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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南极洲发现者——库克(6)

库克船长率领“决心”号于1775年7月29日返抵驶英国普利茅斯港。仔细算来,“决心”号在大海上航行了3年,行程70000英里。现在,人们认为,库克的第二次航行即使不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也是最伟大的海上探险旅行之一。他在南太平洋所做的殚精竭虑的航行充分证明,除澳大利亚外,那里并无任何大陆;它还证明,只要确保适宜的饮食和生活条件,就可以将患病的危险降到最低限度,完成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在库克的第二次航行期间只有4个人死亡,无一例败血病)。

比较意外的是,库克率领的“决心”号在返回英国之后并没有受到英雄般的欢迎,他们的归来基本上为报界和公众所忽视。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由于“冒险”号的归来;弗诺驾驶他的船比库克早一年回到英国,抢了库克的风头。

不过,对这位船长极为器重的那些人则给了他这种荣耀。返回英国后不久,他就被正式引入乔治国王的宫廷,海军部亦提升他为军阶很高的小军舰船长。最让库克高兴的莫过于l776年初被皇家学会授予会员称号。这对一个几乎是自学成才的人来说,无异于一项巨大的荣誉和极具内涵的成就。比外,皇家学会还向他颁发了科普利奖章,以表彰他为预防败血症做出的贡献。该奖章每年颁给一位对科学做出实质性贡献的人。

公众有时是盲目的,不过,那些决策人物不会忽略任何真正的功绩。如果你的功绩已经得到最高决策者的认同,又何必为公众的忽视而耿耿于怀呢?

此时库克已47岁。他打算在陆地上呆足够长的时间。他要和妻子儿女共享天伦之乐,因为他对亲人已经疏于了解。他还准备出版描述第二次航行过程的文稿。为了获得足够的收入,他接受了格林尼治海军医院的一个颇具声望的行政职务。但库克始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一个地方不能呆得过久。因此,没过几个月,他便渴望重返海洋,扬帆远航。1775年夏天,他在给一位友人的信中写道:“几个月前,整个南半球都容纳不下我一个人,而今我却被束缚在格林尼治医院,对我这样的活跃头脑来说,这片天地真是太小了。”

没过多久,海军部便向库克提出另一项建议。2月,库克的好友和保护人桑威奇勋爵邀请这位船长一道进餐,提议由他指挥另一支太平洋考察队。最初库克好像拿不定主意,可到餐后甜食端上桌时,他已接受了这一提议。就这位船长而言,这是一项命运攸关的决定。“可以肯定,我已为进行一次积极但很可能是危险的航行而放弃了恰然自得的退休生活,”他对一位朋友解释说,“但我现在的心境更适合于前者而非后者。我会看到我希望看到的美好前景。”

第三次远航 西北航线之梦

5. 西北航线之梦

那么,等待库克的第三次航行的任务是什么呢?

在18世纪之前的几个世纪里,对于是否存在西北航道存在着激烈的争论。而寻找西北航线的工作也进行了数世纪之久。L6世纪,英国探险家马丁·弗罗比歇和约翰·戴维斯在北美洲东海岸寻找过这条航道,荷兰的亨利·哈得孙继承他们的事业,直到l610年他的船员发动叛变,使他的航行不知所终。虽然人们再未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但他发现的哈得孙海峡却使人们产生了真能找到这条航道的希望。1612年,英国航海家托马斯·巴顿爵土驶过哈得孙海峡,证明这条海峡并非西北航道的一部分。从那时以来,其他考察队都未能确定这条航道的所在位置。

可以说,西北航道是人们多年来觅而不得的通航海路,相传它经加拿大北冰洋水域将大西洋和太平洋连接起来。这样一条海路将为欧洲航运界提供一条通往东方的便捷航线,使之无须绕过非洲或南美洲的海角,去做耗时甚久,充满危险的航行。

