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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宁静的夜

屠苏与美琴回到医院时候现场已经清理完毕,所有MAR队员全部被带回风纪委员总部与警备员营地接受调查问询,处理意见后交由统括理事会审定。

黑子、初春都不在,这几天看来两人都有的忙。泪子正陪着春上等在门口,虽然一直劝说春上不用担心,百里学长与御坂学姐两人的组合学园都市里有谁敢不服气?没听那个坏蛋指挥官的说法么,百里学长居然就是学园都市的NO。6,而御坂学姐是NO。3,虽说NO。6好像比NO。3还厉害些的事实有些与排名不符,但两位LEVEL5一起出动的话什么样的敌人不都得束手就擒?可是春上就是听不进去,泪子只好陪着她守在门口。不过泪子很理解春上的感受,小女孩子这些年的经历就没有多少真正有安全感的时候,刚刚找到哥哥与绊理,没想到就来了坏人打成一片,这让春上怎么放得下心来?

等看到屠苏与美琴打打闹闹一脸轻松的出现在面前,春上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不顾一切的扑进了屠苏怀里。泪子抱着美琴的胳膊本想问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可以在学园都市论坛上传播些独家新闻了,但“喵呜”一起响打断了泪子的计划。

“这是蓝猫?”泪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美琴肩膀上的霄河。

霄河终于展现出了天墉气象,她按捺住了“我是蓝猫?你还虹兔呢”的吐槽欲望,抬起一只爪子向泪子示意,而后一片淡然的舔起了爪子——亲切有礼而不失矜持,真正的大小姐风范啊!

泪子马上被霄河吸引了:“御坂、御坂学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可爱的宠物?居然真有蓝色毛发的猫呀!”

听到身边的动静,埋头屠苏怀里的春上也带着些泪花看了过来。在征得美琴的同意后,泪子把霄河抱起递到了春上身前。

霄河喵呜叫了一声,极乖巧的自己跳到了春上怀里,舔了舔春上的小手,翻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抖擞着身子蹭春上手心,让春上咯咯笑出声来,然后眯着眼睛偷偷看向美琴,像是在说“看喵看喵,霄河就是这么能干喵”。

这小东西。

屠苏美琴相视一笑,拉着春上泪子去找冥土医生与木山老师,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知道绊理她们有没有受到影响。

太阳开始西沉,喧闹而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

……

吃过晚饭,将春上送回宿舍,屠苏把美琴送到了常盘台宿舍底下。都已经劳累了一天,约好了明早上一起去医院亲眼见证绊理的苏醒后就互相告别。

分开没多久,正在路上行走的屠苏突然又感受到了那种令人心悸的超能力波动,从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对手这一点来看,距离应该在自己右前方十公里以外的学区最偏僻处。他不由凝住了脚步看向身后,美琴……应该刚刚从那个方向离开而已,她的气息已经改变,而且有自己的心念牵绊在其中。

今天第十次了。屠苏握紧了拳头,转身向着刚刚感受到气息的方向奔去,为了赶时间,他再次动用腾翔之术。这种时候体力什么的都不重要。

及至赶到,现场已经空无一人,地面上甚至没有战斗的痕迹。

但是依旧有东西留存,那是只有屠苏才能感受到的气息。

狂野扭曲的气息,战斗的气息,血的气息,还有很接近某个娇憨的女孩子在没接受自己剑意前的气息。

不过要弱上很多。

类似的气息,提供的DNA样本,绝对能力者计划的其他方案,战斗后在极短时间内被清理干净的现场。屠苏心头阴云密布。

……

月上中天,已是晚上十点了。

黑子这会儿才从总部回来,她是空间能力者,虽然经常超过门禁时间却很难被舍监逮到。

“黑子,忙完了?”

