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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如果爱情美如画,友谊也能开出花(1)

1.【女孩有点无理取闹】

当看见爸爸妈妈的身影消失在舱门的入口处时,我再也支撑不住笨重的眼泪,蹲下身子埋头哭泣起来。身边的贵宾犬在轻声呢喃,看不见它的表情,但我知道,它一定懂得此时此刻我有多么悲伤。

“哭过了,臭臭,咱们走吧。”我微微动了动食指,臭臭便兴奋地跳进我怀里。一如往常,仿佛我们的下一个地点仍是星巴克,我还是会买那杯摩卡,顺便要来松饼给它吃,而买单者,永远是爸爸妈妈。

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张扬而无忧。邻居画家姐姐把夕阳西下看见的那幕场景叫作“大人,女孩和她幸福的狗”。

这一天,爸爸妈妈因为公事飞往美国华盛顿准备居住小半年的这一天,画家姐姐坐在种满满天星的窗台上向远处张望,却在日落黄昏时等不到那些熟悉的脸。她画了一幅画给我,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花,日光和云朵。

我爱这幅画,更爱这个名字。从今天起,我就要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听音乐了。画家姐姐揉揉臭臭卷起的金黄色毛发,莞尔一笑,“宁宁,你迟早要学会独立的。”

我望着窗台上一盆盆的满天星,一阵沉默。

爸妈走后的那天晚上,我撑着雨伞到宠物店给臭臭买大包的粮食,经过街道拐角处的星巴克时,忍不住又走了进去。虽然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我也是胆怯的,但还是抵挡不住咖啡的诱惑。我暗自告诉自己,别怕,我有钱。

一个人喝咖啡对我来说是很没劲儿的事情,没有臭臭的陪伴,我简直无聊至极。一杯摩卡刚入胃,我就拿起雨伞和粮食匆匆欲走,不忘给臭臭带回它爱的松饼。

“啊,真是太对不起了。”把我手中的松饼撞掉的男生一脸愧疚地道歉,我俯身想捡回松饼,却发现已经空不出手来。

看上去年龄相仿的男生帮我捡起地上的松饼,然后朝我清朗一笑:“刚刚看你一个人喝了杯咖啡,这么晚还吃得下夜宵么?”

我知道他本无恶意,但门外的瓢泼大雨更加重了我孤单的心情,眉尖微蹙,我瞪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我胃口很大吗?我吃不下,都给你吃吧!”接着扔下雨伞,也不顾东西掉了一地,就头也不回地跑出星巴克,冲进了雨夜中。

“臭臭,松饼咱们可以不要,但是尊严绝对不能丢。”我不停擦拭着潮湿的头发,低头说着。

像是听懂我的话似的,臭臭蜷缩在我的腿上轻轻蹭了蹭。窗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就像我第一次独自待在一个大房子里的心,忐忑不安。

又或许,是因为刚刚对那个男生太过鲁莽,我心里才会这么堵得慌。毕竟,人家都已经道过歉了……

2.【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料理家务和照顾臭臭的繁忙,让我暂时忘却了父母不在身旁的悲伤。很快,整座城市迎来了盛大的开学之际。

“同学们,请到各个班级查看自己的分班状况,尽快进去新班级集合。”广播里传来级长沙哑的声音,我只好动身准备逐个班去寻找自己的位置。

咦?这不是那天撞到我的男生吗?!

虽然身着校服的学生恒河沙数,但他黝黑得非同常人的皮肤还是一眼就被我认出来了。真是倒霉透了!那天我的心情不好,失常行为全被他看在眼里,今后的面子还往哪里搁啊……

男生走进了一个班级,我抱着“看看他在哪班,今后尽量能避则避”的心态悄悄跟了上去。

“7班……”不经意瞥见墙上的座位表名单,我当即瞠目结舌。

天啊,用不用这么巧!我的眼睛死死盯住名单上“池宁宁”这三个字,长久不肯移开。第二组第四排……

我偷瞄了一眼坐在教室里的他,怔住三秒后确定了这个残忍的事实:我坐在他的后面!

