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在她深思中熄灭了,随后台上的聚光闪耀着圆月般的明亮,随着青颜白衫来回飘逸,水的精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
此时所有人注视着台上的女子,闻晴却无心观赏。
逃走?丢闻家面子。
不逃?也丢闻家面子。
音乐不行,她既不是贝多芬,也不是莫扎特!
舞蹈也不行!压根没正式学过!
她第一次认识到她与原来生活的地方格格不入了,如若说之前还能凑合了事,可现在连敷衍都做不到了。
蓦地,大厅灯明。
台上的女子,笑容明净地颔了颔首。
闻晴之前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把小提琴。
闻达明看到那片儿空地,脸谱白青了好一阵,但仍尴尬着同一些人打招呼。
顺手拿了份甜点,闻晴出了宴厅,走近秦家后面的花园,环看了四周最终在石桌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不急不慢地掏出耳机塞上,自从听到闻达明和闻芳误解的事情,她老是有些不安,或者只是觉得再给自己一段时间吧,总有机会说出口的。
风有些微热,六月份花也开了许多,闻晴斜着身子,一只爪儿撑着脸颊,眼睛瞅向那皎洁的月色,另一只爪儿有一下没下的抓着甜点,呼吸着花园里另人心旷神怡的混合着清草与鲜花的干净气息。
这瞬间,她忘记了闻达明、范淑芬、闻芳、顾长青、许许多多人,却想起了江阳俊。
A大才女,才子,她与他,纯洁无瑕的少女,天真烂漫的少年,相互倾慕,自然而然。
初恋,美好带着众多的伤感。
校园内操场上,看着篮球在他手中飞扬,她为他准备好矿泉水,食堂里他为她排队打饭。
他们的身影,或在校园门口,或在图书室,或在校内的花园里牵身漫步,或在一些不起眼的街道上,或在游乐园里,或在古雅的建筑物旁,或在偶尔校内举办舞会上……他们听到彼此的说话声和笑声就不由不感到快乐,学习彼此鼓励,互相帮助。
写论文时遇到问题相互探讨。
那些日子里似乎所有的物与人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生机盎然,她与他都在里面。
——
“喂……”一个人影迎着她的方向走近。
那人在笑,手搭在闻晴的肩膀上。
“啊!“她惊魂未定,见了来人,咆哮增加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席平岑抿着的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弯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伸手把她耳朵里的耳塞拿掉,“我以为你不会来!”
闻晴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摊了摊手,“那有什么办法,跑出去再跑回来,很累的!
“这一点儿都不像你!“席平岑悲凉的语调,说得不紧不慢。
“都五年了,哪能都像孩子似的,”
闻晴停了停,竖起眉,继续说:“你都三十岁了,怎么还没有结婚?”
“谁让你老是逃的?“席平岑伸手轻拍了下闻晴的脑袋。
闻晴脸倏地涨得通红,“天呐!饶了我吧!你怎么就没有合适的?”
席平岑作出天真烂漫的样儿:“那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闻晴看着席平岑一脸求婚的表情。
男人抬手摸了摸鼻子,深邃的眼睛望向月光,神色忧悒地说了一句“是一点儿都没变!”
“好像又变了那么一顶点。“最起码他现在的表情,闻晴没有见过。
“呵呵,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我一次次赴约,你一次次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