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云伏却也只能点头了,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况且,上面还有个王室压着,谁也不好办。
杀钦向风灵王复命时,却是带伤在身的,虽然不重,整个人却看起来相当疲惫。
“禀王上,我与祁漠跟踪那谛君,不想早已被其察觉。我二人被引入民居杂巷,遭到偷袭,祁漠被抓,属下虽勉强逃脱,却也无法再寻到那三人踪迹。杀钦无能,愿受惩罚!”
上座的人犹豫许久,最终却道:“罢了,你先去疗伤休养吧!谛焰宫之人,却是不可小看的!是我大意了!”
杀钦领命退下,前脚进房间,医师后面就跟了来。这也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常年受伤,所以医师往往就住在他们院落,随时待命。帮杀钦诊了脉,包扎了肩头伤口,开了调理药房,嘱咐一些需注意的问题后便离开了。
直到房间只剩杀钦一人时,他才松了口气。好在没有看出破绽,伤自然是真的,可他的疲惫与虚弱却是淬辛给的要伪装的,他救怕不小心被医师检查出来,那岂不是有负谛君所托,不能救出人了吗?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却因为众人同守护这裙羽殿,所以他找不到机会与雨霏单独交谈。
然而他发现,雨霏竟跟那莫鬼似是相处的不错,每天虽然话不多,却是很和气的样子,有时二人还会边说边笑。杀钦不由疑惑,莫非这谛君的夫人移情别恋了?光猜也没有用,必须去亲自跟本人证实!可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要栽跟头的不仅是他,还有谛君等人吧。
纠结于此,杀钦忍不住暗中与允禄联系,将具体的情况告知允禄,请他断定。很快得到允禄回信,却是异常笃定的要他联系雨霏便是了。鉴于此,杀钦只好相信允禄,继续寻找着与雨霏单独说话的机会!
云戟要娶王室女儿的讯息,几乎是在他见过父亲云伏后便瞬间在江湖人士中间传开了。众人除却恭喜,更多的是羡慕,也有许多人称赞第一公子魅力,竟连王室之女也迷住了。
当几乎所有人知道这个消息,那管玉音自然也不会落下了。初闻此讯息,管玉音便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去找自己父亲倾诉,要父亲为她做主,可是管铎告诉她,这是王上亲自下的宣告,已是既定事实,而且王上还下了令给他,管玉音从此在云家便只是小妾身份!
这如雷声过顶的消息,让管玉音欲哭无泪。于是,她趁着父亲不注意,偷了宫牌,直奔裙羽殿,她早已探知云戟便就在那里。
裙羽殿内,雨霏刚吃完午饭,打算去看看孩子。这两天好歹被允许去探望孩子了,可惜还是不准她将孩子带回来。只是雨霏才踏出殿门,便远远看到管玉音怒气冲冲走来,一旁的人似乎尽力阻拦,却又不敢碰她。
雨霏不由伫立在原地,待管玉音走近,还不等她开口,那管玉音便指着她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你已有了谛君,为何还要与我争夺?又凭什么我先进门却要做小,竟还是妾!呵,未免欺人太甚,不就是王室之女嘛,嫁给云戟的话,说白了也便是破……啊!”云戟一个耳光便将管玉音的话打断。
“云戟,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你怎能如此对我?”捂着瞬间肿起的面颊,管玉音就连说话也有点吃力了。
“为何不可?你言辞不善,难道不该教训吗?”
雨霏皱紧着眉头,却知道自己此刻没什么资格去掺合它,而她也不可能明明白白告诉管玉音,云戟并非真正娶她。所以,这场面,她只有躲避了。
“云戟,你们有事慢慢处理,我去看孩子了!”说完便领着下人匆匆离去。
管玉音想追上去拦住她,却被云戟拽了回去,于是只能原地跳脚大喊:“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给我站住啊!”
“够了!你要闹多大才肯罢休!”
“罢休?我为何要罢休?我嫁于你,任你欺辱,随你纳妾,如今却还要生生将妻子的身份让出去,在你眼里,我管玉音究竟是个什么!就算是我拆散了你跟她,你也不该这么欺负人吧!”
云戟退开一步,躲过管玉音的靠近,皱着眉头嫌恶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不想娶你,甚至讨厌你,可是你一步步逼迫……如今是你咎由自取!”
“好个咎由自取!我倒要问问,是谁亲口答应要娶我的?”
“是我,又当如何?不过是随你的心意,顺便利用你罢了!你真当以为只要嫁给了我,我便会改变对你的态度?”
是啊,是她天真!早在新婚之夜她便彻底清楚了自己有多天真,她所不知道的云戟其实是个无情且恐怖的男人!他不喜欢她,即便是娶了她,甚至今后要一起生活一辈子,他也不会对她有丝毫好感。云戟眼里,只有那雨霏罢了!
