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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墙上有个洞

夜深了,月亮藏到了一朵朵乌云后面,天地间变得黑暗起来,漫天的星辰也仿佛变得暗淡了许多。

舒云峰在天擎山脉里也只能算是较低矮的一座,只有区区一千多米。方圆也不过几百里,这样的山峰与天擎山脉里的其他山峰比起来只能屈居于丘的层次了。

不过舒云峰的景色却是整个天擎山脉里的一绝。白日里山间有古木参天,有绿树红花,有幽谷深涧,也有那珍贵的飞禽走兽。可以说是集天地灵气之处,乃世间少有的仙灵福地。

而此刻,舒云峰的美景已被黑夜遮掩,林间的飞禽走兽也都归巢,世间的一切喧哗都仿佛化为虚无,被一切寂静取而代之,那些鲜活的生机,也被寂静带来的肃杀湮灭。世间仿佛重归混沌。

就在舒云峰的半山腰上,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草木中飞快的穿梭,他时而疾跑时而雀跃,身法飘逸登山宛若闲庭信步。一次呼吸间,便已攀登数百米,速度之快,足以匹敌平原上捕食的猎豹。

只一盏茶的功夫,身影便已登上山顶,他找寻了一平缓之处,盘膝坐了下来。

乌云被风驱散,圆月重新照耀大地,也照耀了山顶上的那个孤独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目若晨星,方口直鼻,身着粗布长衫长裤,肩围兽皮,手提一柄木头长刀,此人不是齐阎还能有谁。

齐阎目视前方。

前方是一匹白练,飞流直下三千尺,其声隆隆,如霹雳,如响雷,极具恢宏气势。飞瀑与岩石碰撞,溅起无数珠花,四散开去。一层淡淡的白色水雾在瀑布周边环绕,使得瀑布的全景看上去有些朦胧,却又给瀑布增加了一种虚幻缥缈的感觉,真的能让人疑似银河落九天。

齐阎盘膝而坐的地方是一处山体外凸部分,表面只是光秃秃的岩石,并不生长植物,从峰顶向瀑布延伸大约四五米,整个突出部分就仿佛一个露天阳台,也仿佛是专门开凿出来的供人们欣赏瀑布用的。

而齐阎就坐在这个山顶最凸出的那块地方,也是最接近瀑布的地方。

他就这么坐着,他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清风带来的瀑布的珠花滋润自己的脸颊时那股惬意的感觉。他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一山,一水,一人,自然与人的和谐相处,在这一刻已经完全体现。

齐阎就这么坐着,静静的坐了两个时辰。

深夜已经悄悄退去,凌晨即将来临。远处的天空泛起了一片鱼肚白,月亮已经挂在了东面的山坡上,星辰也都光芒内敛,唯见一颗,清晰地悬在北面的天边。

“天快亮了。”齐阎站了起来,眺望了一下远处。

“我等待的这一刻,终于就要来了吗?”他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兴奋,虽然昨晚一晚上没有休息,但精神看上去却更加好了。他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木刀。

“喝。”齐阎一声低吼,眼睛看向手中的木刀。

一道白光毫无征兆的从木刀上显现了出来,虽然只是淡淡的白光,但在这天空还未放明,山顶依旧黑暗的时刻出现,显得很是突兀。

白光杀机隐现,这是气势的凝聚,这是强势的象征,这是所有战士梦寐以求的境界——刀芒。

刀芒在木刀刃上吞吐,仿佛一只凶戾无比的猛虎在跃跃欲试。

齐阎从容的手握木刀,眼神里闪过一丝眷恋,一丝哀伤,一丝悲愤。

“爸爸,你等着,阎儿就要来了。”眉宇间已经满是坚定之色。

“啊。”齐阎再一次低吼,反握木刀,刀刃指向地面,用力的向脚下的岩石插了下去。

没有巨响,没有乱石飞溅。

木刀有了刀芒的辅助,很轻松的破石而入,没有一丝阻碍,仿佛插下去的地方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一块软嫩的豆腐。

知道木刀没入岩石半柄,齐阎才收礼撤劲,缓缓地松开了手。木刀上的刀芒也随之而散,这柄把刀十足,锋利无匹的木刀也重新恢复了原貌。

“外面的世界,我,齐阎,我来啦。”齐阎用手在嘴边围成了一个喇叭状,冲着对面气势磅礴的瀑布使劲的大喊。

这里原本就是一处深涧,四面环山,齐阎的一声大喊,使得山谷中回音阵阵,缭绕不散,层层相叠,连瀑布下坠时的巨响都有被掩盖的趋势。

朝阳升起,驱散一切残留的黑暗,大地顷刻间明朗了起来,那山,那水,那草,那木。都仿佛死而复苏了一般,拼命的散发着自身的无限生机。

山顶的悬崖边,人影已去,唯留一柄木刀深深没入岩石,孤傲独立,犹如英雄的坟冢,就这么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轻颤。

