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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据点儿

到达黑土城前,从深夜到黎明,因为寒冷的关系常常睡着了又被冻醒,这一路上如果对白沙子来说的话,除了严苛的旅行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依偎着陈耿清睡着了的白沙子,陈耿清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她已经精疲力尽了似的。

陈耿清想着到了目的地以后一定要让白沙子好好的休息几天。

陈耿清正在想着白沙子或许会过不惯简朴的生活的时候,他察觉到了路边河的宽度开始渐渐的宽了起来。

因为是在小河右边斜面来回流动,所以刚才没有看见,但随着河面渐渐的变宽广,不久就能清楚的看到缓缓流动的河水。

从远处传来了微弱的独特的声音。

陈耿清马上就明白了前面的东西是什么。

耳朵和狼一样好的白沙子,就算是睡着了也能听见道路前方传来的声音似的,白沙子蠕动着擦了下脸接着将脸从头巾下露了出来。

终于在陈耿清的马车行驶到河流汇集的小池塘附近时,小而整洁的水车小屋露出了它的身影。

“既然能看见水车了,就证明快要到了,我们的目的地是遗清火堂设立在黑土城的一个据点儿。”

在水量少的时候,将水存储起来然后利用水面的高低差来转动水车。

虽然因为水量比较少而使得水车不能尽情的转动,但是在收获季节已经过去很久的现在,在水车小屋前根本没什么人在排队等候。如果是在收获的季节的话,人们会为了将麦子磨成粉而在水车小屋前排起长长的队列。

现在稍带黑色的水苔色的水车小屋寂寞的耸立在那里。

当陈耿清的马车行驶到能看见水车小屋上的木纹的距离时,突然一个人影从小屋里冲了出来。

陈耿清慌张的拉住缰绳,马一边发出不满的叫声一边将头转向一边停止了脚步。

冲到陈耿清马车前的是个在这种寒冷的季节也挽起袖子,手肘上全是雪白面粉的少年。

“啊啊啊抱歉抱歉,你们是旅行者吧。”

陈耿清在马继续发出不满的声音前控制好了马车对少年说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确实是旅行者。你是?”

这个少年的身高也和陈耿清差不多高,有着在北方常见的黑发黑眼。给人的感觉比起弓箭更适合斧头的强而有力的少年。只是,因为少年的头上也沾上了面粉,所以头发的色调变的相当奇怪。

从水车小屋出来全身粘满了面粉不是要问他是谁,就是问是那家面包店的。

“哈哈,正如你们所见我是在磨面粉,两位是从那里来的,你们不是青日联盟国的人吧”

看见少年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陈耿清不由的觉得少年还像个小孩似的。

虽然少年看起来比陈耿清还要大上二三岁,但陈耿清为了避免白沙子又会卷入什么麻烦,而从心底产生了警戒心。

“如你所说我们确实不是青日联盟国的人,顺便问下,从黑土城到特雷欧城还要对久”

“特雷欧城.”

少年听到陈耿清的寻问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露齿的笑了起来。

“如果特雷欧都能被称为城的话那黑土城就是王国都市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去特雷欧有什么事但特雷欧只是个小小的村庄,看这磨面粉的小屋就知道了吧。”

陈耿清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还要多久才能达到特雷欧。”

“就快到了,但话说回来因为没有用漂亮的栅栏围起来,现在这个地方也可以是说就是特雷欧。实际上,特雷欧已经历署黑土城管辖。”

“原来如此,知道了,谢谢”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少年还会这样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所以陈耿清简短的道了谢,正要把马车饶过少年继续赶路时,少年慌张的拦下了陈耿清马车。

“别,别那样急着走嘛,对吧,旅行这?”

少年张开双臂拦在道路中间,因为是并不怎么宽广的道路想要饶过去也不行。

虽然要强行通过的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使少年受伤了的话,或许会带给特雷欧人不好的影象吧。

陈耿清用带着叹息的口吻向少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啊.那.那个啊.对对了和你一起旅行的同伴真是个美人”

带着头巾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的白沙子在毛毯中的尾巴就像是代替发笑似的微微的动了动。

对陈耿清来说比起和白沙子一起旅行的优越感,现在考虑的是避免让白沙子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这位是巡礼的修女,这样可以了吧,会阻拦商人去路的只有证税官哟”

“修,修女?”

