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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趁虚而入

寒风萧瑟,万物日渐凋零,在沈白觞走后,天是突然冷了下来,叶桑萸是卧床十天,才能够下床走动,这十天,她本清瘦的面容是更为消瘦了。谁能说沈白觞的离开真的让她一点都不难过呢?她只是不想拖累沈白觞,不想让他不能安心离开,只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本就是残弱病躯,又无食欲,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又恰逢天也冷了,叶桑萸单薄的身子是格外的怕冷,这早早便是穿着了棉衣。

这日天灰蒙蒙的,叶桑萸也是不敢出门,这新旧伤痛,让她的身子也是受损,只是,这般等候的日子,又格外的漫长。屋内,叶宸是在安静地临摹字帖,而叶桑萸是有些落寞地望着窗外的萧瑟,她明明怕冷,却又忍不住想看向外面。

“叶大夫,外面风大,你还是把窗关起来吧!”红笙是端着姜茶过来的,楚大夫是叮嘱过,叶大夫的身子受不得风寒,是要格外保暖。

“红笙,沈大哥走了几天了?”叶桑萸幽幽开口,明明是知道的,却忍不住问。

“娘,白爹爹走了十天了!”红笙没开口,叶宸便是说道。

“是啊,叶大夫,公子走了十天了!”红笙知道叶桑萸是挂念着沈白觞,以前她还会拿这个来调侃叶桑萸,但是这一次,连着红笙也是沉默了。宁国局势危机,她身为太子亲卫,本该随太子一同归国,但是她更知道,叶桑萸是沈白觞心尖上的,出了这么多事情,叶桑萸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叶大夫,先把姜茶喝了吧,暖身子的。”

她自然是知道暖身子的,她能下床之后,是比任何人更知道自己身子的状况。师兄很尽心地为她医治,只是,她便是有些心中郁结,连续两次的受伤,再加上自己重伤之下,沈白觞却不得不回宁国,让她对两人的未来有些不确定。倒不是怀疑沈白觞的心思,只是,有着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担心,宁国局势不好,那沈白觞可否能安好,三个月后,他能否真的能来找她?“放着吧!”叶桑萸说道,这右臂虽然已经不再吊着,但是依旧是绷带缠着,还不能随意摆动,叶桑萸神情是笼着一层淡淡忧伤,而那愈加消瘦的面容看着让人觉得格外的怜惜。

“叶大夫,程大人来了!”这院外是传来王大婶的声音,红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嘟囔道:“居然又来了!”

程玄铮若是会放过这趁虚而入的机会,那他就不叫程玄铮。他最最懊悔的是,在桑萸中毒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是在沈白觞离京三天后,他的人确定沈白觞是赶回宁国去了,他才是想着来见桑萸。只是,那一次是吃了闭门羹,却是看到楚络,再他的严加逼问之下,楚络才道出桑萸身子不适的事情。

在得知沈白觞离开之际,是桑萸大难不死的情况时,程玄铮很是气愤的,这个时候的桑萸是有多虚弱,多需要人照顾,沈白觞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走人。那之后,他便是硬闯一样的要见桑萸,他要见自己的儿子,他是京兆尹,这又有谁挡的了?

“我去见他吧!”叶桑萸不想让宸儿看到自己跟程玄铮争吵的场面,便是起身开口道。

“叶大夫,天冷呢。”红笙有些担心,心中对程玄铮是更为的不满了,明知道叶大夫不想见他,他还时常过来,仗着自己的身份,这不纯粹是给叶大夫添堵吗?

“没事,你陪着宸儿吧!”叶桑萸说道,便是打开了门出去。

程玄铮这便是看到消瘦很多的叶桑萸,他只觉得叶桑萸是一天比一天瘦下去。“桑萸!”他有些心疼说道,沈白觞给桑萸留下的又是什么。

“有什么事情到花厅说吧!”叶桑萸其实知道程玄铮前来是没什么事情的,她不想红笙为了她跟程玄铮的人动武,也不想在宸儿眼皮下上演跟程玄铮争吵的局面。

看到叶桑萸的神情,程玄铮是觉得心痛的,这边冷冷清清,又没有人照顾她,她拖着病躯,怎么能让他不心疼。是示意身后的林奕将他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程玄铮便是捧着一个锦盒及一件白狐围脖大氅跟上了叶桑萸。

王大婶是负责厨房,平日都是红笙照顾,这个时候,让红笙照看着宸儿,叶桑萸便是单手为程玄铮倒茶,神情是冷冷淡淡的,她阻止不了程玄铮的到访,也就只能简单疏离以待了!“小门小户,水也不太热,程大人将就吧!”叶桑萸说道。

程玄铮是看叶桑萸左臂自然垂着,只右手为他倒茶,眉头一皱,待叶桑萸说完,程玄铮便是开口道:“桑萸,随我回京兆府吧!”

