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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栀子(1)

芙蓉和茉莉互相搀扶着,战战兢兢地从半兽人尸体下爬过窗户,来到栀子昏睡的房间里来。此时屋内地上满是蛇藤的落叶和几根被半兽人挣断的藤茎。茉莉首先跑去察看昏倒在祭坛上的栀子。

“还好,呼吸平稳,脉象平和,看上去只是被迷倒了,性命没有大碍。药性过后人自然就醒了。”茉莉搭过栀子的脉搏后说道。

“你这位朋友体质真是异于常人,换做是我被那半兽人这样糟蹋,不死即残。”芙蓉说道,她立在一旁仔细观察栀子的****,看上去居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惨象,暗叹这女人太不简单。

“哎哟,”茉莉突然叫道:“她这一睡不知几时可以醒来,她要是睡到明天,我们的手……”

“是啊,得快点想办法把她弄醒。”芙蓉道。俩人首先把丢在祭坛边上的栀子和半兽人的衣物都翻遍了,别说是解药,连只小瓶瓶都没翻到,芙蓉又想到一招,“如果是一般的迷药拿点水泼在脸上就行了。”

“对了,咱们现在就去找水来。”刚才那一番折腾二女暂时忘了自己身上所中的魔咒,现在二人重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来,都觉得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说不定她们身上的魔咒已经出现难以预测的灾难,那才是场真正的噩梦呢。

二女首先把点在香烛台上的那两支疑似迷药捻灭了,然后跌跌撞撞地摸黑到隔壁房间里去找水,茉莉是这里的常客,别墅的布局大致有点数,可是由于两人身体紧紧联着,这一段城堡走道又十分狭窄,行动极是不便。俩人在走廊里跌了几个跟头,每跌一次茉莉的头发都要被芙蓉扯痛。等到她们把一瓢清水泼到栀子脸上时,茉莉已是大汗淋漓,泪水盈盈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栀子丝毫未见动静。二女开始急躁起来。“看来这也招不行,她身上的迷药是特制的,只能等药性过了自行醒来再说了。”芙蓉叹道。

“只怕等她醒来,咱俩已经成了联体姐妹喽!这个该杀千刀的半兽人,只带迷药不带解药,看来这家伙是个糟蹋良家妇女的老手了。”茉莉哭丧着脸道。

“你知道栀子藏卷轴的地方在哪儿吗?”

“就在她配药做试验的工作间里。我知道在哪个房间,却不知道怎么进去。”

“带我去看看,想想办法,总比坐在这里干着急好。”芙蓉道。

“对,要让我干坐在这里,脑子里总想着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我想恐怕过不了今夜我就会疯掉的。还不如找点事做做呢。跟我来,工作室在最东面的那间。”

茉莉探手从墙上取下一盏油灯,带着芙蓉穿过狭长的甬道来到了东首第一间房间。“就在这里,可是这道门我从未进去过。我看这门上没有门锁,八成上面有魔法。”

这是一扇铁制的黑色大门,高达三米多,门的表面十分光滑,没有门锁,芙蓉靠近前去,在幽幽的灯光下仔细观察着大门,在铁门的左下角她看见一幅图案,也许是铁门长久没有清理,这幅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了,两人不得不扒下身来,茉莉把图案上的灰尘掸去:

“这算什么?”茉莉不解道。

“好像是个迷语。这道迷画在一把锁样的图案上,说明只要解开这个迷就能开锁了。”

芙蓉沉吟道。,

“真的?”

“按你所说栀子专修的是魔药,一般学习魔药的人多是把精力放在各种魔法药物的提炼和研制中,而且越是精专魔药的人在其它魔法学科的修炼就更马虎了。我看栀子虽然是出身丹枫赤霞书院,但级别也和我们差不多,不可能给这扇门设置很复杂的魔咒。另外她经常出门,她怕哪一天回家后忘了开门的解咒咒语,所以她把咒语写在门上别人不容易发现的角落。”芙蓉解释道,转首问茉莉:“你自己觉得最爱的是什么呢?”

“钱呗!”茉莉不假思索地道。

“如果命都没有了,你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芙蓉白了她一眼。

茉莉恍然:“噢,应该是生命,对,”她对着大门叫道:“生命。”

铁门毫无反映。

“嘿嘿,如果这么简单岂不是一般的毛贼都打得开这道门了,魔法是从精灵文化中发展出来的,最早使用魔法的也是精灵。人类后来虽然学会了魔法的应用,但绝大多数人类魔法流派还是延续了精灵魔法文化的惯例——魔咒用精灵语,象丹枫赤霞书院这一派的魔咒更喜欢用最美丽的月精灵语,”芙蓉继续提示道:“知道‘生命’一词翻译成月精灵语怎么说吗?”