不过,库克的第三次航行,并不急于探索西北航线,他打算仍沿第二次航行时的航线前进,即绕过好望角,横越印度洋,先到新西兰,再去社会群岛,将马伊送回老家。从那里,库克将向北驶往北美洲西海岸,开始寻找西北航道,并对那一地区做总体勘察。库克得到了两艘船。他将再次出任可靠的“决心”号船船长。由于“冒险”号无法出行,海军部便另外购置了一条船,即“发现”号。海军部将“发现”号交给查尔斯·克拉亮指挥。此人曾在“努力”号和“决心”号上随库克一道航行。

老的队伍已经在长期的实践、磨合中形成和稳固、良好的合作关系,至于新的成员,则可以弥补人员的不足,并提供新的活力。

曾经跟随库克进行过两次航行的那些忠实可靠的老水手,大部分人参加到他的第三次探险航行中。当然,船上也有新面孔。新任海军陆战队少尉詹姆斯·金将作为“决心”号上的天文学家开展工作。戴维·萨姆威尔在“决心”号上担任外科医生的助手;后来,萨姆威尔就这次航行写过一部内容详尽的纪实作品,最终成为一位小有名气的诗人。风景画家约翰·韦伯成为新任画师。

1776年7月12日,在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的天气里,库克的第三支考察队驶离英国。可是,当“决心”号和“发现”号穿过英吉利海峡的时候,劲风骤起。甲板上的每一个人都面向祖国,依依惜别。

由于多年的海上航行,“决心”号刚驶过好望角,便出现漏水的现象。原来,船只在船坞做最后检修期间,船板之间的缝隙并没有堵死,船上人员一下床,脚就会被打湿。

人进入老年,企业进入成熟期以后,老化的迹象就会不断出现,就像多年使用的破船,需要不断地检查和维修,否则,危机将处处可见。

随着航船的向前推进,库克脾气越来越坏,常常为此大发雷霆。但在这种情况下发发脾气,还是可以理解的。船板漏水只是随后出现的一系列结构问题中的第一个,在整个考察过程中,“决心”号还需要不断地进行维修。

发怒本身并无助于困难的解决,关键是建立完善的检查、监督和自我完善的制度。

两艘船于10月驶抵现在南非的桌湾。“决心”号不得不在那里再次为船缝堵漏。与此同时,考察队虽从英国带来不少奶牛、马匹、山羊和绵羊,但还是采购了两年的给养,同时,库克打算给南太平洋的一些岛屿带去种畜,希望在那里繁衍,为当地居民提供新的食物来源,当然这更是为将来的欧洲殖民者准备的。

深谋远虑可以为未来带来便利。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不能忘记为今天的文明进步做出贡献的前辈。

因此,当这两艘船于11月底从非洲启航时,船上已经相当拥挤。库克在给海军部的一封信中曾开玩笑说:“别的都不要。只差几个女人,‘决心’号就能变成真正的挪亚方舟了。”

为了调查法国人在南印度洋发现的凯尔盖朗岛,库克向东南方驶去。情况表明,该岛土地贫瘠,荒凉。L2月底,考察队驶向新西兰。新年伊始,天空浓雾弥漫,风暴骤起,海浪滔天。两船终于到达澳大利亚以南的塔斯马尼亚,停泊在冒险湾(阿德文彻湾)。短暂停留之后,他们又驶向新西兰。

2.“格拉斯湾大屠杀”的真相

2月12日船队到达熟悉的夏洛特皇后湾。当地的毛利人,甚至那些与考察队员们有过私交的人,都认为库克到这里来是为格拉斯湾事件而惩罚他们的(第二次航行期间,与决心号走失的冒险号上的十几名船员被当地的毛利人吃掉,这被称为“格拉斯湾大屠杀”事件。),因此都躲得远远的,既不做买卖,也不相往来。库克并不打算惩罚什么人。他前往屠杀地点进行调查,并向目击者和一些与此事有关的毛利人了解了事件的经过。不出所料,有几名海军士兵在一些食物被偷走后确实采取了过激的行动,朝一群岛民开了枪,引发了一场战斗。在搞清高相后,他更不打算进行惩罚了。尽管库克向岛民们申明,他到这里不是来报复的,但毛利人和来访者的关系再没得到恢复。考察队的许多成员得知那些岛民曾割下几名英国同胞的肉饱餐一顿,都对毛利人极为反感,而岛民们则小心谨慎,不敢惹事。在两船于3月驶离夏洛特皇后湾时,双方再没有出现依依惜别的场面。

