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时候，他还记得牧歌笑得那么的甜，那么的纯，躺在他的身边全心的信任，而他亦是满满的欢喜与充实。
可谁又能想到，两人竟然会走到今天这幅模样。
“喂，你想她吗？”
“怎么能不想呢。”
没有镜子，却仿佛有那么一个镜子，那个年少的他站在他的面前，带着他看不懂的淡淡的哀伤和怜悯，“喂，你把她弄丢了。”
“喂，你怎么能，把她弄丢了呢。”
少年的影像渐渐的淡去只剩那怜悯悲哀的眼神久久的在他的心间挥散不去。
是啊，我怎么能把她弄丢了呢。
明明没有再吃什么，可却觉得满口的苦涩。
明明觉得自己早已习惯，早已明了，可这一刻却又仿佛承受不住那失落落的的现实，他把她给弄丢了的现实。
“喂，我说大老板。您一个午饭吃的也够久了了吧，小的们都还在巴巴的等着您来做决定，您是回还是不回了啊？”
直到凌未风痞子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微微的调笑，打断了程岳的思绪，程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凌未风是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而自己是怎么接的都全然不知。
“咳，”微微的轻咳，将幻影悉数打散，程岳拿起电话声音恢复了冷静，“嗯，我马上回来。”
拿起随意丢在椅子上的外套，程岳走出包厢。
也许，他再也不会来这个包厢了，他想。
“童总，这是总公司刚刚发来的资料，请您过目。”一回到办公室，李秘书就把从法国总部传来的资料拿给牧歌，牧歌将包递给李秘书接过资料开始翻看起来。
李秘书将牧歌的包和大衣挂好，转过身来就看见牧歌紧缩的眉头。
牧歌的手指轻轻的在唇间摩挲了些许，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的痕迹。如果这个时候有认识程岳的人看到一定会惊奇，因为这样的牧歌，这样的动作和神态像极了程岳想问题时的模样。
“行了，把丹尼尔给我叫来，没什么事就出去吧。”将资料放在桌上，牧歌对李秘书说，“对了，等会给我送杯咖啡来。”
李秘书点点头，转身出去，走时将牧歌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
牧歌靠在椅背上，等着丹尼尔的到来，脑子里却高速旋转着，思考着应该怎么办。关于她申请的同‘明光’合作的申请书被打了回来。法国那边一群人现在闹得是益发的不可开交了，从她走就开始逐渐暴露的矛盾如今已然影响到了公司的运作，一群老匹夫窝里都不停还想扩张，哼，真是异想天开。
想起总公司那些股东和经理们个个心怀的鬼胎，牧歌端起李秘书刚刚送来的咖啡轻啜一口又细细的看起了资料。
“童总，你找我？”丹尼尔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倦容，这些日子丹尼尔甚至比牧歌更加的没日没夜，即使是铁人，也需要休息了。
“谢谢你丹尼尔，这段时间对亏你了。”看到丹尼尔眼底深深的疲惫，牧歌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因为调查爸爸的事分去了她一些精力，而这些原本落在她肩上的任务全数被丹尼尔给毫无怨言的扛了下来，若不是有他在，恐怕她是无论如何一个人都扛不来的。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这么多年，还需要说什么谢吗。”丹尼尔揉了揉额角，好看的眉眼依旧是笑着的。
“恩。”知道丹尼尔的意思。牧歌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她知道，是不需要更多的语言来增添的。
“是总公司那边出问题了吗？”看到桌上的资料，丹尼尔问。今天下午他隐约听到说牧歌送上去的申请没有通过。因此来之前他心里也有些底。
“恩。”看着桌上厚厚一叠的资料。牧歌心下有些烦躁，“这次可能又要麻烦你走一趟了。那些个老匹夫，整天窝里斗不知道在斗什么，唉~”
“好的，我去看看。不过照他们这形势恐怕这个送上去真不是时候。”弹了弹指尖的资料，丹尼尔建议，“不如先放放如何？”
“放放就放晚了啊。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消停么？我们哪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等。‘明光’虽然是及不上以前我们的合作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明光’是暂时最好的选择。不能因为他们内讧就把我们这边拖着，你回去找找麦克，只要能从他那儿流出一点资金我们这边就能先斩后奏。成绩上来了才有说服力。”
“好的。”点头领命，丹尼尔知道，牧歌决定了的事情是不需要更多的反对的，若是没有恰当的理由反对对她来说就像没说一样。
而管理层之间的暗战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阻碍她扩张脚步的原因。
“好。这边都等着你回来。”把现阶段最关键的事交代给了丹尼尔，又多提点了他些注意事项。看着被离去的丹尼尔关上的门，牧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承认这次将这件事交给丹尼尔是她有私心，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A市，她刚刚拿到罗叔的联系方式，她要在最快的时间能够从罗叔嘴里套出东西来。若是在这时候去法国和那些老匹夫们纠缠，她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摇了摇头，将思绪排空。牧歌专心的看起了文件，她知道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将公司的事做完她才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父亲的事。
“李秘书，把近三天的行程报给我。”
按下电话让李秘书进来，丹尼尔不在了意味着许多事必须她自己亲力亲为了。
听着李秘书一项一项的念着接下来的行程，牧歌的全副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被调成震动的手机正在柜子里不知疲惫的响着，似乎想提醒自己的主人关注自己。
可当牧歌看到手机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