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仙女便和老大用方言聊了起来,我的心中涌起一种酸酸的感觉,但我知道此刻的我要冷静。
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仙女留下最深的印象,这是我此刻反复思索的问题。
我几次试图和仙女搭讪,但都无果而终,我几乎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来开始话题。我的脑中又涌起四个字。
“避实就虚。”
我开始和仙女旁边的女孩搭话,我向大家解释一下我当时的用意。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和仙女搭上话难度系数实在有些高,而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更是难以实现,与其如此,不如给仙女旁边这女孩留个好印象,给我以后见仙女铺平道路。而事实证明我这样做的效果好坏参半,我的确给这女孩留下了好印象,但也正因为这样让仙女误会了。
继续寒暄几句后,两个女孩走了,而我还在望着仙女的背影发呆。
翌日,我们的军训正式开始了,一大早我和往常一样洗了头发,随后我想起来今天是要戴帽子滴,虽然心疼但大错已铸,没办法了。
我们到西操场时人只来了一半,老四道:“透他妈的,知道这样再多睡会。”
这时过来一个人道:“你的帽子上怎么没戴星星?”
我定睛一看,这人是昨天刚认识的,名叫牛涛涛,当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时我道:“涛涛,你真牛!”他挥挥瘦削的手指,道:“一般一般。”说他的手指瘦削是相对我来说的,我的手指相对来说比较粗壮,以至于日后他总向我显摆他的手如何像钢琴家的手。
我这才发现很多人已经把星星戴上了,我看我们宿舍的几个人却只有老二和老大戴上星星。
我问老大道:“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老大自豪地道:“前天我就戴上了,看来我的针线没有白拿。”
我惊讶地道:“你该不会是缝上去的吧?”
老大道:“是啊,不缝上去怎么弄啊?”
我一听心里就犯晕了。
牛涛涛道:“超哥,你比我牛。”
五六分钟后人终于到齐了,我们在下面小声地窃窃私语,远处传来了嘹亮的喊号声。
随着声音的迫近,我们看到了一小队人踏着整齐的步点跑了过来。
西操场的台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身材发福的军官,一个白白胖胖的军官站了出来,向那一小队人发号施令,这军官说话挺有意思,跟个小喇叭似的。后来听老四经常提及才知道这教官叫剌俊红,真是名如其人。
我们按专业分成连级单位,我们这个专业是四连。可是我们没有发现五连,而是直接和六连挨着,这让我们很开心,因为六连是女兵连。
当排队时我发现前面的哥们很个性,短短的头发却黑白相间,后脑勺有一片自留地,或者是地中海,等他转过身我再看时我想起来一个魂斗罗中的那个戴眼睛的家伙。这哥们叫林好峰,私下我们直接亲切地称其为峰(丰)兄(胸),不过这哥们也的确挺搞笑的。
他扭回头道:“看似我们旁边盛开了一片花朵,其实却是爆米花。”
我长叹一声道:“挺住,哥们,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遥不可及的美女,敢于正视近在咫尺的恐龙!”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不许说话了,听我的口令,齐步——走!”这个声音是教官发出的,我开始仔细观察我们的教官。
这个教官长得还算清秀,当了兵还真有点可惜。
我们向后走了几步,然后站定。
大喇叭又响了起来。
“全体都有,跑步——走!”
就这样,刚刚整好的队伍又跑得稀里哗啦。
西操场的中间是个破旧的足球场,虽然破旧,但也是足球爱好者的天堂。我们最终就停在了南面的球门处。
我们停下不久便收到了解散的命令,这时一看表才发现已经七点半了,而我们要在八点集合,我们不禁心中默默地问候大喇叭家中的女性同胞。
来不及回宿舍,我们去了一食堂随便吃了点饭。
我们回到西操场时已是红日高升,而我们就要在这烈日下站军姿了。教官不停地在队伍中转来转去,看到有人身子一动便上前拍来拍去,抓来抓去,我在心中道:“奶奶个雄,不知女兵连是不是这样,若是这样岂不是爽死这帮教官了?”
我偷眼向女兵连瞟去,女兵连的连长倒是很规矩,对于女生至多也不过拍一下肩膀,我的心中道:“我日,你丫拍蚊子呢?”
可是我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娇小玲珑,我的目光立刻直了。
“好看吗?”
我情不自禁地道:“好看。”
“看上哪个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赶紧道:“没有没有。”我的眼前人影一晃,教官已站到了我的面前。我呲开嘴,勉力笑了笑,虽然我看不到自己,但我可以想象得到我笑得很难看。
教官道:“行啊,站军姿还想着泡姑娘,你的色胆也太大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了,我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就是关于一下革命中的女同志,我怕她们撑不住嘛!”
教官笑了,道:“行啊,觉悟还挺高。”
我道:“那是,我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小青年啊。”
教官点点头,道:“嗯,不错,那你一会儿就在太阳下多站半小时军姿,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提高一下觉悟。”
我心头苦笑,不过我早就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多说无益,只能充好汉了。
我听到不少人已吃吃地笑出声来,唉,这帮落井下石的家伙。
一声哨响,大家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牛涛涛道:“我这小身板经这么一折腾,至少少活十年。”他说罢,不忘回头对我道:“可怜咱们羽哥得少活二十年啊。”
我道:“滚你丫的,就盼着我早死呢?”
我被教官带到了球门前,站起了军姿。
话说这真不是人受的罪,刚才我便累得要跪下去,现在又得坚持半小时,真痛苦。
六连的女生看到了我的样子,不时指指点点,然后有人又笑了,我就不明白这班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过我还是看到那个可爱的女生,她的目光每向我这里扫过,我便像吞了棒冰一般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