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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收集物资

壹将昏倒的零从升降机中艰难的拖到了离七号升降机二十几米远的地方,虽然六岁的他比起四岁的零身体看起来要强壮一些,但事实上零那比他更加纤细娇小的身躯所蕴含的力量不是壹可以比的上的,壹的体力标准与一般的六岁孩童无异。

壹小心翼翼的将零平放在地上,然后仔细的将她散乱遮住面庞的头发抚到一边,看了一眼满脸灰尘脏兮兮的小脸后,他挥手将额头的汗擦了擦后转身走向了身后的食物储存舱。

食物储存舱是整个设施的命根子,规模庞大的地下设施通过专门的复杂运管网道来运输所有的实验器材和生活用品以及垃圾,而管网中所有的食物来源和试验品的培养液全都来自于壹面前的这座食物储存舱。

食物储存舱的舱门宽约十米,由淡灰色的特种合金板和螺钉复杂的组装而成,样式与卷帘门有所相似,是上下开关的。舱门前有一条厚度大于五十公分金属传送带,储存舱里面的所有物资都是由这条传送带运输进入设施的地下一层,然后由一层的控制系统控制过滤机械将物资分类运送到设施的各个区域。平日里这条运输带都是保持着时刻运转的状态,但是今天壹将饲养所的奇美拉释放出来后便将传送带完全关闭了,这样可以防止有人通过传送带逃跑,壹不希望日后逃出去以后还要面对设施的追杀。

食物储存舱的舱门此刻正与运输带严丝合缝的紧扣在一起,就连流水都别想钻缝。基地内奇美拉对研究人员的追杀并没有破坏基地的供电系统和循环系统,因此食物储存舱中仍然有电力供应。在舱门的左侧有一块液晶的显示板正在闪烁着光芒。壹用两只手攀上传送带,两只脚向上踮起然后艰难的攀上了传送带后向显示板走去。

此刻的壹身体亦是十分虚弱的,凭着六岁的身体和零从地下二十层的设施里逃跑本就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再加上刚才费力搬动零此刻的他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而他的精神力也早在封闭零五感时彻地告罄,若要想恢复至少需要两天。壹刚走了两步双腿一软扑倒在了宽阔的传送带上,他翻了个身头朝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却是转向左边看着静静躺在地上不远处的零。

零的脸颊上因为缺乏真正的食物供养而变得瘦削,没有可爱的婴儿肥却另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毅。两条浅浅的几乎会被阴影完全盖住的眉毛也并非是东方女人所常见柳叶弯眉,而是那种带着叛逆邪魅霸道气质的斜飞眉,眉角高高的翘起,可是靠近眉心的部分却恰到好处的向下生长,这使她的眉毛形成了一种妖异邪魅而又诱惑的弧度。浓密如同羽毛的淡黑色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道黑暗,弯曲的程度亦是恰到好处。她妖冶似鲜血一般的红唇小而薄,即使沾染灰尘却依旧带着奇特的光泽,看起来好像两道鲜血在流动一般。整个人的眉眼都透出一种妖冶、魅惑的感觉却又偏偏没有失去小女孩所特有的童真的感觉。与妖艳与天真并存的眉眼所搭配的是她细腻却苍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与黑色的灰尘凝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淡紫色的血管透过苍白色的皮肤显现了出来,则让她看起来多了那么一丝丝生气。

壹转过头来盯着漆黑一片的金属天盖,遥远而深沉,他的眼中此刻闪烁的光芒却却刺破这种深沉。复杂的情绪让他第一次有了些困惑。壹虽然因为童年的遭遇和精神系的异变心智成熟的成熟程度超越一般人的想象,但是对于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用成熟的逻辑和思维去理解的。

耳朵里有兹兹的电流声,单调而杂乱,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他思来想去似乎都没办法找到令自己莫名烦躁的原因,摇了摇头,他撑着双手缓慢的站了起来,又朝舱门走去。想不通就别想,壹一直不会为了没有结果的问题而思考。