茉莉低头想了想,对着铁门道:“嗄泣哈——”

“啪”地一声,魔咒解开,铁门现出一条门缝。

“耶……”二女同声庆呼。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茉莉手里的那盏油灯到了这间屋里光芒显得特别微弱,茉莉的注意力被摆在门边墙壁上的一个架子所吸引,架子上横着三根魔法杖,长短各不相同,最短的一根仅一尺长,木柄,从纹路上看是槭木所制,在杖的顶端镶着一块紫晶,杖底挂着一段黄色流苏;最长的一根约有五尺,椴木柄,柄的上半部雕有一条盘旋而上的无翼海龙,龙头正好雕凿在魔法杖的顶端,形象狰狞的龙嘴中叼着一颗黑色水晶球;最精美的一根长三尺,杖柄是银制的,整个杖柄光滑如镜,顶端粘着颗鸡蛋大小的蓝宝石,光从那颗宝石上就看出这根魔杖价值不菲。茉莉惊叹着拿起那根蓝宝石魔杖,嘴里念道:“唏喝迦——”魔杖上的蓝宝石发出朦朦的蓝光,整个房间顿时笼罩在一片蓝色的光芒中,雾蒙蒙的神秘诡异;“唏喝啦——”茉莉继续念道。蓝宝石顿时光芒暴炽,由蓝光转而白光,整个房间顿时如同白昼。

“啊——”俩女不约而同地惊叹。

茉莉是惊叹手中的这把魔法杖,而芙蓉却是惊叹身处的这个房间:房间宽约十多米,进深有二十多米,高却有三十多米,这几乎相当于这个城堡的最高高度了,和金水城的大多数高大房子一样,房间顶部呈半圆形,让二女感到惊奇的并非是这房间本身,而是摆在房间里的东西,一排排药柜整齐地沿着墙壁摆放在房间四周,而这些药柜居然也高达三十余米,就是说药柜的高度相当于这个房间的高度了,人站在下面几乎看不清最顶端的十余排抽屉。药柜里的抽屉大小一致,整齐划一的排列着,不用数,猜都猜得出有数千个抽屉。

在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五米,长十米,高仅及腰的无脚大桌,桌上摆设着坩锅、石磨、天平、小秤、汽灯、炭炉和许多瓶瓶罐罐,都是配制魔药的工具。即便是这张桌子的桌身也是由一排排抽屉组成。

这次两人傻眼了,要在这么多抽屉里找出一张“解除诅咒卷轴”无异大海捞针,何况还有那么高的高度。“死妮子,这不是花钱找罪受么?那么高!不当心摔下来还不摔得粉身碎骨。”

“你当她真会爬那么高去放东西?这些药柜是请矮人工匠来做的。”芙蓉指着边上一排药柜上雕刻的一个圆形徽章说道。矮人的制造工艺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而各种部落的矮人擅长的也各不相同,有的擅长建筑,有的擅长采矿,有的是工艺,有的是科学、还有制造、铸金、雕刻等等。“而且这些药柜都附上了魔法,你那朋友只要念念咒语就能让相应的药盒飞到她身边来,这是魔药学科最称著的一种秘密,怎样让成千上万种门类繁杂的不同的东西按她的意志来,别的魔法学科根本就无法参透这其中的秘密。”芙蓉牵着茉莉沿着一排排整齐的药柜走着,眼里细细观察药柜上的细节。药柜排满大小一致的抽屉,每只抽屉的拉手上方都贴着一张小标签,上面用篆体字写明抽屉里所放东西的名称,“金银花”、“千芳草”、“兰涎花”、“牛皇星”、“欢颜石”……

“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死妮子周游四海就为了收集这些东西?吃饱了撑的。”茉莉明显已经失去了耐心。

“有很多是魔法药物所用的原料,还有许多魔法原料,其中有些还十分稀少名贵。我记得你上午施法时也用了魔法元素,是否你自己做出来的?”

“我哪有耐心去弄那东西?都是到魔法店里买的。”

“有了这些东西你那朋友栀子都可以开一家相当不错的魔法店了。”芙蓉感慨道,她现在对这个叫栀子的人相当有兴趣,这是个怎样的人呢?

“栀子也算是你的朋友了,你刚才救了她一命。”茉莉说道,“那些卷轴说不定放在上面几层,那就没办法了,我可不会飞。”

“不会在上面的,我们已经转过一圈,我把和咱们眼睛平行的这一排抽屉都看过了,排在南墙和东墙的都是魔法药物所用的材料,北墙的是魔法材料,西墙由那扇门分开,两种材料对半,上面的那些抽屉情况估计也大致如此。所以卷轴不会在靠墙的这些药柜里了。”

两人的眼光同时放在摆在房间最中央的那张大桌上。茉莉的右手是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手,她把手里的魔杖放在桌上,顺手就拉身前的一个抽屉,“嗤——”的一声。