万般无奈下,我只好认命般硬着头皮走进班里,经过那个男生的身边时,他显然也认出我来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别有韵味的思绪,然后,他笑了。

那一定是带有戏谑成分的笑!没错,他一定把我往死里给看扁了,那天晚上雨下得那么大,我居然连雨伞都不要,直接往雨里蹿去,不是傻是什么?想到这里,我又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一边认为他对我的嘲笑,也不全无道理了。

笑就笑吧!笑死你!我刚坐下就把书包塞在桌子下面,拿出铅笔和图纸,愤愤然地在纸上乱戳,直到白花花的纸张上出现了一个个小黑洞。

前面的男生突然转过头来,挑挑眉,又看着我笑了。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我把铅笔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说:“你这个走路不看路的男生,到底笑够了没有!”声音虽小,力度却不轻。他盯着我气鼓鼓的脸,终于停止了笑容的绽放。

顿了顿,他开口问我,“我们好像刚刚才认识,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就只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无意中说的话?”

我蓦然语塞。

他云淡风轻地望了一眼操场上的天空,开始自言自语:“这里的人好像总是喜欢用许多件事情去证明一个人的好,而却只用一件事情,就把一个人给否定掉。况且,我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恶意。”

这是第一句令我感到羞愧无比的话,它正中人心,将我对他的不公平剖析得赤裸裸。也许就是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好像不应该对他有偏见。

“喜欢音乐吗?”男生突然回头问我。我还沉浸在那句话中没有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细想之后才点点头,“喜欢。”

他感到喜出望外,笑容一瞬间又绽开了,说,“那我们来一场交易吧!既然是同学一场了,就让你占一下便宜,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说完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张入场券递给我,“下午放学后我们音乐社在汇演大厅有演出活动,有入场券才能观看,我邀请你吧。”

入场券在我的手上躺着,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叠起来,放进书包里。这是第一次有同学邀请我参加活动,我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男生,而在这之前,我还那么讨厌他。

“这就是你说的‘交易’吗?”我感到疑惑不解,“你想要我用什么东西来跟你交换?”

他摆摆手,“我只要你别继续讨厌我。”

3.【想你时,手在弦上拨很轻】

放学后,学校宽敞的汇演大厅,我如约而至。

我找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看见他正坐在一张高凳子上面调吉他弦的音准,耳边传来小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我们欢迎高二7班的许晨朗同学给大家带来一首原创音乐--《想你时,手在弦上拨很轻》,大家掌声欢迎!”

原来眉清目秀的他有个好听的名字,许晨朗。我一边鼓掌一边想着。他抱着吉他,开始弹唱起来。

乡间小路,曾有我们走过的身影。

十字街口,曾回荡我喊你的回音。

年少分别我和你,留下回忆谁倾听?

想你时,手在弦上拨很轻,触碰心上伤痕,它始终不肯痊愈……

许晨朗唱这首歌的时候,我的心为之一颤,恍然之间,记忆朝我席卷而来。我不知道这首歌他是为谁而写,但它却让我想起了远在美国华尔街的爸爸妈妈。思念从心底蔓延,我只感觉喉咙发热,眼睛越发难受,而滚烫的眼泪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直到一曲终了,许晨朗从后台走到观众席上来,拍拍我的肩,我才逃脱了记忆,却发现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他俯下身来,端详着我被泪水浸湿的脸,眉尖微蹙。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我。

我擦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说,“没有……你弹得很好,唱得很好,真的。”

这一次,许晨朗是真心地朝我笑了。也许每一次他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但就是这一次,我感觉他的笑容那么好看,那么沁人心脾。

他拍拍我的肩,“走,我带你去喝柠乐。”

KFC里,我坐在角落边,望着窗外匆忙走过的路人,安静等待。

许晨朗买了两杯柠乐和一份套餐,说是请我吃的。我埋头尝了一口柠乐,清爽的感觉直涌入喉,然后是一阵长久的酸甜,好喝,但和咖啡很不一样。我告诉他,“下次我请你喝咖啡吧。”

“池宁宁,咖啡和柠乐都很好喝,但是咖啡容易让人上瘾,而柠乐却不会,别喝太多咖啡了,对身体不好。”许晨朗拿起一根薯片,沾了一点番茄酱,递给我。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想起了刚刚那首歌。不知道许晨朗是写给谁的呢?那么动人心弦的歌词,透露着一种深刻的感情,就像是那种迷迷蒙蒙的情愫--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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