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吃雁
茫茫黑夜，有一团篝火摇曳在夜风中。黑暗中，它是那么明亮，给人一种希望。
火焰在风中不停地摆动。干柴的炸裂，激起多少回火势的燃旺。上升的火星消失在无尽的苍茫暗夜中。
火的上端烘烤着两只鸟禽。一半已烤熟，发出阵阵诱人的糊香。糊香的里面还参杂着另一半烤焦羽毛的味道。离火堆很远的地方，坐着两个神态各异的人，一个老态龙钟，一个娇媚惊梦。
老者打坐在那里，漆黑的左手紧紧握着那柄锈剑，右手按在右膝上，面目毫无表情。少者芊手抱膝，长发披头遮住了她那弱小的身躯，像一只孤单的寒鸟。
“雪儿，用我教你的移物大法。把那只鸟拿过来。”
雪儿对老者的吩咐置若罔闻。
“雪儿！”
雪儿抬起头很不情愿的瞟了一眼老者。
“哼！”老者连眼皮都没挑，仍然那么坐着，但她的声音却充满了霸道和冷漠。她的右手中指只是那么抬一下，雪儿似着了魔，身子抖个不停。“臭丫头，无影剑的话没有人敢不听。”雪儿似乎被折磨怕了，她强打精神坐起来。只见火上的一只鸟似乎有一条线牵动，蹒跚飘向了无影剑，无影剑接在手中，津津有味吃起来，雪儿看着无影剑一丝不剩的吃光那只鸟，有些作呕，但她却不敢言语一声，连日来她已哭干了委屈的眼泪，却没有得到无影剑的丝毫的怜惜。
无影剑用衣角擦试完了那只干净的右手，满意地站起来。冷酷的命令道：“用我教你的无我法则吃掉它。”
雪儿不再反驳极不情愿的把剩下的那只鸟拿在手中，瞧了半天，也许饿急了，一点点只把熟的一面吃干净了。“吃了它，都吃了，这么多天只吃那么点东西，你不想活了。”无影剑的话很生硬，毫无余地，仿佛不吃了那只鸟禽，就要了她的小命一样。雪儿望着那脏兮兮带着血丝的内脏，不仅干呕。
“臭丫头，摆什么小姐的架子，想当年，我的身份比你珍贵多了，现在还不是吃着美味。”
“我不饿。”
“还敢贫嘴，你要是不吃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吃了它，我可不想总拖着你走路。”
“既然我是累赘，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有那么便宜吗，既然我决定收你为徒，就绝不会轻易更改。最后说一遍，用我教你的无我法则，把那飞雁吃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雪儿有望了望那半只臭烘烘的飞雁，她实在无法下咽，看来无影剑真的生气了，右手又轻轻弹了一下，雪儿不由又抖动起来。
雪儿木雕泥塑般把那只飞雁放在了嘴边，张口去咬飞雁的肠子，眼里终于流出了苦涩的泪。
就在这时，无影剑突然眼睛一亮，一脚踢散了篝火，伸手抓起了雪儿向暗夜中奔去，臭烘烘禽雁的肠子拖了一地。随后几条黑影飘来又飘去。
暗夜中，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奇异的歌声。
‘红苍苍，天涯孤魂月；平坦坦，鬼堡断魂人；..’。歌声透过层层树林，连连的小土丘，隐隐的传了过来。花哨哥与青莹儿相逢邂逅在这虚无缥缈中。花哨哥放慢了脚步，和青莹儿并肩行走在这平原上。
“青莹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姐也来了么？”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们姐俩，自从你不辞而别，离开了‘若仙宫’，宫中的众姐妹都十分挂念。后来听说你在百忍山庄巧得天书拐走江湖第一圣人情满楼的女儿，遭到万人的追杀，不久又杳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可过不久之后，又有消息传来天书落在鬼教教主鬼剑仇的手里，大姐不放心遂派我下山打听你的消息。可近一段时间里，没有你一点确切消息。没有办法，只好借灵山这次天下英雄大聚会的机会，寻访一下你的下落。没成想在这真的遇见了你。”
花哨哥有些激动，长这么大除了师傅没有人这么关心他。看来自己在她们的心目中已经占据了很大一块地盘。难道不是吗，她们在自己的心中不也是牵肠挂肚，虽然只做了十几日的露水夫妻，显得有些唐突，但那毕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试问，有谁会忘记那刻骨铭心的爱。
“花哨哥，这么长的时间，你是怎么度过的?”
花哨哥看了看怜爱的女人，内心中有了丝丝的愧疚，但他却不能停下来，给她回答给她期盼已久的回报，因为前面还有一个他最爱的女孩等着他们去解救团圆。
青莹儿见花哨哥没有回答，知道他一时难以说清，便又问道：
“无影剑带着的那个女孩是雪儿吗？”
花哨哥不想欺骗她点了点头。青莹儿不再说话，抬眸远眺。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亮光，忽明忽暗，让人无依无慰中有了希望与寄托，不是吗，暗夜中它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深邃，仿佛是天空的星斗，又如天上的街灯，一闪一闪，把暗夜中的人引向光明与未来。清平的歌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一条如鬼魅般白色人影出现在火的那一端奔跑成了一条线，随着歌声韵荡，一纵一纵的，极快的飞进了高深的林中。
“看来这堆篝火的主人刚走。”
“不对！”青莹儿嗅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并发现那根飞雁的肠子。“是无影剑的，听人说她专吃这种叫人作呕飞禽的肠子。可那白影又是谁呢？”
“我们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看来无影剑已经觉察到了什么，现在我们必须跟上去，否则再想找到她就更困难了。”
“现在去哪？”
“那歌声中的鬼堡。”
“鬼堡在何处？”
“有断肠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