“呀……”二女骇叫,一道电流通过茉莉的手臂流过俩人的身体,把两人的头发哗地四散爆开,所幸这道电流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两人尖叫乍起时电流已经停止。二女骇然地对望着,头发蓬松着象两头雄狮。

“这应该是明年最流行的发式了!”茉莉傻笑道。

“那些挨千刀的小矮子还在抽屉上附了魔法,这下麻烦了。”有时候矮人工匠为了对慷慨的雇主表示感谢,同时也为了炫耀自己的魔法技艺,会在他们的作品上设上一些小魔法机关,当然这也是要在雇主同意的前提下。

不过茉莉手里的抽屉确实抽出来了,不过尽是些看不懂的书籍。“怎么办?还有上百个抽屉呢,抽屉上没有标签,如果一个一个地抽出来,没得到卷轴咱两已经烧糊了。”

“你别急,拿着魔杖跟我走一圈,咱们看看再下定夺。”芙蓉牵着茉莉围着桌子转,俯下身子观察那些抽屉,茉莉则把魔杖凑在一边以便她看得更清楚。她们顺时针转过一圈反过来再转一圈,最后芙蓉走到桌子最东端,指着几排抽屉道:“就是这几个抽屉了。”

茉莉奇道:“你就那么确定?”

“栀子是个魔药师,对魔咒她并不感兴趣,而且按照你对她的叙述我想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人,诸如‘解除咒语卷轴’‘解除石化卷轴’这一类化解魔咒价格绝对不便宜,但既然她衣食无忧,兴许仅是想买在那里准备应应急的,其实她也知道这些东西买回来也许放到失效都不会用得上,这就象一个有购物癖的人,明明知道有些东西买回去没有用却偏偏要买一个道理。”芙蓉指着眼前的那几排抽屉道:“这几排抽屉积满了灰尘,看上去很久没动了,‘解除咒语卷轴’肯定就在当中的一个。”

“可是我看别的抽屉也有积灰的啊?”

“是的,有的积灰不是很多,说明近期动过;有的积灰虽然很重,但在那些抽屉周围的抽屉却有动过的迹象,说明这些抽屉里放的东西也属于常用物品。从靠在墙壁的抽屉排列可以看出栀子是那种秩序井然但又疏于打扫的人,她很会分门别类地排放物品,其实这也是魔药师的一个共性。”芙蓉顿了顿,继续道:“只有这几排抽屉,没有一个抽屉不是积满灰尘的,说明这几排所放的物品都是平时用不着的物品。你把它们逐个拉开看看。”

茉莉苦着脸道:“我可不想再被电一次。”

芙蓉笑道:“照理说你手上裹着我的衣服,应该是绝缘的,可是刚才你泼水到芙蓉脸上时把袍子给沾湿了,所以我们才会吃这个苦。这样吧,我用脚把抽屉勾拉出来,你来翻阅。你放心,只要抽屉一抽出,这个抽屉的魔法机关就自然地解除了。”说完芙蓉轻巧地用鞋尖勾住抽屉拉手把抽屉拉出来,茉莉则用手翻阅抽屉中的着物品。

虽然手里包着一件衣服,但茉莉的手还是十分的灵巧。果然翻到第四个抽屉时,她欣喜地抽出根竹筒叫道:“耶——找到了。”

芙蓉探头看过去,这根竹筒上贴了张标签,上写:“解除咒语卷轴”。茉莉用口把竹筒上的盖子咬去,倒出一张羊皮纸卷展了开来,只见上面画着一些很特殊的符号,在卷轴的下半部用精灵语写着一段话。

“准备好,我要念了。”茉莉转眼对芙蓉笑道:“我现在都有点不舍得和你分开啦,你那么聪明,离开你可是我的一大损失。”

芙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此时她心里可没茉莉那么轻松,毕竟用“解除咒语卷轴”这一招是她想出来的,是否有用她心里也没有底。

“释啦——雬苟卿卿密嗒隆,渐慕啵……”茉莉用缓慢低沉悦耳的声调吟唱道。

“呼——”的,在她们脚底发出一道光,光芒逐渐加强,二十秒钟后她们笼罩在一道透亮的光柱中,随后有一条紫色的颚蛋大的光点从她们的脚底开始缓缓缠绕着她们的身躯盘旋上升,在升到她们头顶后光点逐渐放大,最后在距离她们头顶十公分处啪地炸开,化成紫色光雨从她们头上轻轻飘下,与此同时脚底的光柱遽然湮灭。

“啊!解放了。”茉莉轻松地叹口气。左手使劲捏了捏芙蓉的右手,然后放开,裹在右手的衣服此时已经飘落到地上。

二女又回到栀子昏睡的地方,见她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茉莉找了条薄被给她****的身子盖上,此时俩人感觉饥肠辘辘,便到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垫胃,然后洗漱更衣睡觉,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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