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任人宰割还是反败为胜,却是要看他们能否尽快救出雨霏了。若是王上那边对他们无敌意还好,一旦那人真想捉了允禄去,恐怕只需以雨霏威胁,便可成功大半了。毕竟那仓印可是时刻想着对付允禄的,何况他之前便是以雨霏为要挟成功捉到过允禄的!
“雨儿,此处住得还习惯吗?”
“嗯。”
“那就好!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父王。”
“嗯。”
“你跟铭儿认祖归宗的事,这两天就会决定下日子,你……嗯?怎么停了?”风灵王转头,看着身侧双拳停在他肩头一动不动的雨霏发问。
雨霏暗暗翻了个白眼,一大早就跑来奴役她为他捶肩捏背,还美名其曰享受父女天伦,雨霏觉着自己人微言轻势单力薄的只好俯首听命。可是这人好死不死又提到这一茬,这让她又是一番心惊害怕,赶鸭子上架也不是不行,就怕一个不稳给她掉了下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说了,等我娘亲来弄清事情再说吗?”雨霏说话的口吻隐隐带着不耐烦。
风灵王自是听出,对此不由挑眉,道:“你娘亲大概不久就会到了,为父的,只是提前做准备!”
“铭儿是谛家之后吧,不姓风,你就不怕自己江山易主!”雨霏咬牙威胁道。
“便是让他姓了风,又如何?他身上毕竟流着你的,也就是本王的血脉!谁人会有不满?”
“我不满!凭什么我儿子要给自己做继承者!”雨霏怒火上来了,也不管面前是王还是什么。
风灵王笑着拿起一旁桌上茶杯,浅浅抿了口茶,完全不将暴怒边缘的雨霏放在眼里。接着却好似丢出一句愈加刺激雨霏的话:“你是我的女儿,自然是要听我的话!”
雨霏只觉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此刻的她只想冲着这人怒喊,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行,堪堪压下爆发的情绪,最终仍是忍不住委屈道:“没见过你这么卑鄙的人!”
风灵王笑,卑鄙的人?那人也这么说过他!这个女儿还真是有些意思。
“你可知道,凭你这无礼犯上的话和态度,足够本王治你的罪,就算你是本王女儿也不行!”
“好啊,你治罪好了!赶快将我关进监狱……牢房里去!”雨霏索性一副破罐子破摔样,索性前世的名词都出现了,想着不妥才有换了叫法。回身坐在了一旁,亦是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
“好,将你关起来,留着铭儿就行了!”
这话让雨霏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怒视着那人,终是将到嘴的话压了下去,真是顾忌这人会毫不留情的将她丢进牢里,腹中忍不住咒骂着:卑鄙!无耻!居然威胁人!终于知道那仓印为何这般卑鄙了,敢情是这“义父”教育的。
风灵王看着雨霏那副有火不敢发的样子,颇有些得意。这丫头小小年纪,心性却是稳重异常,让他惊讶的同时,也生出了逗她的想法。看着雨霏被他气得发怒,却又被他压制,心中颇具成就感。
就在这父女二人“联络感情”之际,莫鬼来报,赵家夫妇来了。
雨霏顿时像看到救星般,抓着莫鬼直问:“我娘来了!在哪里?外面还是?”
说着,便有人引着赵父赵母进门。雨霏顿时迎上前去,扑进了赵母怀中。细想想,从她失忆醒来,到恢复记忆又失忆,如今算来已是有一年多未见到母亲了。感受到母亲的体温,雨霏终是忍不住泣声泪下,受了委屈的孩子再怎么坚强,在母亲怀里终究是软弱不堪的。
赵母抚着雨霏的肩膀,亦是泣不成声。她的孩子,这是她日思夜想的孩子啊。
赵父暗暗压下内心动容,心下叹气,却是对着风灵王单膝行礼:“属下见过王上。”
“诚笃啊,起身吧。”风灵王说完看向殿内那相拥而泣的母女,不由低声喊道:“兰儿……”全不顾一旁赵诚笃那瞬间难堪的面色,继续说道:“多年不见了。”
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赵母瞪向那风灵王,语气冷然道:“王上屈尊了,沐兰夫君在此,沐兰既是赵夫人,王上如此称呼,不合身份!”
风灵王不以为意地笑笑,道:“好吧,赵夫人,此次请夫人前来的用意,想必夫人是知晓的吧。”
闻言,赵夫人面色变幻,不由悄悄瞥了眼夫君赵诚笃,看到他虽是面无表情,却也知道他心中定是不好受。不由怨忖老天,为何如此捉弄,当年她被赵诚笃所救,而赵诚笃不嫌弃她有孕接纳照料她,谁想多年后竟得知赵诚笃暗中是此人属下。一想到赵诚笃夹在其中的无奈与痛苦,赵夫人便是怒火升腾。当年离开风灵王,她便对他死了心,是赵诚笃让她再次感受到幸福之感,甚至与这么多年她都未能给他生下子嗣,他依旧对她百般疼惜。相比较,赵母便是对那风灵王愈加憎恨。
“风逝,你究竟想怎样?你也早说过,你我不是不相干之人,如今却为何要认雨儿?”
