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寄远一脸凝重,马蹄声这么急促,来人肯定很着急,只希望不是来找自己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看到马背上那熟悉的王府侍卫服,韩寄远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策马向前,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少王爷,少王妃遇袭失踪了!”
“什么?怎么回事?”韩寄远怒喝,想不到担忧成真。
“少王妃陪公主去国安寺求神,在青云峰遇袭掉下悬崖!”
韩寄远的心瞬间被抽离一般,“牧震和墨雨呢?”
“他们,”侍卫顿了顿,犹豫地说,“他们都中毒了,但现在都不愿意看大夫,一直带着大家在青云峰搜索……”
韩寄远和墨风不等他说完,就驾马疾驰而去,一众侍卫也赶紧跟上去,大家心中都默默为温念羽和牧震、墨雨祈祷。
当他们赶到青云峰的时候,牧震和墨雨依然带着人在搜索着,他们脸色发白,虚汗连连,显然中毒已深。
“牧震,墨雨。”墨风着急地大喊,这两个人实在太乱来了。
在看到韩寄远和墨风的一瞬间,两人即虚脱倒地,由其他人搀扶着到韩寄远跟前。
“对,对不起,没,没保护好少王妃,请,请降罪……”牧震头还是晕乎乎,勉强着向韩寄远请罪,一旁的墨雨满脸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陷入没有好好保护温念羽的自责中,此刻她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疼着,可以的话,她宁愿掉下悬崖的是自己。
韩寄远铁青着脸,不发一言,但示意墨风好好安顿两人,自己则向悬崖走去。
“来人,快带牧爷他们去看大夫。”墨风吩咐下面的人。
“不……”两道虚弱的声音反对着。
“听好,少王妃现在生死未卜,你们当时在场,所以要尽快养好身体帮助少王爷救人,知道吗?”墨风看着一向淡漠此刻却伤心欲绝的墨雨,温柔地说,“墨雨,尤其是你,你一直在少王妃身边,最清楚细节,所以,收拾好心情,当务之急是救人,而不是内疚,知道吗?”
墨雨仍是固执地摇头,她坚持要把细节都交代清楚才肯离去。等她交代完,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来人,赶紧带他们去找大夫,不可出差错。”韩寄远着急地吩咐。
“少王爷,既然牧震和墨雨已经彻底搜了青云峰,却仍没有少王妃的消息,唯一的可能是她顺着底下的江河往下游流去了。”墨风观察了一圈,认真分析着,“而且,我们的搜救速度要快,不然让烈女门的人先找着就麻烦了。”
烈女门!韩寄远厉声命令,“传令下去,每两人一队,从悬崖下方河流往下游搜索,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整齐响亮的回答,睿远王府的侍卫重新开始搜救。
“墨风。”韩寄远沉声喊道,除了救人,还有几件事要做。一是封锁消息,二是探清若雪究竟有没有跟烈女门勾结。
“我会办好。”还没等韩寄远开口,墨风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语毕便使出绝佳轻功往皇宫方向赶去。
韩寄远望着悬崖下湍急的河流,心中默默祈祷:念念,你千万别有事。
六个月后,睿远王府。
韩寄远一脸凝重地瞪着眼前的布防图,六个月了,该放弃了吗?为了寻找温念羽,他已经把工作放下太久了,这不是为人臣子该有的表现。
“少王爷……”墨风欲言又止。
“说。”韩寄远疲惫的声音传来。
“王爷和王妃已经多次来信询问少王妃近况,这次希望少王妃亲自回信。”温念羽失踪一事,并没有惊动韩云翔和水连秋,省得多几个人忧心。但是向来都是温念羽亲自回信的,之前骗他们说她手受伤不方便写字,但已经差不多六个月了,他们肯定已经起疑了。
“把实情告诉他们吧。”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况且爹娘是何等聪明细心,该是早就察觉了吧?“找人收拾收拾好梅园,他们接到信肯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是。”墨风实在不想继续烦着他,但是……
“有什么就直说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更让他心烦。
“皇上他……”
“知道了,我明天就会去早朝。”皇上愿意给他六个月时间,他已经很感激了。虽然这件事因若雪而起,但她也是受人迷惑,而且她最后已经悔悟,在最后关头以身体撞歪刺向温念羽的刀,不然温念羽就不是失踪,而是当场毙命。
就这一点,韩寄远已经没有责怪若雪。
“传令下去,即刻停止搜索。”
“少王爷!”墨风、牧震、墨雨惊讶地开口,就这样放弃,没救的除了少王妃,还有少王爷的心啊。
“别说了,整个青云峰我们已经搜过不止百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睿远王府有更重要的担子。”念念,请原谅我,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好,我就去找你。
“不……”墨雨不能接受,泪如雨下,“少王妃可能被人救起了。”
“六个月了,她总会让人传个口信给我们。”
“那她可能被人软禁起来……”墨雨设想了无数的可能性,就是不愿意相信温念羽香消玉殒。
“墨雨!”墨风轻搂着她,阻止她说下去。身中多刀,更被一掌打下万丈悬崖,掉进湍急的河流,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温念羽的生还几率实在渺茫。他们用了六个月去拼这个几率,却无力改变什么。
静默的书房,只有墨雨轻轻的抽噎声。
“少王爷!”牧震突然跪倒在地,“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少王妃找回来,生会见人,死会……”见尸。
韩寄远呆滞地看着牧震,许久以后才默默起身往外走。
“什么都不要做了。”
丢下这句话,他往马厩走去,此刻他需要的是发泄。
“驾!驾!”韩寄远骑着“白云儿”,在青云峰谷无目的、无方向地任由马儿肆意狂奔,不管颠簸,也不管树枝刮脸,就这样无休止地狂奔,直至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