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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空寂之城(15)

莫名的焦虑环绕着他,他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他知道比斯塔说的没错,他对待艾斯的态度开始变得非常不明朗也不稳定,从一开始,单纯的兄弟同伴之间的情谊,到最后,他真的觉得自己快把他变成了一个孩子,战战兢兢的保护着,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好的,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放心,就算他在身边,也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艾斯让他很不安,非常的不安,他没有办法将他当做二队长来看待,艾斯成了一个随时都可能让他丧失理智的人,一开始的时候马尔科觉得是因为艾斯是罗杰的儿子,他忌讳这个流着王者血脉的孩子,可是到后来,两个人靠的越近,他越清楚,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马尔科很烦躁,所以累到不想和艾斯再争论,就这样,放了手,让他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无所不能,可是面对艾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整个都是在紊乱的状态中。这让他觉得烦透了。

『什么叫在失去之前学会珍惜』

『我说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不放?』

卓洛简直连拔刀出来砍了佩罗纳的心都有了,那天在乐园的废墟之中,他救出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在看见杀死库依娜的凶手的情况下,他没有去追踪凶手,在那一瞬间,这个粉色长发的小朋克,曾经救过他性命的少女,所有的好都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选择了放弃尽在眼前的复仇,而是将她带离了被炮轰的广场,回身的那一刻,他觉得那些往事,离他越来越远,唯一记得的,只有上次离开佩罗纳的时候,她在他身后哭着吼出的那句话。

『是不是一定要失去之后,才会学会珍惜?』

那一刻罗诺亚的感觉无比清晰,他觉得他不能丢下这个女人不管,他想对库依娜说原谅我我必须珍惜还活着的人,可是,当所有的混乱过后之后,他发现他犯了一个错误,该死的逻辑错误。

什么叫做在失去之前学会珍惜?

为什么这个唧唧喳喳吵死人又笨手笨脚又麻烦又爱折腾的女人会成为他要珍惜的人?

全世界那么多人,如果说是要在失去之前都去珍惜的话,那么他要珍惜的是不是太多了?

好吧,事实上,在离开罗之后,他很认真的和佩罗纳谈了一次,很不委婉的表达了她应该回去继续她自己的生活,可是被佩罗纳很凶的吼了回来。

总之这个该死的任性女人就这么赖在他身边了,作为久负盛名的猎人,罗诺亚还真是做不出砍死她这种简单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于是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卓洛,娜美,乌索普,还有佩罗纳一起住在了伦敦郊区这座僻静的小城堡里。

房子不算小,也不是特别大,隐藏在很荒凉的树林里,中世纪的建筑风格,颇有几分鬼屋的氛围,和佩罗纳夜夜笙歌的小朋克气质倒是很相合,简单说来,就是就算吵到大半夜鬼哭狼嚎,也不用担心会有社区管理员来敲门这种囧问题。

娜美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阁楼的无线网路信号非常好,每天抱个笔记本呆着,炒股赚了一大笔,开心的不得了,而卓洛和乌索普,也就把城堡附近的林子当成了狩猎场,枪法刀法都练着,顺便也打了很多野味,佩罗纳很懒,娜美也不碰锅铲,烹饪什么的,都是乌索普做的,每次一到吃饭时间,卓洛就要哀叹,可惜香吉士没有跟过来。

乌索普的厨艺始终没有进步,枪法倒是突飞猛进,快成神技了,卓洛几乎快把城堡百米范围的树都砍过了,完全不理会佩罗纳撇嘴的吐槽,事实上,就算现在的生活几乎可以用非常平静亦或是很幸福来形容,但是卓洛清楚,他清楚这样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他在等待,等待娜美那个小小的笔记本通过千丝万缕看不见的电波与世界相连结,等待她的调查,等待,那个杀死库依娜的男人的真实身份水落石出,然后,就是他出手的时候。

杀戮之前的亢奋,反而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平静,平静到若无其事。

『犯罪者和非犯罪者的差别』

『罗诺亚·卓洛!』佩罗纳站在城堡的窗户上,居高临下的对着正在砍树的卓洛喊,『佩罗纳要喝下午茶,我不管你和那个该死的长鼻子用什么办法,总之五分钟内把本公主的茶点备好放在外面,还要帮我撑把大阳伞放在外面的桌子上。』

卓洛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我没空,自己弄去。』

『卓洛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让本公主自己动手!!!』佩罗纳声嘶力竭的吼,提着裙子飞奔下来,卓洛不为所动,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

其实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好几次,到后面,不是佩罗纳一边抱怨,一边自己准备茶点,就是抓了乌索普来帮她,当然,乌索普在厨艺这方面,会让她非常不满意。

不管怎样,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佩罗纳总是会端着咖啡杯,一边吃着自己准备的甜点,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

佩罗纳很有些落魄贵族的感觉,从这年代久远到看起来甚至陈旧亦有点破败的古堡就能看出来,不过,他很少关心这些事情,尽管很多个晚上,佩罗纳赖在他的房间,抱着他入睡,他也从没有觉得,这个女孩子会成为他生命中的羁绊。