进门发现灯亮着,姐姐大人还没睡,她穿着绿色呱太纯棉睡衣侧卧在床上逗猫玩儿,你一戳它一喵,你一喵它一蹦的好不开心。

能听到姐姐大人的关心话语,看到姐姐大人半卧于床前的撩人美姿,黑子终于感受到了家的温馨美好。她回头准备关上门,用优雅的语调回应道:“唔,事情是有些多呢,我是Judgment,不像姐姐大人一样打完架后可以拍拍尊臀就走,剩下满地的狼藉都要我们去清——”

等等——猫?!

黑子咽下口唾沫,心头已经开始颤抖:姐姐大人这是作死啊,带宠物进宿舍可是要被处以极刑还要累及舍友的!

她咬着牙关调头想确认状况,果然是一只毛发居然是蔚蓝色的可爱小猫,会跳会动还会喵喵叫,绝不是幼稚的姐姐大人新买的绒毛玩具。

黑子的上下牙床开始高速碰撞,她一时忘记了原本要关门的念头,颤抖的小手指向美琴却因为紧张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猫……不可以……会扭脖子3600度……”

汗水沿着黑子圆润的小下巴滴嗒而下,美琴却是不明所以的看向黑子,霄河也转过头来喵呜发问。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风雷大作,舍监大人以肉眼不能捕捉的极速出现在208舍猛力推开半掩的玄关:“怎么有猫的叫声?宿舍不许蓄养宠物的规矩御坂、黑子你们忘记了吗?”

黑子已经被门板拍飞倒挂在了美琴床头,美琴一脸无辜的向舍监大人陪着笑:“猫?哪里有,舍监大人你是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犯这种规矩。”

舍监大人威严环视屋内,确实没有宠物存在的痕迹。她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可是,我明明听到了‘喵’声。”

美琴跳下床来:“我、我一紧张就会说‘喵’,舍监大人你是知道的。”

舍监还是没有打消怀疑:“可我听到黑子也说‘猫’(neko)、不可以什么的。”

“啊……哈,其实黑子说的是布(nuku),是这个。”美琴拿起一片长条形蓝色毛巾,又翻身而起从黑子枕头下胡乱翻出来本影集,然后用毛巾在上面擦拭起来,“唔,就这样,黑子她怕我用布会擦坏照片!呵呵,呵呵。”

看着干笑的美琴,舍监知道这个女孩子有事瞒着自己。不过毕竟是远近有名的优等生,这段时间又接连解决了很多大事,算得上超能力者造福社会的表率了。既然没有证据,自己没必要逼迫过甚。

舍监勉强点头认可了美琴的解释,丢下句“没犯规矩就好,御坂你要记住,制定规矩就是为了让人遵守的”关门而出。

美琴长出了一口气,黑子这个笨蛋,关个门也半天关不上,差点就完蛋了。黑子还在哼哧哼哧的往起来爬,刚才被撞的绝对不轻,突然冲进来的舍监更是把她吓的够呛。美琴看她忙了一天又被撞成这个样子有些心软,不好意思再批评她。

压下嘴边的话,美琴漫无目的的坐回了自己床上,然后发现手中的影集还没放回去。霄河变作的毛巾还没变回来,为防舍监玩儿去而复返,暂时就让她继续当毛巾吧。刚才已经擦完了封面,美琴翻开影集拿起霄河准备继续这一工作,反正离预想的时间还早。

然后……这本影集中的女主角全是自己,换衣服的样子,睡觉的样子,洗澡的样子,吃东西的样子,上课走神的样子。但这不是美琴一脸黑线的主因,这些自己之前就见过——这次在第一页有几张还没夹到影集中的照片,上面是自己跟木头脸牵手的样子,红着脸偷看木头脸的样子,闪着泪花冲木头脸吼叫的样子,还有被木头脸抱住的样子……纳尼?这不是那天……所有照片上的木头脸后脑处都打着红“X”……但是这是怎么被偷拍到的?等等,美琴明白了,居然是道路口监控摄像头的影像,右下角还有拍摄日期!

