凝说冷冷地说道,听起来是那样生硬,甚至还有些残酷。

“哦。”

少年的回应听起来很淡漠。但并不是因为他对此毫不关心,而是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毕竟,本来就是萧月凝自愿来帮助他们的,可以说算得上是来去自由吧。既然如此,为何离别之际,又要弄得这般凝重呢?

“No.17大人让我和她一起去追苏流羽。”

“对了,所以说那个‘No.17’究竟是……?”

“呵。”

少女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自己白皙而纤细的手指轻放在少年的嘴唇上,以示意其终止这个话题。

“就算你成为了‘逐梦者’也好,哪怕你踏上了一条未知而诡异的路也罢。只有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萧月凝猛地收回白玉也似的小手,并转身走开几步,“那就是,绝对不要和我们‘organization’(组织)扯上任何关系!否则,我会在哪天接到处理掉你的命令也说不定哦!”

离司马殃几步开外的地方,少女轻轻回头,对着他露出一个虽然好看,但是未免有些恐怖的微笑。

“知……知道了。”

司马殃更加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想附和着应两声时,却发现。原本还俏生生立在那里的少女,此刻却被黑色的长枪上所弥漫的烟雾包裹着。当那黑烟散尽之时,少女的倩影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已经走了吗?”

司马殃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整理有些繁琐的思绪。神秘而坏脾气,一直充当着主战力的班长大人;到今天才知道其存在的“organization”;还有弥漫着黑烟的剑刃……

这一切,究竟是何般关系呢?

自己将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呢?

……

“纵然今夜的月光有些黯淡,那挂在夜空中的繁星也仍是如此喜人呢。”裹在黑袍下的女子似乎是感叹似得自言自语道,随后抬起头,仰望那似乎微不足道,总是被文人墨客的古诗忘记的星辰。

“道完别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站在某棵古树顶端的“No.17”突然回头,轻声说道。

“嘛,也算是吧。”萧月凝摆摆手,随意地回答道。但下一刻,她却抬起头,用墨色的双瞳直接对上这个“令人敬畏”的,organization的一员。

“那个……成为逐梦者的司马大呆头,究竟会……”

“哟,我们的‘No.22’会关心人了?”

手持漆黑长戟的黑袍女子似乎是打趣着道,虽然她那淡漠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半分打趣的意味。

“谁……谁会在乎司马殃那个呆子啊!!”不知为何,萧月凝的声音突然上扬,就这样叫出声来,惊飞了一众夜枭。“我……我只是,担心他会和organization作对罢了!对,就是这样,才不是关心那个傻瓜呢!”

“嘛,如果他不加入‘institution’(机构)的话,一切都还好说。凭他那点微不挂齿的力量,organization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只可怜的小虫吧。”No.17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他成为‘institution’的一员的话,那么自然就……哼哼……”

两个神秘组织成员的对话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任何的下文。她们就这样消失在了这片月夜下的树林中,仿佛从未来过。那个连逐梦者究竟意味着什么的少年,又再次成为了孑然一身。啊,当然,如果不考虑他的卡片精灵们和那个来去无踪的古怪梦灵的话。

此时此刻,那位孤独的少年,究竟又在想些什么呢?

“谢谢了,萧月凝。”

也许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黑烟即将吞噬萧月凝那纤细的姣好身姿前的最后一刻,女孩那关切的神情。以及,仅仅做了个口型,却并未说出口的两个字——

“保重。”

……

纵然因为身为organization这个身不由己的组织的一员,而无法继续陪伴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也请你一定要保重。

不过我更希望的,还是你能够变强,强到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不会被organization抹杀的力量!

……

但就算那样也没关系。

就在少年陷入熟睡之中,夜空即将迎来最为黑暗的时刻之时。一抹翠绿忽地闪亮了一下,而下一刻,少年所极为熟悉的那道倩影,也就那样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master。”安琳希雅忽然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在她宝石般晶莹透亮的翠色眼睛中,倒映着的自然是少年普通的身影。背后透明的翠色羽翼轻微闪动着,生怕带起一点风声而吵醒睡梦中的少年。

“无论现实还是梦中,哪怕再混乱离奇也罢。请您坚信,我都绝对会守护着您的。”女孩一直淡漠的面孔露出了仅对少年才有的笑容,“因为,这是只属于我们的,早已契定的命约啊!”

少年的剑刃,风弦,安琳希雅,醒过来了。

……

我想,所有人应该都不会知道,在另一片树林中,也有着类似的场面。

“小姐,我是您的骑士,无论如何,都会守护着您的呢。”

身穿银色盔甲的女骑士,装饰华贵却沾染了太多尘土的马车,在马车中安然入睡的紫色长发的女孩,熊熊燃烧的篝火,幽暗的树林,不知道潜藏于何处的追逐者。

一切的元素,整合起来便如一幅画一样唯美。不过,比起画卷来,果然还是更像一部记录于书本之上的魔幻故事。

那么,这位因为逃命而疲惫不堪的大小姐,究竟又背负着怎样的故事,又会和追逐梦境的少年有着怎样的相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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