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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十六夜彼方(1)

一、侦探VS除魔师

清新不落俗套,白色泥墙结合朱红屋瓦,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现代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辉映,第一眼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内部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年轻的女人那张漂亮的脸都在为男朋友能为她低价租到这栋别墅而表现开心。

“谢谢~~”在男友的脸上献上亲吻,她笑弯了亮晶晶的眼睛。

真的很满意这个环境,连那盆前屋主留下的植物都喜欢。

碧蓝色的叶子和根茎,花苞却是刺眼的红艳,十分神奇的盆栽,她想应该是很珍贵的品种。

1、

经过一夜的雨的洗涤,初秋的早晨清澈入骨,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也明亮起来。

穿着一套红白相间的运动服,脖子上挂条毛巾,刚刚迈入二十岁,自认是年轻有为,早睡早起,生活比小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公鸡还规律的风间义一,实行着每日的晨跑。

黄色的警界线拉出一个区域,警车和救护车都告诉着世人,有案子发生。

死的好惨啊,听说浑身的血都被吸干了。

不会是遇到吸血鬼了吧,好恐怖啊~

但是我就住在隔壁,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围观者的议论成功吸引了风间停下脚步,有大案子发生。

以往的小说里都有提到,越不像人类做的案子最后都会抖出一个智商颇高的罪犯,和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真相。

于是,他体内想要找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的正义血液开始沸腾。

以前碰过太多次钉子,风间十分清楚,直接询问警察只有被无视的下场,所以,既然大门走不通,只能求歪门邪道了。

他一阵风似地刮回侦探事务所。

虽说是侦探事务所,但上下总共就两个人。

“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早餐在微波炉,自己拿来吃吧。”躺在舒服的按摩椅上,艳丽的美女卷曲的长发垂在胸前,看了他一眼后继续闭上眼享受。

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嗓子,风间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位明明是自己的助理,但现在的架势俨然成了主人的搭档。

“有大案子发生了,快点起来帮我弄张重案组的证件。”

上一秒还因为按摩太舒服而不愿意动的堂本雪倏地跳起,有案子,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虽然每次这位侦探SAN所谓的大案子,不过是普通到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凶手的小case,接下去一系列的长篇推理根本就是他平时侦探小说看多了后过度的模仿导致的结果,但自己每次总像中毒一样跟随着他,堂本雪很多时候找不到解释的理由,她想,或许是因为被他眼中的坚定和正义打动,日本的现在,需要这样的侦探。

风间如烂柿子的笑容再现江湖,当然你也可以说是融雪笑容。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少年,长了张颠倒众生的英俊容颜,鼻梁上驾着副黑框眼镜,让他多了份斯文气质。

“你好,佐伯彻。”

“你好,重案组木野拓。”

当风间将可以以假乱真的重案组证件拿到少年面前时,不禁为日本未来的法医界担心,现在靠关系进来的花瓶无处不在,不过很快他也为自己的以貌取人付出了点代价。

佐伯彻,从小被知道他的人称之为神童,虽然才是大一的学生,却已经拿下了医学界双博士学位,成为各大医院相互争夺的人才。可惜,比起救人,这位帅小子好像更喜欢解剖死人,用他自己的话形容,人生需要刺激。

“怎么样,警官桑,需要我帮什么?”

“了解些东西,尸体是最好的证据。”

“也对。”

表示认可,佐伯彻将巨大的抽屉拉开,被白布遮盖着尸体赫然呈现在眼前,即使是放在冰冻的地方也难以掩盖隐约的臭味。

“被送来的时候重案组的人说过没有任何的伤口,但其实并不是没有,只是那伤口在耳后,只有像针口大小的两个小红点……”

陈述着自己发现的证据,佐伯彻戴着手套的手指着尸体的耳后,说着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伤口,想听听身为重案组的风间的看法,却发现刚才还一脸正义的人此刻已躲得老远,背对着他摆出面壁思过的姿势。

重案组果然非同凡响,派了个会怕尸体的菜鸟来这里。

嘴角抽搐了几下,佐伯彻想这家伙的确该面壁思过,向那些每年交大把税收的人民道歉。

“除了小红点伤口,还有其他什么发现没?”

风间一副想进一步了解案情,但是又害怕接近尸体的样子不禁让佐伯彻冷笑。

“我听说尸体没有了血液?”

“的确是,身上全部的血液都被吸干了,就好像遇到了吸血鬼一样。”

吸血鬼这种说法,身为侦探的风间当然不可能相信,但这也说明了这次案子的不简单,只要一想到自己将面对一个狡猾而高智商的罪犯,全身的血液就不受控制地兴奋。

“另外,我发现尸体似乎特别经受不住强烈光线的照射,比如太阳灯,警官桑,如果把这具尸体放在阳光下,你猜会发生什么?”