即便是明知道来找云戟会这这样再次遭受折辱的结果,可她却依旧忍不住来,她想为自己找点希望。
“我怀孕了。”
管玉音的话让云戟怔住,似是不相信般。
“你就要做父亲了!难道是在怀疑我骗你吗?”
云戟别开脸,隐约忆起与管玉音新婚之夜之事,瞬间却又是嫌恶地皱眉。
“那就好好呆在家里养胎,还乱跑什么!”云戟说话的口吻总算是和善了一些。
“呵,自己的夫君要娶别人了,我怎么还呆得住?你好像知道这个讯息,并不高兴?”
云戟看向管玉音,却是异常坚定地回道:“是,一点也不高兴!”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你心爱的雨霏?”
提及雨霏,管玉音总算在云戟那结了冰般的面孔上看到一丝动容,是欣喜,是愉悦,还是什么!总之,那是下意识的高兴状态就对了!
“我说对了?在你眼里,心里,只有你那心爱的雨霏为你做的,才是你真正高兴的吧!”
云戟不语,因为管玉音的话而不由联想着,若将来雨霏真的可以为自己生儿育女,那该多好啊!光这么想着,云戟都觉着身心愉悦!
可是,管玉音接下来的话却将他的心情再次打入谷底,拉回现实:“可是,你心爱的雨霏生下的那个孩子,却并不是你的吧!”
满意得看到云戟面色大变,管玉音心中不由快意,边笑边说:“她已是有夫之妇,甚至已为人母,你却还是想着将她娶进门!我只想说,你是真的爱她入骨,还是仅凭那曾经无法得到且多次失去而想要夺回的执念,得到她,等得到之后,便圆了你的心愿,最终对她,不过对我一样罢了!其实你,根本就无情,不过是扭曲的心境,不喜自己丢弃的东西被别人拿走罢了!”
一番话,让云戟火气瞬间升腾,满脸怒气,甚是骇人!
“即便最终厌烦抛弃,但即便是被抛弃之人却也轮不到你,因为,我从未想要过你,何来弃!”云戟沉默良久后说道。
像是所有的一切都破灭,仿佛已到了垂死边缘,管玉音瞬间觉得自己身子像是要飘起来了,感觉不到脚下的地面,感觉不到身子该有的重量,最后的记忆只剩云戟那冷冽的目光和渐渐黑暗的视线。
管玉音昏倒,云戟却是喊了风王宫的侍卫将她送走,看到侍卫将她抱起时,终是忍不住开口:“小心将人送回去。”
侍卫躬身后缓缓退去。直到云戟再看不到侍卫的身影,才抬步离去,自是去寻雨霏的。对于管玉音,云戟在听到她说怀孕的那一刹那确实是惊讶,然而惊讶过后,对于这件事本身却没有任何感触。即便她怀着的是他的孩子,他也完全没有感觉,对于他来说,如今的管玉音便是个毫无关联的女人罢了。有她似无她!
不由想起年幼时那时常缠着他的小丫头,虽然是有些烦人,却也不甚讨厌。真正开始讨厌她,是当初他拒绝了与她的婚事,而之后她却是哭闹着定要嫁给他,甚至对着他哭闹也就罢了,从那时起她便时常贬低雨霏,之后更是侮辱不断。
其实管玉音只是单纯想着让云戟讨厌雨霏,云戟便会喜欢她了,却不知她越说雨霏的坏话,云戟便越加讨厌她!
直到再次看到雨霏逗弄孩子的画面时,云戟那被管玉音破坏的心情才渐渐好转。他没有去打扰雨霏,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感觉只要这么静静看着就好,很欣慰也很满足。
管玉音说的话,云戟不是没认真想过。他也曾试图否定过自己对雨霏的感情,可是越否定,心底的反驳便越大。他确实是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对她厌烦,但是他却知道,这个世界上若是能对他产生巨大影响的,也只有雨霏罢了!
当日仓印利用雨霏威胁谛幽冥,何尝不也是威胁到了他!那一刻,明明有着之前与无册楼的交易,但是当仓印将利刃抵在雨霏颈侧时,他还是忍不住惧怕,谛幽冥不得不听从仓印的要求,他又何尝敢动,就怕自己忍不住多嘴或者出手,会害得雨霏丧命。
这辈子,雨霏是唯一让他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甚至去得到之人,而有着这个信念,便也足够了!不过,他这个愿望,终究是难以实现了吧!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该怨恨的不该怨恨的人都恨过,最后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是他造就了今日的局面,而他除了像现在这样远远看着她之外,却是再难接近她!
今日天气很是不错,因此雨霏将孩子带到了院落,坐在暖洋洋的太阳下和孩子玩耍。云戟的到来她自是看到了,何况他本就履行着职责,从不离开她身旁太久。
倒是平日里雷打不动的样子,今日却换做了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表情,果然是因为刚刚管玉音的事情在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