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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仙溪镇

这时,正巧另一头传来周安呼唤的声音。凌清羽赶紧提剑过去。

周安和赵德一行人远远地见到有一具庞大的东西躺在地上,好奇地过去看了眼,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凌清羽和对方解释了一番,说自己遇到了这头成精的野猪差点丧命,又遇到一个高人相搭救,这才躲过一劫。凌清羽和几人说了自己心中的判断,那吴四叔等人的死必然是这野猪精造成的,周安和赵德也都点头认可。

赵德和几个大汉都已经采完七叶莲,便决定将这野猪精抬回黑水镇。就地取了树藤,用傍身的器具作为担子,一行人和凌清羽、周安打了招呼,便五花大绑地抬起野猪精的尸体下山去了。

只剩两人,周安又关心地慰问了一下,确认凌清羽没有受伤后,才安了安心。凌清羽去石凳那儿拾起《百草录》,二人便同行结伴朝山阳那面而去。

一路上,凌清羽禁不住兴趣请教了周安许多关于草药的问题,学习到一些未曾接触的知识。原来这《百草录》中载录了两大类药,量大的被行内称为一级药,是最为普通的草药,能够在城镇的药店中买到。另一类则是较为稀少,生长周期较长,且多生在隐秘之地,较为难得,被称为二级药,药铺中却是比较稀少,有也是价格昂贵。

除了这一、二两级草药外,凌清羽还虚心问了关于《百草录》中较少提及的丹药,也让周安颇为兴奋地款款而谈起来。这丹药也被医药界称为三级药,在自然界中是根本不能自然生出的,四大部洲绝无例外。它必须依靠药材、炉鼎、火,这三者来进行烹炼才能产生,因而极为稀少难求,而这其中还有一物却是最关键的,那便是丹药的药方,没有药方想要练出所想效用的丹药来,无异于缘木求鱼、盲龟浮木。正因为如此,这丹药的效用比前二者药材那是强的太多了,常见的能治疗重伤,如金疮药、小还丹等,少见的丹药一些能起死回生、救人一命,另一些则是仙家才有的宝丹,传说吃了能延年益寿、增加道行。

周安见得凌清羽这般兴趣好学,拿着《百草录》,便说:“凌兄弟即是对医药感兴趣,那我便将这《百草录》送予你好了。”

“这哪能呢?”凌清羽连忙推辞道:“无功不受禄。周大哥,还是算了吧。”

周安径自将书塞到对方手中,笑道:“说来昨日若非你的相助,黑水镇怕是遭受灭顶之灾了。这便算我的一点谢意好了,还望你莫见笑。”

“哪里哪里。”凌清羽摆手道:“周大哥为人豪爽率直。能结实周大哥,是清羽的福分。”

推辞不过,凌清羽也不客气地接过了《百草录》。两人结伴攀谈,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黑水山山阴。顺着山路,二人不多久便到于途中见到黑水镇镇外那条被山洪闭塞的道路,和二人所行的山路合二为一,融入了一条更宽的道路。沿着这道路的尽头走下去,二人眼前又是一个岔路口,向左一条乃是通往仙溪镇,向右一条则是前往扬州城。

两人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已是晌午。到扬州城的路程比黑水镇到仙溪镇远得多,需要半日的路程,凌清羽决定在仙溪镇落脚,明日再启身前往扬州城,便能无出意外地到达。二人走着走着途径一块镌有“仙溪镇”的石碑,皆是一喜,加快步伐,约走了一炷香的时辰,便到达了仙溪镇镇外。

……

仙溪镇,因仙溪河贯穿其中而闻名,点缀着斑驳青苔的青石板路纵横交错,挂着大红灯笼的繁华街道两侧,种栽着青葱树木,鸟语嘤嘤,花香弥漫,清新怡人到令人心醉。小摊小贩吆喝声不断,有卖茶水点心的,有卖木梳铜镜的,有卖竹器脚炉的……青瓦白墙的店铺鳞次栉比地沿着街道排开,有卖青瓷玉器的,丝绸刺绣的……可谓是应有尽有,繁华兴旺至极。

密布的水网将仙溪镇分割得富有温柔和情调,大大小小的石制拱桥连接着两岸,岸边的依依杨柳随风轻拂,河水从下边如同柔软的丝纱般缓缓流过,清澈到能见到河底的石子和游荡的鱼儿,一条条古朴的乌篷船荡漾其中,随着木浆在水面划出涟漪,缓缓前行。

“小桥流水画诗意,秋水人家慢悠悠。”用来形容仙溪镇最为恰当不过。

凌清羽和周安游逛在这古香古色、吴侬软语的江南名镇中,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和古板死沉的黑水镇,决然不同的意境,和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流摩肩接踵而过,闻着喧闹嘈杂的世俗尘音,二人俱是表现出兴致勃勃,仿佛刚踏入繁华人间那般好奇和兴趣。特别是凌清羽,目光四处游走,不断地被周边新奇的事物所吸引。

“说来也有两年未来这仙溪镇,上次还是和爹一起过来进药材。”周安眼中泛光,“想不到仙溪镇竟然发展得如此繁荣。”

神色昂扬的凌清羽肩背包袱,负手执剑,点头道:“周大哥说的不错,这江南富庶之地,莫过于仙溪镇和扬州城了。”

两人边走边谈,在路边一间面馆停了下来,点了两碗阳春面,就地吃点东西。不稍多久,便听刚从店里出来的店小二喊道:“两位客官,您点的阳春面来嘞!”

两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阳春面败在了木桌之上,让二人食指大动。见那小二正回走,周安唤住了对方。

有着几分机灵模样的店小二转过来,躬身陪笑道:“客官,还需要点什么嘛?”