雪瑶张开双眼,看着晒在石床上的点点阳光,感受着初春早晨微风的轻柔吹拂,她很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昨晚上那个野人很热情的把房间里唯一的可以休息的地方让给了自己,而他自己却推说有事出去一会儿,但雪瑶却知道这个野人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今天就要启程去外面的世界了,连个行囊都没有收拾好。

“这个齐阎,又跑到哪里去了?到底还走不走的啊?”雪瑶有些生气。

昨晚挥刀这间小石屋后,雪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了石床上冥想了起来。昨天那几次释放神咒,让她的神力几乎消耗殆尽,现在经过了昨晚的冥想,神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

“唉!如果我出门的时候没把‘容纳之戒’落在家里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多带几张‘浮空卷轴’了。”雪瑶双手托腮,眼睛打量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脚,一阵唉声叹气,“现在浮空卷轴没了,脚又受伤了,还要走这么多路。”

“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呀!”雪瑶双手捂住了脸,沮丧的自言自语。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齐阎捧着几个水果从外面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雪瑶,你肚子饿了吧?我摘了一些果子。”齐阎看到雪瑶坐在那里,便招呼雪瑶一起吃‘早餐’。

“吃,吃,吃,你怎么就知道吃啊。”雪瑶正心里郁闷,看到了齐阎的样子觉得很反感,于是便乱发小姐脾气。

齐阎刚想把一颗果子往自己嘴里塞,听到了雪瑶的抱怨,连忙把果子放了下来,傻愣愣的站在了屋中央。

“雪瑶,你!你怎么啦?”齐阎对雪瑶的突然发飙很是不解,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雪瑶白了齐阎一眼,一字一句的对齐阎说。

她从床上爬了下来,穿上那双只剩一只的羊皮短靴,一跳一跳的来到齐阎身边,嘟着小嘴向齐阎一摊小手,意思是给我果子。

齐阎“嘿嘿”一笑,很识趣的把怀里的五个果子分出三个放到雪瑶手里。

“别生气啊,我有时候脾气是大了点。”雪瑶眨巴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很无辜似地看着齐阎。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忽冷忽热的。

“怎么会呢,雪瑶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齐阎看到雪瑶不是因为自己而发脾气,高兴的对雪瑶说。

“呵呵。”雪瑶的双眼眯成了两弯月亮,冲着齐阎甜甜一笑。

“时候不早了。”雪瑶看了看窗外,有些焦急的说,“我的浮空卷轴用光了,咱们得走着出去,你快收拾一下,马上启程啦。”

“嗯。”齐阎也不再废话,三下两下把手里的果子塞进肚子。

“我来帮你吧?”雪瑶把自己手里的果子塞进连衣裙的兜兜里,就对齐阎说。

“好,谢谢。”齐阎感激的应了声。

两人便在小石屋里忙碌了起来。

齐阎弯腰捡起地上的铁壶,就是那只被雪瑶用冰系神咒术变成冰块的铁壶,不过现在上面的冰层已经融化了,在地上留了一大滩水迹。

齐阎还是搞不懂雪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一个温度高达一百多度的铁壶,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凝结成冰块,这是很违反常理的。齐阎百思不得其解,把铁壶拿在手里,翻转着看着。

“齐阎,齐阎,你快过来。”雪瑶大声喊齐阎过去。

雪瑶就站在那张貌似虎皮的兽皮旁边。

“这块兽皮后面怎么有一个洞啊。”待齐阎走近,雪瑶一只手撩着兽皮,一只手指着兽皮后面的墙壁。

齐阎凑了上去,往那面墙上看去。

之间那面墙上,真的有一些不同之处,在那个中央部位,往里面陷进去了一个直径约十几厘米的小洞,小洞看上去好像在盖这间石屋时故意开凿出来的,洞口塞了一块破布,好像在掩饰着洞里的什么东西一样。

齐阎疑惑的看向身边的雪瑶,小洞是雪瑶最先发现的。

“别看我,我只是看到这张兽皮孤零零的挂在这里,觉得好奇,想把它拿下来看看。”雪瑶立刻摇了摇手,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齐阎,“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雪瑶伸出手扯掉了洞口的那块破布,向小洞凑了上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里面有东西耶。”雪瑶感到有一种找到宝藏的兴奋感,连忙把小手伸进小洞,使劲的掏了起来。

“这是什么?”齐阎看到雪瑶从小洞里掏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觉得很奇怪。

“笨蛋,这是竹筒,里面是空心的,可以放东西。”雪瑶把竹筒拿在手里掂了掂,“好像真有东西在里面。”

“那快倒出来看看吧。”齐阎也觉得新奇,迫不及待的催促雪瑶。

雪瑶把手指伸进竹筒里轻轻抠了两下,然后再往地上一倒。

“叮。”一样东西从竹筒里掉了出来。

齐阎和雪瑶同时瞪大了双眼,看向地面的那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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