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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被预示的灾厄

名曰“纳德尔”的魔幻大陆,由弗洛亚村通向某个人类国家的小镇的路上,有着和接到“组织”命令而和九十五号剑刃持有者分别的,在树林中休憩的一行三人。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洁白的云层,从密密麻麻地枝叶间的缝隙钻过,化作金色的碎屑,飘洒在熟睡中的少年身上时,一身单薄的翠绿色衣裙的精灵少女已然等候多时了。

“早安,master。”

不知是否因为昨夜刚恢复的缘故,此时的安琳希雅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如同漆黑洞穴中的夜明珠一般光彩鉴人,洋溢着不曾见过的魅力。

“啊,早上好,安琳希雅。”少年呆呆地打着招呼说道,突然才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惊呼出声:“安琳希雅,你恢复过来了!?”

“是啊。”

风精灵少女掩口轻笑道,似乎是对少年的反应很满意一般。

司马殃:太好了,毕竟萧月凝刚走,队伍中总算有个靠谱的人了,说真的只有爱丽莎在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呢!

爱丽莎:为什么一大早就有人说可爱的小萝莉爱丽莎我的坏话啊!!

总之,一位少年和他的两位剑刃精灵,又踏上了只属于他们的奇妙旅程。

等等,是不是少了个人?

甄晴雪:居然敢漏掉奴家,人家才没有为此不高兴捏,哼!!!

…………

不过,在几人启程之前,却还有个小插曲要顺带着提一下。

昨夜的梦境之中,装完文艺就跑的甄晴雪所寄存的,神秘的时空之塔。

“那么,殃大人,差不多该进行这次的梦境引导咯!”

甄晴雪嬉笑着说道。很多时候,她的笑靥都会如同爱丽莎一样,看似没心没肺,事实上,却是一种捉摸不透。

本来只是个普通女高中生,却手握漆黑长枪与吞噬梦境的怪物们作战,身属organization的一员的萧月凝固然神秘至极。可是,司马殃的小梦灵甄晴雪身上所遗留的谜团也未见得少到哪里去。不说别的,至今少年还未弄懂,上次这个梦灵带自己做的那个预知未来的梦是怎么回事。

“殃大人应该还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在森林中所遇见的,可爱的爱丽莎酱吞噬自己闺蜜时的情形吧?”

“嗯,而且很奇妙的,那一幕就如同提前预告似的,和我们后来在兰达森林中的所见分毫不差呢。”司马殃叹了口气,事实上,他不太愿意提及这个话题。毕竟,这也算是爱丽莎无法提及的黑历史,会令女孩感到伤心的往事。

“那么,这次要上映的,又会是怎样的前奏好戏呢?”

甄晴雪娇笑着,缓缓走向大门的位置走去,随后,猛地一把推开古塔沉重而破旧的大门。

不再是终日云雾缭绕而不见天日的山头,而是被笼罩在夜幕下的破败街道。并非青砖所砌,古色古香的美丽道路;也并非生硬的柏油马路。准确来说,只是条在两边分布着规模极小店铺的土路而已。

“很荒凉呢。”

走在这条弥漫着尘土的小路上,司马殃不由感叹着说道。在昏暗的月光下,周围的店铺无一例外地都紧闭着大门,也见不到什么过往的行人,整条街道,就像是死了一般宁静。

“是啊,毕竟比德尔镇是个偏僻而落后,也没什么特产的小镇子哪。”跟在司马殃身边的女孩轻轻地说着,不知为何,少年总觉得她的话中还藏了些别的东西,似乎这个女孩早已知道这里将发生的一切似的。

顺带一提,比德尔镇就是村名们所给地图上,所标注的唯一地点,也是一行人接下来的目的地。

“所以说,像这样的梦境引导到底是肿么回事啦!”

少年又轻轻哀叹一声,继续和他的梦灵一起,行走在这个破败小镇的,人影寂寥的小路上。

…………

不知何时,街道上开始弥漫起了黑色的烟雾,随着我们一步步的行走,飘荡的黑暗也愈发浓郁。当月光黯淡到极点,再也无法照出那些蠢蠢欲动着,漆黑的暗影们之时,也就是“百鬼夜行”的时刻了。

黄土所铺成的道路逐渐被染成与夜空同色,数不尽的漆黑怪物从影子之中爬出,并顺着散漫在空气中的黑烟扩散,延伸。那样缓慢,又那样不可阻挡;就像,逐渐降临的梦魇般可怖。

不知何时,传来了第一道,生活在这个小镇的普通居民的惨叫声。随后,就是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夏日的池塘,夜深之时聚在一起,然后一齐放声歌唱的青蛙。惨叫,呻吟,还有吞咽的声音,都聚合在一起,交织成了任何乐谱都无法刻录的华美乐章。

而我和晴雪,便非常荣欣地成为了这有价难求的歌谣的尊贵听众。

“为何要这么做?”

