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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克雷西之战4

相同的一幕又发生了。这些法国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又有一些战马被木桩洞穿,进攻浪潮在我们的阵地前似乎突然遏制住。他们只好再砍木桩,一排,两排,……

长矛刺杀,弓箭射杀,法国人付出了惨重的损失,才通过了木桩,兰德利的长矛兵已经组成了密集的矛阵,阻止了法国人前进的道路。但这时法国人的主力已经进入了山谷,他们正在大队冲击。这种集团冲锋的人海战术逐步的压迫着我们,长矛阵和长弓手被压迫得缓缓后退。

“阿伦德公爵!”我大吼道,“快出动我们的骑士!用重骑兵压制住对方!”

雪儿靠近我,我知道她在做好准备。一旦阵地被突破,她就要施法术,带我回到本阵找机灵鬼。就在这时,阿伦德公爵吹响了号角,长弓手和长矛手突然向两边分开,山坡上,我布置在阵后的五百名重骑兵居高临下冲杀下来。

相比已经连续冲击两次的法国骑兵,英国重骑兵养精蓄锐很久了,居高临下又占了地势上的便宜,这钢铁洪流一下子把阵前的法国骑兵冲得七零八落。长矛兵跟在后面伺机刺杀,长弓手则不断的射击……在这上中下三方的夹击下,法国骑兵溃退了。

但是他们身后,法国人的新一波攻击已经冲了过来。然而,溃退的法军第一列并未让出正面来好让第二列来进攻。

又是混乱,自相践踏。

每一个法国骑兵都穿着连面孔都要遮住的盔甲,我估计足有几十公斤重。一次,两次的这么攻击,我绝不相信他们有那么好的体力。相比较而言,英军主要的战斗力量长弓兵和长矛兵装束简洁,行动灵活,重骑兵至少不需要冲锋,砍木桩,以逸待劳,真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这时一些落马的法国骑士已经挥舞着长剑,和英国士兵搏斗,现在看得出这身重甲在地面搏斗时是多大的累赘。他们奋力挥舞几下长剑,就已经精疲力竭,被敏捷的长矛兵刺倒。

法军的混乱持续着,进攻的,后退的,到处都发生着混战,英国长矛兵、重骑兵、长弓手组成了完美的组合,法国人的上中下都受到攻击。还有一部分长弓手站在阵后,继续向天空放箭,给法国后面的进攻部队以重大的杀伤。

现在我也分不清法国人攻击了几拨了,我、雪儿和阿伦德公爵策马站在山坡上,身后是我们最后的预备队——三百名重骑兵和五百名长弓手。现在,前线的长弓手已经陷入阵中,有的长弓手已经挥舞着铁锤和短剑,加入了肉搏。兰德利一身蓝甲,非常显眼,他冲到哪里,哪里的法国人都会被打倒在地。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英国勇士。

“我佩服他们,法国人的进攻精神。”阿伦德公爵说,“我也要让他们知道,英国的骑士也不是好惹的。”

“圣乔治保佑英格兰!跟我来!”他高呼道。五十名重骑兵跟着他冲下山坡,加入了战团。

“你带100名长弓手跟上他!”我急忙对一个统领喊道:“要保护好阿伦德公爵!你们不要加入,在外面射击就可以了!”

这些长弓手有秩序的向前走去.

天色已经黑了,火把照得山谷中人影隐约可见。激战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整个期间,法国人只做一件事:进攻!突击!进攻!突击!传令兵不断的向我跑来。

“中央阵地也陷入了苦战!”

“黑太子请求中央阵地支援!杜汉主教率领三十名骑士去增援了。”

“指挥官动用我们的总预备队了吗?”我问。

“没有!”

“他想要等到什么时候?”雪儿问。

“他是指挥官,他决定。”我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在安慰她。“截至目前,战斗都是按照他的设想在进行,我们伤亡很少,他统领过大军,我们要相信他。”

就在这时,传令兵跑了过来,又交给我一张纸条。接着火光,我看到上面写着:“已经击退十六次进攻,法国人气势已衰,等待号角声,全力进攻。”

纸条刚刚看完,主阵地上突然传来了激越的号角声。

“指挥官给我们信号了!吹响号角!”我喊道,“全军突击!”

整个英国阵地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杀声。“圣乔治保佑英国!”的吼声响彻天地,我站在高处,看着各阵的预备队全部杀了出来,英国军队势不可挡,在法国军队中纵横驰骋。

英国人的反攻彻底击溃了法国军队。法国军队开始后退。渐渐的,他们全线崩溃。法国人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到处都是争先恐后逃跑的骑士和步兵。在进攻的时候,他们自相践踏,现在逃跑了,他们仍然自相践踏,而且更为惨烈。

黑暗中,我听到兰斯利和阿伦德公爵在吼叫:“圣乔治!我们赢了!”

“阿伦德公爵!兰斯利!”我叫道。

“成先生!”

山坡下,两匹马呼啸而来。兰斯利和阿伦德公爵满脸汗泥,身上污渍斑斑的策马上山。

“上帝!我真不敢相信,”兰斯利大声叫道,“我们用一万五千人,击败了7万法国军队!”