少年意外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埃宾鲁库是有着规模庞大的座教会都市,怎么也难以想象小小的特雷欧会是异教徒的村庄。即使是在普罗阿尼亚的北方,在有规模庞大的教会的城市附近,异教徒的村庄想要生存下去的话,必须也得拥有相应的武力。

而且特雷欧也应该是有教会的,为什么这个少年会这么吃惊。

少年好像察觉到陈耿清的想法似的。

看来比起白沙子的事少年更在意陈耿清。

“明白了,旅行者,看来你们是不会停下脚步了,但请一定要听我说一句。最好别将修女带到特雷欧去”

陈耿清看着少年的眼神就像是在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似的。

为了以防万一陈耿清轻轻踢了下在毛毯下的白沙子的腿,白沙子在头巾下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陈耿清。

“那请告诉我们理由?我们因为有些事情而要去特雷欧的教会,有教会的话就没有不让修女去的理由吧。或者是.”

“不,不是的,是有教会的。理由?理由的话怎么说呢,因为发生过争执,和埃宾鲁库教会的那些让人生气的家伙们。”

少年突然表情严肃目光炯炯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初出毛庐的佣兵似的。

对于少年意外的表现出的敌意陈耿清虽然感到吃惊,但陈耿清马上想起了少年磨粉的事。

“那个,怎么说呢。如果把修女带去的话或许会很麻烦的吧?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去”

虽然少年收回了敌意,突然变为可爱的样子,但陈耿清还是觉得少年的主张有些可疑。

但是如果少年是有恶意的话也不会告诉陈耿清那些,因此陈耿清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是吗,我们会注意的。应该不会我们刚一到就被赶出来吧?”

“虽然我不认为会那样”

“谢谢,那么不做修女的打扮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少年露出安心的表情,天真的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太好了”

本来是提醒陈耿清注意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变成请求了。那个大概就是少年的本意吧!“那么你们去教会有什么事吗?”

“是来问路的”

“问路?”

少年露出诧异的表情并沙沙的抓了下自己的脸说道:“什么么,那难道你不是来做生意的吗?你是行商人吧?”

“你不也是磨面粉的。”

少年弹了弹自己的鼻尖笑了起来,之后好像感到很可惜似的垂下了肩膀说道:“什么嘛,你们如果是来做生意的话,我还以为能帮上什么忙呢。”

“到时候会拜托你帮忙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虽然少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只有轻轻的点了点头让开了路。

之后少年向陈耿清投去期待的眼神。

但是陈耿清很清楚少年并不是想向他要情报费。

陈耿清放开缰绳将手伸向少年,直直的看着少年的眼睛慢慢的开口说道:“我的名字是克拉福特.陈耿清,你的名字是?”

一瞬间少年就像花开似的露出了笑容,跑到赶车台边上对陈耿清说道:“伊凡!”

“伊凡。知道了,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恩!绝对要记住哟!

少年大声的说着并紧紧的握住陈耿清的手。

“回来时也一定要来哟!”

从马车旁离开,站在水车小屋入口处的少年大声的那样说道。

站在漆黑的水车小屋前的被面粉弄的雪白的少年。

目送着陈耿清一行离去的少年的身影,显得很寂寞。

陈耿清正想着绝对会做吧白沙子转过身向少年挥了挥手,伊凡好像吓了一跳似的耸了耸肩后,一边高兴的大笑着一边张开双手挥舞着回应白沙子。

伊凡样子与其是说被漂亮的女孩挥手而高兴,不如说是交到了中意的朋友而开心的少年。

道路向右慢慢的弯曲过去,不久水车小屋就消失在陈耿清的视野里,白沙子也转过身重新座好。

之后白沙子有些不甘心的开口说道:“比起咱,那少年好像更注意你。”

听见白沙子不甘心的话语,陈耿清笑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发出了叹息说道:“那少年因为磨面粉,也吃了很多苦吧”