雨霏不由暗叹母亲威武,她是才知道那风灵王的姓名,不想却是母亲这般直接喊出的,不想自己母亲平日温柔沉静,原来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不过虽然早已有了“风灵王是亲生父亲”的思想准备,但是当听到母亲亲口承认时,心里不免哀伤,偷偷看了眼一旁沉默的父亲,却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甚至不敢再多看赵父一眼,虽然不是她的错,却总觉着是自己的出现,才让父亲那般失落,甚至心下怀疑父亲对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疼爱……
“她是我的女儿,有着我的血脉,我自是要认回她的。雨儿,无论如何也不是与我不相干之人吧。”
“风逝,你早已失了本心,何必多说借口。你若想要认回雨儿,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怕是与那谛君又关吧!或者说与当年的仓宓有关!”
赵夫人沐兰可算是一语中的,若说谁人了解风灵王的心思,这个世界怕也就剩下她了。她是亲眼看着这本是意气风发心性不凡的风灵王因爱疯癫。
风灵王笑而不语,似是默认她的说法。
“风逝,你就是个疯子,难怪当年仓宓无论如何也不愿随你!”
“赵夫人,不要一再挑衅本王耐心!找你来,不过是希望你将雨霏身世告知于她,并非要你来多言本王之事。”赵夫人的话终是让风灵王卖女色微怒。赵夫人可算是确确实实戳到他的痛处了。
赵夫人知道自己的话确实让风灵王有些动怒了,想起如今他们身在对方地盘,就怕风灵王会对雨霏或者赵诚笃不利,于是压下了胸中不快,转身看着雨霏,抚着她的面颊帮她擦干眼角泪痕,苦笑了一声,道:“雨儿啊,要怪就怪为娘,没有告诉你这一切,只是希望你永远不知道的好!即使是现在,伪娘也是不愿你知道的!没错,那人确实是你的亲生父亲!怨为娘年轻不懂事,明知道那人心中无我,却是一心想要嫁他,谁知道还未及笄,便怀了身孕……谁知那人得知后竟要我滑胎……娘亲当时伤心欲绝,又觉着没脸回去见家人,便独自一人远走。后来遇到了你爹,他收留照顾我,后来也不嫌我有孩子,娶了我……为娘真的是……”
看着面前母亲悲恸的样子,雨霏不由看了上座之人一眼,却见他神态自若,仿佛不甘他什么事,收回目光时瞥见一旁的父亲竟一脸担心地看着母亲,不由心间一软。从母亲的话中,雨霏大概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始末,只是让她更在意的是母亲说自己还未及笄就怀孕了!及笄的意思她懂,毕竟她也经历过,女子十五岁成年称及笄,需束发,可许婚配。可是母亲竟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怀了她,那究竟是多大?
“娘亲,你当年怀我的时候,究竟是多大年纪?”雨霏不由好奇地小声问道。
赵母惊讶雨霏的问题,却也没多想,如实说道:“大概十二三岁,娘亲记着自己刚……初显不久!”赵母说到此,不由老脸微红。其实认真算起来,她如今年纪不过三十刚过,也算是正直风韵,且赵母本身相貌不错,此番倒是更有中年美妇之风。
而雨霏听到这答案,不由岔气,险些爆粗!初显!初潮刚过!这个时代的风气是女子一旦有了初潮,便已被视为成为真正的女人,母亲便会翻出压箱底的秘籍……咳,来教育女儿此生理的重要性。当初雨霏被母亲拉着看那什么图,并被告知此后的禁忌,以及将来与夫君如何闺房相处之事时,饶她是活过一世且见识过此事的人,也不免尴尬脸红。
忍不住看着上位之人翻着白眼暗骂了声“禽兽”,随即想到母亲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那风灵王呢?“娘亲,那人嗯?”眼神瞥了眼风灵王,雨霏接着小声问。
“你怎么老缠着问这些事?他,当年十七八了吧!”想起往事,赵母便不由叹息。
十七八了?还当他也是十二三岁了!不过习想想,若他十二三就有那能力,那才不可能吧!女孩比男孩早熟是一定的!不过,这也躲不过他猥亵幼女的龌龊罪责!
“你母女二人话该说清楚了吧!”风灵王怎么没注意到雨霏那时不时瞟向他的怪异眼神,看着二人嘀咕许久,终是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我要跟娘亲单独说话。”说着便拉着赵母去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去管那风灵王是何态度。
风灵王想着,再单独谈,也不可能反驳她是他女儿的事实,于是便也任她离开。
赵母初次见到自己的小外孙,自是欢心不已,抱着孩子哄弄着,不时问问雨霏孩子的情况,顺便告知她一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