他有很多事要做,强迫症一般,让他不得安定。

卓洛练完剑,抓起白色的大毛巾,擦了擦汗,坐在了佩罗纳放在室外的大洋伞下面,彩色的伞下透出被染的有些缤纷的阳光,佩罗纳穿着改简单了的公主裙,带着小蓬下摆,绚丽的彩条上衣,鲜艳的像是橱窗里的假娃娃,和她在一起,就总是有种置身儿童乐园的感觉。

看到她,卓洛就会想起自己一身洗不掉的血腥,她的美好犹如一把利剑,刺穿他黑暗的人生,提醒他,不能停留的宿命。

卓洛懒洋洋的端起一杯茶,却立刻戒备的跳了起来,有引擎的声音在附近想起,他立刻提起自己的三把刀,在大门右侧警戒。

佩罗纳站起身,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门的方向,低调的白色救护车停在门外,一个身材修长金发男人下了车,他抱着另一个比他魁梧很多的男人,很自然的就像城堡走来,自然到,就好像这是他的家一样。

卓洛蛰伏着,还没有来得及砍人,佩罗纳已经惊喜的飞扑了过去。

『killer哥哥!』

她尖叫着跳上killer的肩膀,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killer被这一下冲的猝不及防,竟然直接坐到了地上。

佩罗纳只顾抱着killer的脖子又哭又笑,卓洛叹口气,上前拉起了两个人,顺便看了一眼killer抱着的男人。

金色短发,眼睛下方有一道弯曲的疤痕,就算处于昏迷之中,莫比迪克四队长的样子,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至于killer,这个在乐园事件中和罗合作过的FBI,就算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他也是认识的。自然就放下了戒备。

一番忙乱,主要是佩罗纳向killer哭诉卓洛的种种恶劣行径之后,两个人,终于能坐在一张桌子上,认真的说话了。

偏偏却是相对无言的冷场,过了很久,killer才意识到,需要由他来解释着一系列的问题。他很无奈的开了口。

『佩罗纳是我妹妹,也许你看的出来,我们都是曾经属于一个很富有的大家族,那种可有可无的孩子,因为个人的自行其是,被驱逐了,这个古堡,就是那个所谓荣耀的姓氏留给我们的财产,虽说很旧,但至少能住。』

他自嘲的笑笑。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去美国读书了,后来一直呆在美国,并没有怎么管教这个妹妹,她脾气很差,又有点任性,不过,是个很善良的好姑娘呢。』

『喂喂,你别对我说这种该是大舅子对妹夫说的话,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卓洛郁闷的打断killer。

『好吧,那讨论点别的问题,』killer微笑着偏偏头,看向萨奇临时居住的房间,『说实话,我本来带着四队长过来,只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的养伤地点而已,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样也好,这个烫手山芋正愁赛不出去呢。』

『恩?』卓洛不是随便会替别人善后的人,但是说起善良的程度,和锱铢必较的娜美,以及简直将腹黑发展成了一门艺术的罗相比,他可以说,是非常容易被打动的。

『事情就是这样,』基拉很随意的耸耸肩,『总之就是我在乐园发现了受重伤的斯摩格前辈和四队长萨奇,我救了他们,但是,这件事已经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我的任务,只是特拉法尔加·罗而已,就算加上斯摩格前辈的心愿,最多也就是多出来个多福朗明哥,乐园牵涉的太深了,我管不了了,而且,罗已经把注意力转向了one piece,他去哪我就要跟到哪,本来这次只是想把萨奇放在这里让佩罗纳照顾的,能遇到你,是很意外。也许事态会带来更好的发展。』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这些事情的,在我做完我自己的事情之后。』卓洛的回答很有分寸。

『恩。』基拉点点头,很放心的样子。

『你刚才说罗的目标是0ne piece?他的野心,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了吗?他想要世界?』

『也许吧。』killer低下头,目光暧昧不明。关于罗,这个他追踪了很久的犯人,他的感情很复杂。

卓洛在这个时候,也并不是真的在意罗的野心或者其他,从他决定和罗分道扬镳的那一刻起,罗想做的事情,就不在他能干涉的范围之内了,作为曾经的搭档,表面沉稳冷静的罗,藏了太多东西,也许曾经离得很近,但是卓洛血液里流动的戒备,从来就没有放松过,直到最后,乐园事件,所有隐藏的不信任全部爆发。

这并不是个很愉快的过程,卓洛表面冷漠,事实上,他很细心,也很在乎周围的人,和罗这场破裂的伙伴关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让他觉得自己也很失败。

不管怎样,在killer回美国之后,他还是承担了照顾萨奇的任务,用killer的话说,就是给自己接下来一个大麻烦。不过,这世界那么多的麻烦,总得要有人管吧,这就是,猎人的职责。

卓洛一直觉得,他所背负的正义,有一部分,是替身在天堂的那个女人背负的,她想要成为最强,清理这世界所有的罪恶。而卓洛,采用自己的方式,伸张属于自己的正义。

即使这样,库依娜的意志始终压在他身上,在官方看来,他是恶魔一样的犯罪者,而另一方面,双手沾满鲜血的卓洛内心洁白到让人震惊。

就像他随身携带的那把白色的和道一文字,库依娜的遗物,对卓洛来说,就像是仪式一般的物品,提醒他,保留自己内心,清白的那一部分,祭奠这把刀死去的主人。

基拉走后,他一个人在哥特风格的客厅坐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被黑暗吞没,娜美下了楼,将一叠资料放在了他面前。