“黑子。”美琴怒火中烧。毛巾变回蓝猫,然后又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比狗大不了多少的可爱雷龙。

“哈伊。”爬起来看到美琴打开影集时候黑子就知道不妙了。

“看来你已经有觉悟了啊!”美琴咬牙切齿。雷龙浑身电光缭绕,努力把嘴张的更大些,露出天青色的獠牙与舌头。

“咕当。”黑子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刚刚停下的汗流这次已是滚珠般掉落,“哈伊。”

美琴发间电流汇成了一条小溪,环绕美琴蜿蜒盘旋已经有五六米长的雷龙也发出无声的咆哮:“这次再不帮你治好变态病,我就跟木头脸的姓!”

滋啦啦啦噼里啪啦——

“啊!即便是这样,黑子也是不会放弃姐姐大人的!啊!!姐姐大人与黑子的羁绊是前生注定的!啊!!!这就是加量加倍不加价的姐姐大人的雷之爱意、电之鞭挞吗?黑子、黑子好幸福……”

……

本该是个祥和的夜晚啊。

神裂一个人坐在高楼楼顶,沐浴着月光出神的想着事情。

今天因为突变的气息与剑意而匆匆赶去,没走一半那种凶戾的气息就已消失,等再度感知到的时候已经是恢复了之前的堂堂之威。若单以“以剑入境”的境界论之,那个男孩应该算得上传说中的“剑圣”一级了吧?

天草式的术式以隐蔽闻名,只要不发动攻防魔法,便很难被人察觉。神裂拥有8。0的视力,所以她一路旁观了屠苏从只身迎敌、击溃驱动铠部队到击败巨型驱动铠、赠美琴剑意的全过程。屠苏剑术自然卓绝,长剑挥洒招式简单却内蕴自己也不能全然理解的精微奥妙,轻描淡写间的绝大威力是神裂征战十多年来的仅见,但这并不能让神裂倾心拜服。她佩服的是屠苏的仁人之心:明明被对手无耻胁迫,之前也生出了让天地为之色变的杀心,但这个男子还是忍住了一怒挥剑的欲望,最终也是如愿找到了击败敌人而又把适逢其间的所有人的伤害减到了最低的机会。

那种情况换作自己的话,恐怕早已找到“救人”的借口挥剑了吧,然后或许也能让主犯服法,但那些只是听命来此的下属的性命可能就多半不保。神裂很想用“能力不足”当理由为自己辩解,随即又想起“这不过是懦弱的借口”的话语。

这就是自己与他最大的差距吧,不是力量上的鸿沟,只是谁更坚强、更努力、更能直面自己的信念。

可即使强大如那个男孩,也是很享受有人陪伴的时光呢。

那个名叫御坂美琴的女孩子真的很可爱,两人一样的善良执着,一样的坚强勇敢,挺相配的。不像自己,生来就是古怪的身体与天赋,明明还是稚龄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女教皇,总能得到全无理由的尊敬与疏离……手持着七天七夜的样子或许真的让人很难接近?不,我又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了,这个样子的自己,真能救得了那个孩子么,那个曾经唯一的朋友?

我果然是个懦弱的女人啊。

神裂轻声叹息。

时间过了很久,虽是盛夏,身处高空时夜风还是有些清冷的。

神裂准备去接替史提尔,这些天他们一直轮流在茵蒂克丝与上条当麻身边值守,防止有其他魔法势力来打魔道书的主意。她站到了栏杆上深呼一口气准备跳下,却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数公里外飞驰而过。

百里……同学?

神裂不由咬住了下唇,这个时候他跑出来要干什么?

神裂纠结许久后,偷偷缀了上去。

……

跟黑子大闹一场的美琴正在换衣服,黑子背对美琴跟变回小猫样子的霄河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超过十分钟。

“姐姐大人,这就是百里学长送你的信物?真是不科学呢。”黑子还是没法理解,生命居然也能用这种方式诞生么?