瞥见凌清羽在一旁舌头攒动地用筷子吃了起来,周安问道:“小二,这仙溪镇何处能请到风水师傅,”他顿了顿,“还有,去扬州城的话,哪里能打到马车?”

闻言,一顿酸爽的凌清羽停下了筷子,抬起头来,仔细聆听。

店小二脑筋咕噜一转,即刻顺着二人所在这条街道指去,道:“从这条路直到,左拐经过一座小桥,就有一家专看风水的老店。”

周安闻之一喜。那店小二挥了挥手抹布,继续道:“至于去扬州城嘛?”他沉吟片刻,“城东那边有家悦来客栈,每天都有马车往来两地,只要些许银两,便能搭乘。”

“悦来客栈。”凌清羽身子一震,登时响起常来福的事情,忍不住问:“小二,可否认识一个叫常来福的商人。”

周安奇怪地看向凌清羽。店小二一番思索,挠了挠头道:“并未听过此人。”转口道:“可能是小的刚来此地,孤陋寡闻,实在是抱歉。”

“没事。”凌清羽略微失望地耸了耸肩,向店小二回以笑意。

待店小二离开,二人填饱肚子后便已启身,顺着街道走到一条里面歇憩着些许人的长长廊亭。周安瞧了瞧右边的路,不远处便有一座拱桥架立河面,拱手拜道:“凌兄弟,看来只能就此别过了。”

和周安相识,虽然与之年龄差了好几岁,但是凌清羽觉得万分投机,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此刻正要离别,不免有点不舍。

“周大哥……”他不知如何说下去,沉吟片刻,道:“保重!”

“保重!”周安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机会来黑水镇,咱们喝上一杯。”

“嗯!”凌清羽攥着包袱,点了点头。

二人便也不再多说。凌清羽目送着周安渐行渐远,他方才转过了身,往那‘悦来客栈’动身。

……

悦来客栈,乃是仙溪镇一家颇有名气的客栈,里面装修精致典雅,提供食宿驿三方位的服务,许多在仙溪镇歇脚的人都会选择在此夜宿一宿。

不稍多久,凌清羽已经到了一间门匾上书刻有“悦来客栈”四个字的店铺前,

“想不到还真有悦来客栈。”凌清羽仰头心中嘀咕了声。瞧了眼八扇大门里进出往来的人,感叹悦来客栈竟如此兴隆豪奢之余,他怀着新奇走了进去。

自从和周安分开之后,凌清羽忽然好似重新换了个境。虽然那黑水镇不似这仙溪镇般有人烟繁华的气息,但是和周安熟识之后也难免有了亲切感,眼下突兀地又是一个人,凌清羽心里竟然有一丝怅然。

悦来客栈内,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十几张崭新的大榆木桌,桌上静待着茶水酒壶,大部分木桌上有人,整个大厅充斥着嘈杂喧嚷的声音。

扫视眼前一番,凌清羽被一道道目光所引导,将眼睛看向了左方柜台处,只见一道窈窕卓越的背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粗略判断可知是一位妙龄女子,凌清羽驻足望去,只见其一身白衣长裙如雪出尘,一头乌黑的青丝如瀑披泻,虽未转身,却令人感受到一股仙气飘然的气质。

凌清羽怔了一怔,如其他人般本能地有着一丝窥探之心,好奇着不知这少女的容颜该是哪般模样。

“姑娘,不知你是要住宿呢,还是打尖?”柜台传来掌柜热情的声音。

“掌柜的,是否有位唐跃唐公子在这里要了两间客房?”女子的声音犹如黄鹂一般清脆,待那掌柜在簿子上一番翻阅,连连点头后,少女又道:“那麻烦你告知我一下,他在哪一间?我是他的朋友,特地来找他的。”

脸庞瘦削的掌柜的笑脸怕是比平日多了几倍,依旧陪笑着道:“原来是唐公子的朋友,那我让小二带你过去好了。”

掌柜唤了一个正忙碌的小二来,便让其带妙龄少女去刚才说的唐公子客房之处。那小二第一眼看到妙龄少女的时候,眼眸中却是亮了一亮,看似平常的笑容之中暗暗地细睐了几眼,便在前为那少女带路。妙龄少女此时方才侧过身来,让走向柜台的凌清羽略略看清了点。

妙龄少女有着雪白的肌肤,胜过霜雪,鬓角丝滑柔顺的青丝如云般飘渺,柔婉地挽在了耳背。这惊鸿一瞥,却是让凌清羽同在场的男子一样不禁看愣在了那里。一直生活在古朴的清源村,除了隔壁的李大婶,八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与之年龄相仿,却又有这般惊艳姿容的妙龄少女。到并非其他些许男人眼中的垂涎之色,凌清羽只是纯粹地出于青春年少对异性那种懵懂的兴趣,不自觉地彰显出来而已。

掌柜笑脸盈盈地目送少女离开,方才转头见着了凌清羽,赶忙恢复招待性面孔。虽见对方一身简单布衣,但是掌柜眼中并未有丝毫怠慢,依旧笑容满面道:“这位客官,你要住宿呢,还是打尖?”

凌清羽收回心神,另问:“掌柜,听说你们这边有去扬州城的马车?”

掌柜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客官,有倒是有的,只是马车都在早上发车,今日天色不早,恐怕……”

凌清羽摆了摆手:“不打紧,明日也可以,今日我暂且住在这儿好了。”

那掌柜的立马堆起笑容,热情涨了许多,道:“那我便为客官安排一间惬意舒适的客房。”

考虑到还要在扬州城落脚,加之之前将一部分碎银给了独孤鸿,凌清羽也是怕手头拮据,便向掌柜要了间下等厢房。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悦来客栈的下等客房竟然也不便宜,好在福伯留下来的银子也够用,只是他不得不多个心眼,克扣着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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