这话自己也听过好几次了,叶桑萸一如前几次的回答道:“程大人的好意,民女心领了,若无其他事情的话……”

“桑萸!”程玄铮是将东西往一旁桌椅上一放,便是上前握住叶桑萸的肩膀,“不要再这样冷眼以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不求你立马回到我的身边,但是桑萸,不要拒绝我对你好,你就算心里讨厌我了,但是你也要在意下你的身体,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害了你吗?”

叶桑萸是推开程玄铮,她自决定了跟沈白觞在一起,便是越来越爱,在明知程玄铮的意图后,她又怎么能接受他的好意?“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请程大人回去吧!”叶桑萸神情淡淡道,“民女身子不适,不适合吹风!”

“我知道你身子不好,所以为你带来了野山参,桑萸,身子是你的,请你接受我的好意!”程玄铮很是真挚说道,他会一点一点让叶桑萸再接受他的。

“民女身子太过虚弱,程大人不知道虚不受补吗?”叶桑萸看着程玄铮说道,是生生推开程玄铮的好意。

程玄铮也不恼,继续说道:“这有备无患,你先收下,等身子好些再进补,不就能更好了吗?”

“无功不受禄,民女不敢收!”叶桑萸冷淡说道,在她的记忆里,程玄铮也是一个极自尊的人,在她屡次拒绝不给好脸色的情况下,他早该放弃了。

“我想给我孩子的母亲,难道也不行吗?”程玄铮冷了脸,沈白觞不在,他是要趁这个机会,让桑萸回到他身边的。“或者,我想让我的儿子回到我身边,不可以吗?”

叶桑萸抿嘴不说话,看着程玄铮的神色是有些怨的,是想要拿宸儿来威胁她吗?是要趁她病着,趁她孤立无援,要逼迫她吗?

对上叶桑萸倔强含愿的眼神,程玄铮心里一酸,他们两个人是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带走宸儿,他只是说说而已,在桑萸如此虚弱无助的时候,他怎么舍得再打击她!

“桑萸,我知道你身子不好,怕冷,这大氅你也收下,想来也是缺冬衣吧,我已经叫人赶制,你的,宸儿的,天只会越来越冷。”程玄铮放柔了声音说道。

“程玄铮,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我缺什么,我都会自己去买,真的不劳烦你了!”叶桑萸是有些忍无可忍般说道,她真的不需要程玄铮过多的关心照顾。

“我给你的,都是我想给的,桑萸,我不求你回报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你知道看你伤成这个样子,我有多担心吗?”程玄铮看叶桑萸不再绷着脸故作生分,便是说道。

“有师兄帮我调理,我会好起来的!”叶桑萸说道,程玄铮岂是一心付出不求汇报之人,他要什么她很清楚,但是那绝对不可能了!

“桑萸,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想你好起来,你也不想宸儿为你担心吧!”程玄铮又是说道。

叶桑萸轻咬了唇,程玄铮一提宸儿,她就有些担心紧张,虽然有红笙在,但是,一个红笙怎么抵得上程玄铮身边那么多人。

“桑萸,你知道的,京中,我是最关心你们母子的,天是冷了,你们这边那么冷清,我是怕你跟宸儿被照顾不周。你不想去京兆府,不如,我让婉儿来照顾你们,怎么样?”程玄铮说道,是很诚恳地看着叶桑萸。

“程玄铮,我不想看到京兆府的任何人,你们出现,只会让我想起丽娘!”叶桑萸看着程玄铮说道,是有意提醒着程玄铮,丽娘的死她永远记得,也永远不会原谅!

程玄铮神色一凛,这个事情,还是让桑萸那么介怀吗?在经历了叶长青的绑架,叶长青的利用威胁,她还是怪他除去叶长青安插在她身边的丽娘吗?

这一时之间,气氛便是有些尴尬了,最后,程玄铮又是开口道:“最近天气不好,桑萸,你就不要出门了,等风和日丽的时候,我来带你跟宸儿出去走走吧。你们每天闷在家中,这也不是个事。”

“我很忙!”叶桑萸说道,她忙着调理身子,忙着思念沈白觞,“我要等着沈大哥来接我跟宸儿!”她是看着程玄铮说道,是要他知道,他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了!

说到沈白觞,程玄铮的面色就是越发的难看了,一个丽娘让他跟叶桑萸之间有了伤痕,而沈白觞,是将这伤痕彻底成为山涧,可恶的沈白觞。着实是看叶桑萸脸色不好,程玄铮才忍着对沈白觞的痛恨,开口道:“那桑萸,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他一定会重获桑萸的芳心的,一定!程玄铮心中想着,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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