白沙子歪着脑袋向陈耿清投去了不可思议的视线。

无视非常适合这种举止的白沙子,而是期待和行商人的陈耿清握手,这里面应该有着什么理由吧但是若是说那是什么高兴的事的话,白沙子一定会把头甩向一边吧“和牧羊人一样虽然是必不可少的职业,但却被城里人和村里人所讨厌。”

虽然地域不同受歧视的程度也不同,但那个水车小屋怎么看也不像是受到特雷欧人的尊敬和仰慕的样子。

“我是说假如你挂在脖子上的装满麦子的袋子”

装满了寄宿着白沙子自身的麦子的小包挂在白沙子的脖子上,放在衣服里。

“我在想如果把那些麦子去壳磨成粉会变成多少呢?”

听了陈耿清话的白沙子看了看胸前的袋子。

即使问司掌麦子的丰收并能控果实的好坏的白沙子,麦子磨成粉后的分量,她也不知道吧。

“假设是这点麦子。”

陈耿清放开缰绳,在左手掌上用手指画了座小山说到:“如果是将你那些麦子去壳磨成份,最多就这么多”

表示那量的不是用手指画的山,而是拇指和食指所做成的小小的一个圈。

麦子如果用石磨磨碎,体积会大副度的减少。

“每天在田里辛勤劳作所种植出来的麦子,向丰收之神不断的祈祷终于结出了果实,将麦子磨成粉时变的这么少,你认为农夫会有什么反应。”

陈耿清向白沙子发问后,白沙子发出呜的一声。陈耿清继续说道:“大家都说磨面粉的有6只手指,一只长在手掌上,然后用那只手指将面粉私吞了。而且水车一般都是地方领主所有。虽然在磨面粉的时候能收取税金,但领主也不可能巡视全部的水车,那样的话收税金的是谁知道了吗?”

“那应当是磨面粉的来收取税金咯。”

陈耿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有人会高高兴兴的付税金的,但是又不能不交。那么最被人怨恨的角色又是谁呢?”

虽然是非人的存在,但比一般人还要了解人类社会的白沙子当然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难怪那小子不是向咱而是向你不断的摇尾巴。”

“恩,就是那会事”

陈耿清夹杂着叹息的点了点头,终于能看见特雷欧村的人家了。

“那个少年非常不想离开这个村庄吧。”

虽然磨面粉是必需有谁要做的重要的工作。

但是从事那份工作的人一般都只是被怀疑和讨厌,根本没有人感谢他们。

特别是麦粉在经过充分的碾磨后做成膨胀后的面包时。

但是越用心的磨麦粉,麦粉的量从外观来看就减少的越多。

虽然是好心但那样做的话反而会招致反感。

好像是在那里听过的话似的,白沙子做出早知道不听就好了的表情将头转向了前方“但是,因为是不可或缺的职业,一定也有感谢着他的人。”

陈耿清在握缰绳之前,将手放在白沙子的头上,白沙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虽然特雷欧被伊凡评价为小村庄,但其实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小。

如果要说起城市和村庄的区别那就是看有没有城墙。虽然有的自称为城市但只有简陋的木制栅栏。但特雷欧作为村庄来说是非常出色的。

特雷欧就像普通村庄似的建筑物并没有建造在一起,而是建造的很分散,其中也有石造的建筑。村里的中心部分是建筑物最集中的地方。虽然没有铺设石板,但是也有没有坑坑洼洼的漂亮的道路。陈耿清所寻找的教会放眼往去立马就能看见,是个很大而且附有塔楼和掉锺的建筑。

只要有城壁的话特雷欧就可以算的上是座城市了。

白沙子也听从伊凡的忠告,没有戴头巾而是用陈耿清的外套将头盖了起来,只有脖子那里用带子绑了起来像雨衣似的穿着。虽然是很普通的城市姑娘的穿着,但白沙子抢眼的外表还是很引人注目。

不管怎么样白沙子平时就很引人注目。

白沙子改变了装束后,陈耿清驾驶着马车前进到村子里面。

因为没有城墙所以也没有城门,当然也不会向旅行者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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