我们终于找到了,半跪在街道正中心,拄着粗大骑士长枪的紫色长发女孩,也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柄骑士长枪就宛若“刺魂”和“梦魇”一样漆黑,并侵染着周遭的一切。而在她所带来的阴影之中,无数的噬梦者们正如蝗虫过境般倾巢而出,纵身扑向这个可怜而无辜的小镇子。

“……”

紫色长发的女孩没有说话,甚至连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欠奉。她就那样静静地跪在那里,仿佛已然化作一尊雕像。

我刚想再跟她说点什么的时候,一直跟在身边的梦灵却将我拉开,并转身到了我的面前。

“殃大人。”甄晴雪开口说道,真的可以算很意外的,一向嬉皮笑脸的她也会有那样表情凝重的时候。“是时候向你说明一下这个能力的真相了。事实上,这个能力,根本就不是预知未来!”

“……”我看着14岁的女孩,还有她那合身的漂亮白色道袍,以及最后那,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一样,虽然可爱却寒若冰霜的面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上次在弗洛亚村的时候,你没能救下爱丽莎,致使这个村子陷入毁灭的边缘。”甄晴雪说着,并轻轻叹了口气,“这次,我希望你能救下这个紫色长发的女孩,保护这个虽然破败而又有些荒凉的镇子。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可爱女孩子罢了,绝对不会是什么‘灾厄’啊!”

灾厄?!

我不太理解甄晴雪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词。

但我知道,已经辜负了自己这个小梦灵一次的我,这次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行了。

不只是为了甄晴雪,也是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的,紫发女孩。

…………

“吱呀”一声轻响,原本还在缓慢地滚动着的车轮停下了它旋转的步伐,伫立在了一个规模赶得上小型城市的镇子前。车轮上沾染了很多灰尘,似乎是赶了很远的路,且没有得到足够的清洗。除此之外,车轮还有些破旧,或许,这是哪个穷苦的车夫家里的马车?

如果在看见马车上那华丽无比却同样沾满了灰尘的装饰品之前,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是情有可原的。

“小姐,我们到了。”

全身都裹在银色盔甲下的女骑士,用一种冷到能冻结空气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了。”

马车的帘幕被缓缓揭开,从中探出一张娇俏可爱,却在眼角沾染着些许泪痕的小脸。身穿紫色淑雅长裙,头戴系着长长蝴蝶结的水蓝色圆边帽子,脚上还蹬着一双月白色长筒小靴的女孩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走向了那个略显奢华的镇子。

女孩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音,再加上眼角的泪痕,很明显是才刚大哭过一场。她看似是某家贵族的大小姐,但从她有着些许黄土的华贵衣饰来看,又像是没落贵族家的遗孤。

“我们总算是,摆脱掉那些可怕的漆黑色怪物们的袭击了呢。”

女骑士将巨大的骑士长枪负在背上,接着从腰间拔出短剑,并随手刺在了马的屁股上。吃痛的骏马发出一声长嘶,竟带着奢华的车厢一溜烟地逃走了,仅在远方留下了一缕黄烟。

“接下来的路程,基本上都是森林地形,继续坐马车只会导致行进速度不增反减很不利,更容易因为它那过大的形状而暴露目标。”

女骑士解释道,对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命苦的女孩子,她显得格外耐心,也极尽温柔。

对于女骑士的话,还沉浸在悲恸中的女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理解。可她还是瞥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染上尘埃的晶莹瞳孔中,一抹痛苦和不舍一闪而逝。

“对了,小姐。”女骑士将短剑递给女孩,并露出一抹苦笑,“这个您留在身边吧。接下来,可能我无法再提供之前那般细致入微的保护了。您是德·弗里亚克特家族的女儿,希望您从剑术教师那里学来的东西还没有忘!”

“我知道的。”

女孩再次点点头,并随之从女骑士的手里接过那柄短剑。对于她来说,也许现在的芙若拉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所以,对于这位衷心的女骑士的话,她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当然,到了这种境地,我想,这个女孩也不会拒绝,在她本应该捏着画笔,亦或是羽毛笔的素白小手中,握着一柄短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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