= =

即使没照镜子,风间都能清楚自己脸上有多少条黑线,听说法医基本有点不正常,看来今天他见到了铁一般的事实。

“……今天就这样吧,如果还有需要帮助,我会再联系你的,佐伯医师。”

看着为了不瞥见尸体,几乎是背对着他横着出门的人,佐伯彻嘴角扬得更高了,镜片后的黑眸闪过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这只不过是个警告,别小看比自己小的人。

因为刚才这一个吓,即使走在阳光下风间都感觉有双眼睛发出怪异的光,一直注视着他,让他脊背发凉。

为了尽快忘记这令人不愉快的一幕,他再次利用重案组的证件出现在死者的别墅区,敲开了左邻右舍的门,可惜,所有的回答几乎都一样。

死者广末雅美,是上个星期刚搬来的,有个男朋友,性格还算不错,不像是会宿敌到要杀她的地步。

风间自然也去向她的男朋友了解过情况,年轻的男人由于刚失去了恋人脸色十分憔悴,令他都不忍心多问。

初步询问后的情况就和其他人的一样,对案件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不过,这并不能浇灭某热血侦探的热情,侦探小说常写,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人也许会说谎,但是现场的证据不会。

抖擞精神,风间双手帅气地扶了把墨镜,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这个台词好像哪里听过,有点耳熟,不过不管了,先借用一下。

2、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厚重的云层,留下偶尔的几颗星辰在天空放哨,初秋的凉风习习,实在是趁黑办事的好时机。

这栋别墅作为案发现场,警方在门口贴了封条,风间即使再大胆也不敢公然在白天进来。

趁着天黑用了********顺利地进了别墅,他想没有比他更经典的侦探了吧,为了所谓的正义尽做偷鸡摸狗的事。

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漆黑一片,追随着唯一的光线,他妄想发现点蛛丝马迹,但显然一楼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上二楼时,风间敏感的神经很快感受到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并且以让人不耐的速度一步步靠近。

暗叫不好,他想自己不会这么走运正好遇上了来销毁证据的凶手吧!快速转身的同时一道冰冷的水柱不偏不倚地泼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手电筒照射到一张无表情的脸,对方淡淡地说着不是你,一点没有想为自己先前的失礼道歉的意思。

“你想来毁灭证据,不可能!”

冷淡的黑眸瞟了他一眼,不像解释地开口:“这不是人类犯下的案子,尽快离开这栋别墅。”

呃?

“别告诉我你相信真的是什么吸血鬼犯案?”

虽然这家伙绷着张僵尸脸,但风间的直觉告诉他,他不是凶手,虽然对方很神秘。

没有回答他的话,僵尸脸只是握紧手中不断发出滴滴声的仪器,紧绷着神经,小心地开启看起来像是死者卧室的房门。

看着他怪异的举动,风间浑身的好奇因子完全被吊起,同时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紧张感,抓着手电筒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跟他进了房间。

对方在房间走了一圈,再转过身来面对他时,神经明显放松了下来,沉默着从他身边经过。

“你到底是谁?”风间迫不及待地追问。

“新堂瑾。”

黑线,没人对他的名字有兴趣好么!

“你刚才拿的那个是什么,还有干嘛向我泼水?”他们国家应该还没有第一次见面就泼水的礼节吧。

看了一眼,对方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给了警告:“如果想要小命就别再管这个案子了。”然后径直走到窗口,翻身跳了下去。

风间惊呼地冲上去时,看到的就是在街灯下某人拉长着影子离开的后背,心里不甘却也没办法追赶。从二楼这样直接跳下去竟一点伤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越发得好奇起来。

一夜过去,事情并没有风平浪静。

烦躁地将平时最爱的侦探书扔一边,风间一晚上心情都十分不爽,起身换了套白色运动服决定去晨跑发泄,出门时却听到按摩椅上的堂本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开口说话。

“不要再想昨晚的事了,只不过是让一个有可能是疑凶的人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每天晨跑,但是你知道运动神经这种东西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提升的,想开点就好了。”

“堂本小姐,你可真会安慰人,谢谢!”咬牙切齿地抛出这一句,风间马上甩门离开,他怕多呆一秒自己的双手就被欺上助理小姐那可爱的脖子。

3、

案子再次发生,这次的死者换成广末雅美的男朋友石井,一样的死状,连案发现场都一样,像睡着了般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痕迹。

希望能第一时间就调查到想要的线索,风间这次选在了白天拜访死者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让年迈的老人有些语无伦次,先是未过门的媳妇,接着是唯一的儿子,精神打击可想而知。

让安慰人向来苦手的风间很无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但是老人却口口声声说一定是诅咒,否则儿子和媳妇怎么会这样离奇死亡,警方甚至查不到任何线索。

说到线索倒让风间想起了一件事,环视客厅摆设好像有变,却也想不起变动在哪里。

于是征得了老人的同意,他去了死者的卧室。

开门的时候,竟看到有人从窗户爬了进来,四目相投,他一眼就认出是那天深夜在广末雅美的别墅出现过的僵尸先生。

风间慌忙将门反锁后才后悔自己干吗帮他掩饰,干脆让房主发现这个家伙,然后报警抓人好了。

“为什么又是你?”