“真是奇迹!”阿伦德公爵说,“我不得不说,兰斯利遇到你们的那一刻,是我王最幸运的一天!”

机灵鬼约束了部队,他抱着中国兵法中“穷寇末追”的理念,没有继续追击。

“我们胜在以逸待劳,武器和地形上,”他对将领们说,“法国人虽然战败,但是数量还在我们之上,我们如果追击,就等于放弃了我们的长处,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指挥官说得很有道理。”阿伦德公爵说。这一战,英军仅阵亡了两位骑士、一位乡绅、四十多名士兵和几十名威尔士人。这个结果惊呆了所有的人,英军将领们现在看机灵鬼如同看神灵一样。

拂晓的时候,又有两支法国部队昏头昏脑的分别进入了山谷,被英军轻松的击溃。

“看来,法国人没有统一的规划,连进军的步伐都不一致,”机灵鬼说,“这两支部队甚至还不知道国王战败了。这样的军队不打败仗,真是没天理了。”

“英国的长弓手真是不错。”我笑着说,“昨天法国人至少被射死了几千。”

“的确不错,”机灵鬼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把英国人换成1000多年前的秦军的话,今天法国人决不会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秦军的弓箭和骑兵,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军营里蔓延着胜利的狂喜。但是天色一亮,我不禁毛骨悚然。整个山谷里法国人的尸体堆积如山,漫山遍野,重重叠叠,竟然堆得比人还要高……山谷里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簇,白花花的,如雪一般,尸体上,地上,坡上,坡下,无一处不插满了英国长箭……

英国士兵们冲出阵地,开始大肆劫掠法国人尸体上的钱财。一具具贵族的尸体被发现,拖到了英军阵地上。阵亡的法军中,有波希米亚国王、洛林公爵和弗兰德以下十位伯爵,一千名以上的贵族骑士,经过清点,这一夜法国人竟有一万六千多人阵亡,还有无数的马匹!

兰斯利兴冲冲的跑来,神秘的拉着我们,让我们去看一样东西。我们跟着他走到山坡下,那里躺着十几具法国贵族的尸体。尸体被斗篷覆盖着,兰德利扯开一具尸体的斗篷,露出银色的盔甲。他掀开死者的面甲,德?内斯莱勋爵干枯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双目紧闭,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的伤口在背后,”兰斯利介绍,“他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我们的人从背后射死的。”

“恶人罪有应得。”雪儿说。

机灵鬼神色严肃,抬头看天,说道:“愿他信仰的上帝宽恕他的灵魂。”

克雷西之战就此结束,这真是一次辉煌的胜利。回到营地,我们享受着英国士兵的欢呼,英国将领纷纷跑来与机灵鬼和我拥抱。区区一万多英军,以损伤百人的代价击败数万法军,消灭万余,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哥们!你真行!”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话。机灵鬼咧着嘴,哈哈大笑,笑声充满了快意。雪儿笑容如花,一阵风吹过,衣带飘飘,宛如仙子。

胜利固然令人兴奋,尽管我没有动一下手,可是战斗结束后,我还是感觉浑身酸软。短暂的庆祝后,人们纷纷回到营帐休息。我也对机灵鬼说:“我要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你不洗洗脸吗?他们说一会有庆祝活动。”雪儿问。

“睡完了再说。国王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明天就会恢复如初。”

我把盔甲丁零当啷的扔在地上,往床上一歪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摇晃把我晃醒了。我睁开眼,眼前豁然出现了兰德利那张大脸。那脸几乎快贴到了我的脸上,我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成先生,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兰德利压低声音说。

“什么?”

“他们做了决定,打算今晚谋杀你们三人!”

“什么?”我一下子吓醒了,呼的坐了起来。

“国王已经能走路了,他听了今天战况的汇报,认为你们非常危险,决定除掉你们,你快走吧!我还要去通知商先生和雪儿姑娘……”

“为什么要除掉我们?我们刚刚帮他打赢了一仗!”我又惊又怒。

“不用通知了,我已经知道了。”

机灵鬼和雪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营帐里。他神色洒脱,手持长剑,说道:“阿伦德公爵向国王建议杀掉我们,以免我们将来为法国人效力,或者利用我们的才能危害英王。兰德利,你这样会没命的,他们让你来杀我们,可是你却要私放我们……”

“我是一个有良心的骑士,”兰德利毅然决然地说,“我的行为对得起上帝。”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机灵鬼。我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有机灵鬼在,我立刻感到有了底气。

“雪儿有天耳通,可以监听百米之内的谈话。”机灵鬼叹息道,“卸磨杀驴,本就是我们常干的事情,试问任何一个君王,怎么会容忍一个外人的功劳和声誉和他一样高?功高震主啊。所以我一回来,就让雪儿监听国王的谈话。”

他转向兰德利,说:“我们本来来这里是为了游玩,一时激愤,以致卷入了这场战争,打完了仗,自然要离开。我很感谢你的好意,所以也要为你做点什么。”他对雪儿说:“把他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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