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仁是平州聋人学校的创办人,四十多岁,习惯穿着旧式的中山装。
此时的滔滔不绝,闻晴看的有些眼痛。
如果每天都要高度集中看完这些口形,她不到三十五岁,视网膜应该受损了。
但作为礼貌,闻晴只是淡定地笑了笑:“校长,比起您了解的,我知道的实在不多!”
“闻老师在美国聋人学校呆过,他们的教育与国人有什么不同吗?”许建仁边走边说,两人正朝着学校走去。
“美国人比较注视聋人教育,说手语是聋人的文化特殊性征,在美国聋人学校里还设置了聋人文化课、聋人哑剧、舞蹈、魔术、聋人教育……只要是有手语伴随,都属于聋人文化教育范畴。聋人听不见,对戏剧、电影、电视无法很好的欣赏,国外都配有英文字幕,也方便学习语言文字知识和获得信息!”
“提高和发展聋人文化是关系到聋人切身利益的大事,聋哑教育应从承认和适应聋人生理特点的需求,顺其自然,重视手语教学,并着重知识和能力的教育,这样才能使手语族的同胞们实现平等参与生活,回报国家与社会,自强、自立,不过,华夏对这方面不够重视,大陆也在戏剧、电影、电视中很少上中文字幕,这无异于剥夺了聋人的收视权利,甚是令人遗撼!”
闻晴看着许建仁深思的眼神,脑袋里蹦出一个惊奇的问题,相对国人来讲,他又为什么那么重视聋人的生活与教育?
在四月温和的风里,天气异常宁静,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蔚蓝的天空,每一天都有和煦的阳光,还有柔情的南风,这个月里,乡村展现它的秀美,春风轻盈盈的脚步赶来,抚过的地方一片绿色,遍地野花,杨林,梧桐早前还只是光秃秃的高大树干挂着杨絮和浅紫色的长筒喇叭花,现在树叶簇拥着新长出的嫩芽,大地尽其所有的展露勃勃生机。
校内的教职工也不是一般的缺乏,除去闻晴熟识赵丽娜老师、罗玲老师、还有1位志愿者老师,其它像宿管与食堂的角色都是乡村里面的村民轮流扮演的,也为此闻晴对许建仁的敬佩更甚。
在她刚开始任教的时候确实遇到不少困难,例如孩子们并不一定都是服从班级纪律的。
虽然他们很愿意将功课做好,但他们的思想感情、七情六欲、心理活动,和健全人一样,他们需要父母亲的关爱,需要来自外界认可,需要朋友们的赞赏,所以……尽管看到他们会有一些课堂小动作,闻晴还是喜欢他们的,这种感觉就像对待年幼的自己一样。
两个月来,经过努力她已经成为这个地方备受欢迎的人,除去她来自城市的身份和美籍华人的国籍,她的才能与任教成果是不可忽略的。
“闻晴,有人找你,在校门口!”赵丽娜总感觉闻晴怪怪的,她在后面喊了那么大声,硬是不应一声,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好语气都没有。
“哦?---那我去看看。”闻晴微笑着回答,又略显不安。
一个月过去了,坦白说这些天按时上课,静下心来为一天的工作做好准备。
但只要入睡,就会有同一个梦来烦扰她,她总是梦到闻达明把自己锁进有着黄褐色窗帘的房子里。
她听不到,愤怒焦急的心绝望到痉挛,接着她会浑身颤抖地醒来。
黑夜中慢慢从床上爬起,她的脑袋靠着白石灰的墙壁,想着:父亲可能满世界疯狂的找自己,要妥协吗?
逃避现实,逃到这里来真的有什么改变了吗?
没有!
她的心此时仍然是错乱不安的!
闻晴握紧了手走到了校门口,抬眼望去,不解道:“顾长青!”
“闻晴,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这语气,显然是不够冷静!天知道顾长青找了多少天。
“顾先生,我们不熟!”索性,闻晴也是冷冷回答。
“你……”
“是不是我爸让你来的?”
“你应该回家去,而不是在这里做什么乡村教师!”
顾长青俨然一副教育孩子的态度,看得闻晴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