照片上的男人白色眼睛背后,反射着冰冷的目光,面具一般文质彬彬的温和表情,在卓洛眼中,只剩下了阴险狡诈与毒辣的感觉,他看了看右下角的地址,带着和道一文字,和乌索普一起离开了古堡。

娜美在窗口看着他们的车越走越远,楼上的房间里,抱着巨型玩偶睡觉的佩罗纳,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

乌索普看着GPS的数据开车,卓洛,抱着刀,在后座安静的睡着了。

『gold Jackson』

曾经属于罗杰的,黑暗帝国的中心。

被命名为黄金杰克逊的这座大楼,一直就活在世界的目光里。

与多数的犯罪者不同,罗杰并不是一个喜欢掩饰的人,这座由著名的建筑设计师汤姆所设计,并且亲自监工建造起来的大楼,罗杰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对它的喜爱,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那位卓越的设计师的尊重,他将这座楼,当做他的助手一般看待,他的权力,他所有的能量,都从位于六楼的,他的办公室开始,向着整个世界辐射。

是的,六层,传说中的『gold Jackson』只有六层,因为老汤姆坚持古典的审美观,认为一座楼的高度,一旦超过七层,就会丧失美感。

而这座楼的造型,是一艘扬帆起航的船的模样,不同于迪拜帆船酒店的象征手法,这是非常写实,非常逼真的一艘船,像是搁浅在岸上的船,却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似乎一旦有水,就能远航的模样。

以六层楼的高度,造出看似比例匀称,非常真实的船舶的形状,几乎可以被称之为天才的神作。

甚至连楼体外层,都制作着非常逼真的木质外壳,让这个黑暗帝国的中心地带,整体看起来,都带有有一种儿童乐园的喜感。

色彩鲜丽。

特拉法尔加忍不住吐槽:『难道所有犯罪者都是童年过的不幸福吗?各个补偿似地,非要在自己的世界建造乐园。』

罗宾耸耸肩,『如果有一天,你也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你会把它建成什么样子呢?』

『我开幼儿园!!!』特拉法尔加赌气似的说了这一句,然后,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和罗宾呆在曾经属于罗杰的这一整个街区,一家干净的咖啡店里,等待,等待夜幕的降临。而gold jackson第五层,罗杰办公室里的保险柜,就是他们的目标。

凌晨的钟声敲过之后,罗悄无声息的打开了gold Jackson的防卫系统,幽暗的蓝色感应光在黑暗中现形,他和罗宾小心的俯下身子,绕开了所有的监测线。

穿过大厅之后,他没有使用电梯,消防楼梯的门锁着,罗皱眉看着上面那防盗门,想着要是乌索普在的话就好了,这样的锁子根本就难不倒他,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有点麻烦。

他没有抱怨,从工具包里翻出了切割钻石的工具刀,仔细,而又小心的割断了隐藏着的门轴,他和罗宾合力,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合金门的侧面打开了一道可以通过的缝隙,进入了因为长期没有使用而落满灰尘的楼梯间。

空气都带着一点灰蒙蒙的感觉,罗尽量轻巧的往上走,自从罗杰逝去之后,这座楼的防卫似乎松懈了很多,就算是这样,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罗宾跟在他身后,无声无息,连他也感觉不到。

他们并没有直接从五楼进入,每层楼的走廊之中都一直有值夜班的保安巡视,白天观察的结果,让罗觉得走外围反而是更为稳妥的办法,他一个人爬上了顶楼,从空旷的平台之上,固定了自己带来的器械,从顶楼垂到了五楼,让他惊喜的是,罗杰办公室的窗户居然是打开的。

他窜了进去,打开里面的监控设备,看见保安走过,在那个时间差里,给罗宾发了信号,罗宾很从容的走到了门口,特拉法尔加从里面打开门,她进入房间,再次锁上门,保安按着规定的时间,再次走过,完全没有留意到,房子里有人进入。

罗屏息站着,等待,凌晨一点过后,保安停止巡逻,全部聚集在了大楼外的值班室,罗这才开始动作,他仔细的检查着罗杰办公室的每一寸墙壁,地毯,挂图,所有的东西,都仔细的看过,到最后,他的脚步停留在办公桌对面那副巨大的照片旁边。

微微的星光自窗外透进,罗的夜视能力很好,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人抱着三四岁的男孩在那里微笑,笑容温婉动人。

罗宾在距离他五米左右的地方检测地毯,他伸手想拿下这幅照片,看看它的背后是否有隐藏什么,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银灰色头发,带着眼镜的老人靠在门口,不客气的对罗说:

『别碰那张照片,罗杰才不会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

罗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才认出来人,是罗杰曾经的副手,现在gold jackson名义上的主人。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枪,却不忘飞快的扑到罗宾身边,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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