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不了这么多。”想那睿远王府守卫森严,韩寄远又把保护她当作头等大事,不让她外出,烈女门的人找不到机会动手,因此他只能兵行险着,直接掳走她来做诱饵。至于韩寄远剿灭烈女门分门一事,就当是老天开眼,终于有人惩治那班恶妇。
事已至此,仇己也不能再说什么。反正迟早都要让她做诱饵,只是没想到这么急,完全没做好准备。
他对眼前这个少王妃充满好奇,睿远少王爷为她不仅得罪公主,更在一夜之间全歼京城周围数十个烈女门分门,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过如此吧。
他在温念羽身边蹲下,轻轻地说,“少王妃见谅,我们实在有不得不为之的苦衷。但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让烈女门的人伤害你。”
温念羽揉着刚才倒地崴到的脚,没理会他。在她的观念里,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伤害他人,都是不可原谅的,何况他们不伤害自己,却把自己当诱饵把烈女门的人引出来,双方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念及此,她满是忧愁的看向唐勤。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仇己的眼眸溢满怜惜,却不得不冷酷地说道,“她不同,她是烈女门的人。”
温念羽惊讶地看向他,此话何解?他们要对勤姐姐做什么?
甫看到温念羽的一刹那,仇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像是受到惊吓般跌倒在地,一脸惊愕,完全不同往常的冷漠或人前的温和。
“叔?”仇靖天惊讶地看着平时稳重而从不失分寸的仇己。
“你……你叫什么,什么名字?”仇己没理会仇靖天,颤抖地问温念羽。
温念羽也被吓到了,他怎么像是见鬼一般,她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只是下意识地攥紧腰间的锦囊。
仇己锐利的眼神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一手抢过锦囊翻看端详,虽然款式有点老旧,显然是多年之物,但手工却很好,保存得也会很好。但他的注意力却一直被锦囊上的绣字所吸引。
像是一个世纪的静默,仇己温柔地把锦囊系回温念羽腰间,轻轻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头,似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模糊的景象不断撞击着温念羽的大脑,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而遥远,这让她不禁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慢慢滑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仇靖天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像是明白了什么,激动地把将温念羽搂在怀中,浑身颤抖。过于激动的仇己和仇靖天丝毫没注意身后突然而至的身影。
墨雨如鬼魅般挪到三人身后,突然出手点了他们的穴道。
“走。”她拉起温念羽,旋即往门外跃去,这两个人内力非凡,不消一会就会冲破穴道追上来,她们必须争取时间逃。
“可恶!”仇靖天想不到墨雨真的会不顾生命危险冲破穴道,懊恼不已,正想运功冲破穴道,却被仇己阻止。
“别。就让她们走吧。”
“叔?”仇靖天,不,应该是温思羽,疑惑地看向轻长风。十年了,原以为温家只剩自己一个,如今发现妹妹依然在世,却以一个哑女的身份成为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睿远少王妃,甚至似乎与温家仇人唐勤有着外人不知的渊源。有太多的疑问,他急切想问清楚,想好好了解妹妹这十年是如果走过来的,想清清楚楚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轻长风双眼无神,自己何尝不愿意和她好好说说话,但他不能把温念羽拉进复仇的深渊,当年不能抹去温思羽的怨恨,他已难以向温氏夫妇交代,若再搭上如今有着可靠归宿的温念羽,那他即使死一万遍也没有面目见他们。
温思羽也回过神,知道相认的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好,得知妹妹活着,甚至有这么好的归宿,已是上天对他最大的眷恋。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守护妹妹的幸福,烈女门由他来对付就好了。
“少王妃,没有少王爷的吩咐,您不可以出门。”门口的侍卫再一次挡在温念羽面前。
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眼前的侍卫估计已经被温念羽碎尸万段。看着无辜的侍卫,跟在后面的墨雨也只能再一次无奈地说:“少王妃,您还是回去吧。何苦为难这些侍卫?”
温念羽转过身来瞪着墨雨,眼神充满控诉,用轻功悄悄把自己带出去有何难?
这一个月来,墨雨已经对这双幽怨、控诉的大眼免疫,她轻轻地说:“少王妃,对不起,恕难从命。”
尽管韩寄远没有责罚她,说她救了温念羽回来已经是功过相抵,尽管牧震和墨风都安慰她说对方有预谋很难预防,但是她依然为没有在花灯会上好好保护温念羽而内疚着。
看着墨雨内疚的脸,温念羽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不是任性的人。唉,何苦为难他们呢。她转身往竹园走去,看样子韩寄远的禁令不除,她是休想出去了。
当她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府内只剩下家丁奴仆和一小部分侍卫,于是墨雨赶紧让人通知韩寄远他们回来。他们听了墨雨的说明后,又赶去轻骑镖局,可惜那里已经人走楼空,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镖师。她好着急,也有好多疑问,可是她的亲亲夫君显然不是个有问必答的人,只轻轻地说了句“一切有我”,然后就不准她发问,也不准她踏出王府一步。
想不到仇己和仇靖天果然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尽管没有任何证据,她就是如此笃定,而且他们对勤姐姐充满敌意。这正是她担心的地方,她不愿意世界最亲的人互相伤害。
韩寄远一进竹园,就看到他的小妻子满脸愁容地坐在凉亭中发呆,那张小脸被风吹得苍白,鼻子红彤彤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挥挥手让墨雨退下,然后心疼地把温念羽揽入怀中,一只手不停地轻搓着她的脸。
“我应该禁止你出房门才对。”
咦?温念羽惊讶地抬起头,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果然被无视了。韩寄远抑郁地瞪着眼前的娇妻。
温念羽轻笑着想安抚他,随即想到这一个月被“软禁”的遭遇,嘟着嘴硬是不理他。
“嗯哼?”韩寄远一把抱起她就往房间走去,在她耳边低语:“看来今天要好好‘安抚’下娇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