瞥了他一眼,新堂瑾皱了皱眉头,说:“不是警告过你别再插手这件事了。”

“为什么,你不要说你真的相信是吸血鬼干的?”

“我倒挺希望只是吸血鬼。”至少不会这么棘手。

“什么意思?”

新堂瑾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走近放在床头那盆妖冶的花,花朵已经完全绽放,红艳得让人觉得恐怖,如在血液中浸洗过般。

“啊,这盆花!”风间这才想起,为什么他会觉得客厅的摆设变了,就是因为上次来时那盆花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石井说花是从女朋友的别墅搬来想留作纪念的,因为她很喜欢它。

新堂瑾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冰蓝的叶子,如对情人般,却在下一秒揉捏在手里,如果它有生命的话,他想它一定能感受到他的恨意。

黑色的眼睛像一泓深潭,深邃、不起一丝波澜,在不动声色间让四周的空气仿佛笼罩上一丝寒意。

风间觉得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的警钟一直在敲响,新堂瑾绝对是个危险人物,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但是好奇心却又让他欲罢不能的靠近,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

“你很想找出凶手是吧?”

面对他询问的眼神,他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然后他听到他说,那就来当诱饵吧。

就因为新堂瑾的这句话,风间向老人找了个借口,然后将妖冶的花抱回了侦探社。虽然当新堂瑾告诉他凶手就是这盆花时,自己很想大笑出声,但是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却让从来只相信科学的他选择了相信他一次。即使他仍想着,如果新堂瑾讲的都是真的,那这花绝对是史上最莫名其妙的凶手。

所以当堂本雪看到自己那个木头似的完全不懂浪漫的老板抱着这么漂亮奇特的花出现时,还错误得以为是要送给她,老板终于发现了她的魅力所在。

4、

风间义一其实是挺怕的,他并不是嫌活得太悠哉,也不是真的全信新堂瑾的话,他只是一根筋地想找出真相。

“这种花叫冰蓝物语,是长在极阴的山谷底下的植物,比如寒潭边、沼泽群周围,不喜欢阳光,在阳光底下如果超过三个小时就会死亡,但这都只在当它还是幼苗时,能在人类世界生活就代表它已经成为精灵。”

风间刚听新堂瑾这么说的时候,还有点小小的兴奋,精灵该是多漂亮的东西,不想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他,凉凉地开口:“现在不是在拍童话故事,别指望花精灵有多漂亮,它长得绝对很超乎你的想象。”

新堂瑾说这种花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会吸食人的血液和精元,同时让人的习性变得和它一样,讨厌阳光,或者一被阳光照射就晕倒,就连尸体放在阳光下都会瞬间干枯腐烂,当它吸食的血液越多,花朵也就会开得越发的艳丽,红如鲜血。

看着床头柜上的“凶手”,不知道吸干了多少人的血液才能以如此美丽的姿态绽放在人前,风间一想到自己今晚就要成为诱饵,如果新堂瑾那家伙制服不了它,说不定自己就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心跳忽然不安规律的加快。

他突然想起最近陪着助理小姐看的那部美剧《邪恶力量》,难道他也要像故事中一样,来场别开生面的经历?!

午夜十分,新堂瑾说精灵总是在这个时间出现。

他看了眼时钟,还剩五分钟,关上灯,假装入睡。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或许那家伙说的都不是真的,但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他仍能听到心跳咚咚得像敲鼓,即使再装得不在乎,都掩饰不了随着时间的流走所带来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在十二点的时钟敲响时,风间听到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感觉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在了自己身上,没有想象中的花精灵该有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呕的浓烈的血腥味。

他猛地张开眼,虽然想着别看比较好,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想见见如山真面目。睁眼的瞬间,他想新堂瑾是对的,他很想骂三字经,是哪个不负责任写童话的作者说精灵漂亮得像天使?!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他依稀地看清了它的长相,那一刻,他词穷了,世间上任何一种词句都无法形容它的丑陋的万分之一。

黏答答的墨绿色爪子捏住了他的下巴,风间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全身动弹不得地任这个丑到一定境界的东西伸出长长的类似触角般的东西轻舔自己的耳后,很快像被蚂蚁咬了般的痛楚告诉着他,这个鬼东西正在吸食他的血液,他感觉自己心跳快到频临界限。

头有点晕,大概被吸了不少血,风间在心里问候了那个让他当诱饵的混蛋家伙N次,想着如果他再不进来救他,就算做鬼都不放过他时,新堂瑾终于破门而入。

“丑东西,看这里!”

扣动扳机的声音几乎和精灵发出凄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风间感觉压在身上的力量正一点点减弱,等他睁开眼时,是熟悉的天花板。

有点呆滞,他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耳后的痛楚,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精灵的身影,好像一切都只是场噩梦,然后是新堂瑾那听不出一点关心的询问响起。

“没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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