壹走到显示面板前用刚刚才恢复的精神力点击了上面开仓清点的按钮,沉重的合金铁门缓慢的升了上去。

淡淡的冷气从储存舱中飘散了出来,随即位于储存舱中的耀光灯便完全的打开了,将舱中照的一片明亮。突然变强的光线有些晃花了壹的眼,他伸手将双眼挡住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放眼望去,这个食物仓水平面积大约有三个飞机场大小,而垂直高度也有将近百米,像是图书馆书架一般的二十高的货架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食物仓的正中间,每一个货架上都装有齿轮传送的装置与外面的主传送带呈树枝状连接以方便运输。这样的货架在这个粮仓里大约有上千个,其中大半都已经空了,不过也对,将近四年的只出不进,货架当然空的多了。

壹从一个货架的底层拖出了两个军用武装包,然后又找到到装有压缩食品货架前,使用齿轮传送装置将压缩食品装进了军用保中。除了食物以外,还有小刀、水壶、打火钎(一种由两只金属棒摩擦生出火星的简易户外用品)、纱布、各种药品都被壹一一从货架里面搜罗出来装入保重将两个超大容量几乎与零同高的武装包装的鼓鼓囊囊的,重量更是高达惊人的二十几斤,壹拖了拖手中的武装包,发现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就拖不动。于是壹便使用精神力垫在包裹的下面将两个包裹生生垫高道合适的位置后才将包裹“背”了起来。壹回头看了看背后和手上提着的包又细细的将包裹中的东西想了一遍看看少了什么。食物和必备的户外工具几乎都拿了,缺的只有武器!像是设施这样的军事建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被建立在野外山区或者沙漠丘陵中,如果要想在逃跑后不被那些野生的动物杀死,那么他们就必须带上防卫的武器!

食物储存仓中虽然不单单只是放置食物的地方,但是那些战术性的武器都是被分开放置在设施的第七层和第八层中,因此储存仓中所存放的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就单单只有一种——用来打开金属包装箱的一百七十公分的撬棍。壹将比自己人还要长的撬棍用精神力包裹着跟包裹一起“背”出了食物仓。

耳边传来了叫喊声。

惨呼、咆哮。

血肉撕裂的声音。

骨骼挫碎的声音。

不断的传来,背后传来,从双耳灌入,与之一同的,还有冰冷金属的触感,持续了四年的触感。

零听到了声音,听到了从设施中传来的持续的临死前的挣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嗜血的兴奋感没有残留在她的心里随着身体的恢复和狂化的消失而消失,但是无尽的负面情绪诸如绝望、恐惧却是久不散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难受,远远比那些身体上的折磨还有令她难以忍受。所以,她不愿深度狂化,哪怕是一秒也不愿意。因为浅度狂化所需要承受的绝望、恐惧远远及不上深度的一丝丝。

“你醒了。”带着软糯的童音中却带着成熟的语气。

睫毛颤抖起来,零有些艰难的将自己的眼皮睁开,眼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空洞与幽黑,她偏过头看到壹正坐在自己身边闭着眼睛。

“嗯。”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嘶哑。

壹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转身将零扶了起来。

刚刚苏醒的人对身体的控制总是有些力不从心的,而且狂化后的虚弱并不会因为身体的修复而完全消失,反而会继续持续一段时间,因此零也只好靠在壹的怀里勉强的站了起来。

“等到你的体力恢复之后,我们就带着这两包物资离开这里,刚才我已经将通往上层的电梯恢复了。”壹说。

“嗯。”她的脸庞在火光中泛起异样的红色光芒。

“你的身体最快还有多久能够完全恢复?”

“最多半天。”

“那半天以后就出发,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壹突然盯着漆黑的天盖喃喃的说道,耳边却是突兀的传来了阵阵的咆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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