美琴脸微红了一下,然后才解释道:“其实可以解释的啊,那个笨蛋是原石,他跟我们不同,我们是用自我现实沟通AIM扩散力场发挥超能力,而那个笨蛋的剑意却像是自我现实与AIM散力场的融合体,本身就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AIM扩散力场是可以相互融合的,那么我的AIM扩散力场跟他的剑意当然也可以——幻想猛兽不就是这么诞生的么?”

正抓着霄河的前肢抵近观察的黑子打了个哆嗦:“姐、姐姐大人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霄河这么可爱,怎么能跟幻想猛兽一样。”

霄河也点头喵呜,意思是“是啊是啊我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猛兽喵”。

美琴“噗嗤”笑了,她可是知道的,如果自己全力驱动,霄河可比幻想猛兽厉害多了。

“真是奇怪的事情,总是超能力、个人现实、AIM扩散力场的说,我连AIM扩散力场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学园都市的科学研究真是古怪呢——不过,原石都是像百里学长这样厉害么?将自我现实与AIM扩散力场融合,不需要构建计算式去影响量子海的湮灭与创生,直接由‘剑意’切断物理法则引导物质按自己的想法运动?听起来好恐怖,跟我们这样的能力者好像不在一个次元呢。”黑子把美琴叙述的内容串了一下,做了一个总结性评论,“照这么说,姐姐大人你现在的AIM力场跟霄河一体,是不是跟百里学长有些像了?百里学长的是‘剑意’,姐姐大人是……是‘喵意’吧,噗——”黑子忍不住了,倒床上笑成了一团。

黑子已经做好了挨电击啊被扯脸的准备,却一直没等来美琴的回应。

抬头时候才发现美琴的脸色极为严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件黑色短袖上衣与运动短裤,头发扎成了马尾,她正戴上一顶深绿色棒球帽,把马尾从帽眼抽出来。黑子刚才对于“AIM扩散力场”的疑问只让美琴的行动稍滞了一瞬,随即就先把这些念头放到一边——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姐姐大人,你什么时候买的这身衣服,这是要出去?可是今天不才刚击败……”黑子很是不解,在她看来现在正是好好休息几天的时候啊,从放假开始到现在美琴一直在奔波。黑子有些心疼。

美琴已经整理好了装束,最后又在桌前的小盒子里掏出一把游戏币装进口袋里:“黑子,我……我不想瞒你,确实有些事情得由我一个人去解决,否则我不会放心。”

“一个人?百里学长他……”黑子有些习惯于美琴由屠苏陪着冒险了,就好像是一个安全的凭证。

霄河喵呜一声蹦到了美琴肩膀上。虽然不想告诉他,有他的心意在肩,美琴也感到心安许多:“放心吧黑子,你也说了,我现在比以前更厉害了。”她的声音还是逐渐低了下去,“这件事,不能告诉他。黑子,你能帮我保密么?”

黑子怔怔的看着美琴,她从未见过这样决然而坚定的姐姐大人,跟自己说的话又是那么的温柔,让黑子无法拒绝。

才几天的功夫,姐姐大人就好像成长了许多,黑子反倒还像个孩子。

黑子最终答应了美琴,并送她离开宿舍,目视她的背影在黑夜中消失。

她隐约觉得,她跟姐姐大人的世界,越来越远了。

其实,LEVEL5本来就不应该跟黑子在同一个世界的,绝强的力量,高高在上的地位,如同一道沟壑般横在他们与普通人之间。这样想来,姐姐大人与百里学长才是LEVEL5中的另类吧。明明有超越常人所能想象层次的力量,却跟无能力者一样真实的出现在朋友们面前。也正因为这样,才分外舍不得她们,很难想象生活中少了姐姐大人的样子……要是只有百里学长消失就好了,那样的话姐姐大人就只属于黑子嘿嘿嘿嘿嘿嘿……啊黑子你怎么会有如此自私自利的想法,这有违你做人的信念啊!

原本的些微感伤,终于毁灭在变态性格的手里。

不过按照美琴刚才急怒之下不择口的誓言——她这辈子真别想治好黑子的变态病了。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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