出现冲突时,不可采取过激的行为,否则,矛盾就会激化,达到不可化解的地步。

库克要去社会群岛。由于风向不对。考察队被迫调头朝东,驶向汤加群岛。在到达汤加群岛之前,他们发观了两座小岛——芒艾亚岛和阿蒂乌岛。这两座岛屿属于后来称作库克群岛的小岛群。

3.波利尼西亚人被激怒了

“决心”号和“发现”号于4月30日到达汤加群岛。他们一直呆到7月中旬,主要是作为该群岛极有权势的酋长之一保拉霍的客人,在汤加群岛中最大的汤加塔布岛访问。情况表明,同土著人的贸易富有成果。他们在岸上买到了一些牲畜,岛民们也学到了牲畜饲养的技能。

但是,没过多久,岛民与来访者的关系便陷入僵局。像往常一佯,偷盗成了一件让人恼火的事。在汤加塔布岛上,库克不再像以往那样对这种事情持容忍态度,他开始对岛民的这种有害行为做出反应。以前,库克总是超然物外,从人类学角度看待波利后西亚人的这种行为。如果被偷走的东西确有价值,他就派人拿回来。仅此而已。如果那个坏蛋拒绝归还所偷的物品,库克便将其财产(通常是独木舟)没收,保留到被偷的物品送回来为止。实在不行,这位船长就把一位有影响的岛民请到船上充作人质,岛民们什么时候把偷走的东西送来,就让他什么时候回去。

但是,库克现在开始诉诸于体罚了。他下令鞭打一名偷东西的岛民。在偷盗继续发生的时候,库克亲自用抢打伤一位岛民。他还在另一位岛民向一位海军士兵投掷石块后下令在他的胳膊上刻上十字,以示惩罚。后来,在考察队离开汤加塔布岛时,出现了非常紧张的局面。8月中旬,考察队来到社会群岛,送回马伊,而这种扰乱人心的活动在那里继续出现。在那里,库克曾把偷盗东西的岛民剃成光头,以示惩戒。考察队的几只山羊不见了,这位船长派海军士兵冲进几座村庄,毁小船,烧房屋,打死公猪。但是,这些行动并没有吓倒波利尼西亚人,反而激怒了他们,使他们更加仇恨这些外国人。紧张局势步步升级,到两船于12月驶离杜会群岛时,尽管遭到许多军官的抗议,库克仍然莫名其妙地采取了极端的行动,在几个岛民已经认罪的情况下,仍然割掉了他们的耳朵。

应当说,库克之所以在第三次航行期间对岛民们做出这类举动,是由于他正受到疾病的折磨,而不是由于道德沦丧或性格缺陷所导致。这个时期的库克已非原来那个库克;在第三次航行期间,他同船员与乘客的关系非常紧张。他脾气暴躁是尽人皆知的,只是当时发脾气比以往更频繁。这位船长显然是状况不佳。某些与岛民们司空见惯的行为无关的事情正困扰着他。库克的传记作者林恩·威西认为,当时这位船长正患有维生素缺乏症,是在第二次航行期间给他造成不少麻烦的消化系统疾病带来的后果。其症状包括压抑、烦躁、气恼,乃至偏执。不管原因如何,有一点似乎是肯定的:库克可能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就像漏水的“决心”号,成年累月的海上奔波己经影响到他的身心健康。

不管后来的人怎样替库克解释,但他犯下的错误只能由他自己承担。我们不能把超负荷的工作带来的压抑、烦躁、气恼,乃至偏执造成了恶果由别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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