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伸手在空中简单地挽了个结，手指在她的腿上点了两下，她的双腿顿时一片清凉。
“这下好些了么？”
嗯？凌云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是自己在人界呆得太久了么，怎么把这个方法给忘了？“谢谢！”她冲他赧然一笑。
紫川疼惜地看着凌云，知道她不喜欢修习法术，却没有想到她对法术的讨厌竟然到这等地步，连这种小小的法术她都不碰。如果不是这次自己遇袭，只怕她还从未用过法术吧。
无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紫川对凌云的疼惜让无尘心惊。他对自己身上的伤毫不在意，却要施法为凌云消除疲劳。他看凌云的眼神是那样浓郁，那样迷离，同时又是那样的珍视。那样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魔”的身上？他真的是魔么？
他是！虽然现在无尘从紫川身上感觉不到一丁点的魔气，但他曾经目睹了紫川吸食蛇妖的精元，将蛇妖神形俱灭。那样干净利落的手法不是一名普通小魔能做到的，他在魔界的地位及修为怕是极高的吧。
“施主叫紫川？”无尘记得在山洞里，凌云是这么说的。
“是”。紫川点点头，等着无尘的下文。
“施主在魔界的身份是什么？”
“我么？”紫川意味不明地看向凌云，没有直接回答，反将问题丢回给无尘：“你是梵诺寺出来的高僧，以你的修为，你看我是什么身份？”
无尘一愣，不解地问：“施主怎么知道我来自梵诺寺？”
“你的僧衣告诉我的。”紫川指了指无尘纯白的僧衣。“纯白的僧衣只有梵诺寺的和尚才会穿。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胸前挂的这佛珠有坠穗，且上面挂的是一尊红玉佛陀。梵诺寺的白衣僧人除了主持的坠穗上挂的是梵诺寺的镇寺之宝‘碧灵珠’外，其他十位均是佛陀，但佛陀的材质却按修为的高低分别为红玉、黄玉、蓝玉、白玉、黑玉、红水晶、黄水晶、蓝水晶、白水晶、黑水晶。你的是红玉，说明你在梵诺寺的地位只在主持之下。”
无尘惊讶地望着紫川。“施主怎么会如此清楚？”
“梵诺寺的主持现在还是慧空吧？”
“是。”无尘更加奇怪，一个魔，何以对梵诺寺的情形知道的如此清楚？
紫川意味不明地笑了。
“能看出我在魔界的身份么？”
无尘仔细打量着紫川，心中有一种感觉飘浮不定，怎么也抓不住。他不知道，这样的男子似正非正，似邪非邪，迷雾重重，根本看不透，让他如何知道他的身份？
一男子背一空竹篓从山道上下来，一身纯白，衣袂飘扬，有一种临风欲仙的感觉。凌云觉得那男子似有些眼熟，便多看了几眼。
男子也注意到了凌云，他边走边盯着凌云看，目光毫不避讳。
紫川轻轻碰了一下凌云。“你们认识？”
“也许。”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待那男子走近了，轻轻吟道：“若得佳人笑倾城，千金散尽亦无悔！”
那男子在凌云面前停下，细细看了凌云一会儿，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地回道：“烈酒欢情断肠泪，难换良人共双飞。”
是他！凌云知道自己没有认错，顿时笑得眉飞色舞。“别来无恙，东方公子。”
是她！男子也知道自己没有认错，顿时笑得和煦如风。“别来无恙，凌公子。”
紫川和无尘互看一眼，同时道：“这位公子是……”
话一出口，两人又同时愣住。连凌云也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欢。“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
无尘有些别扭，扭头不再看她。倒是紫川一脸无所谓。“云儿，不介绍一下？”
“这位是曾经名动京师的大琴师，东方玉，东方公子。”凌云指着来人道，“是我五年前在青楼结识的朋友。”
“你还去过青楼？”无尘惊讶地转过头，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妥，要收回已是不可能，便改口道：“呃……贫僧的意思是，五年前凌大人怕只有十二、三岁吧，就去青楼？”
“小师父也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
无尘的话伤勾起了东方玉心中的不快，说话的语气也冲了些。
无尘脸微红，呐呐地道：“贫僧之前曾救过一名青楼女子，所以……知道。”若不是为了救人，那样的地方，打死他，他也是不会去的。
凌云忙将话岔开，将无尘和紫川介绍给东方玉。
“这位是无尘师父，这位是我的兄长紫川。”
三人礼节性地问好后，东方玉问凌云。“凌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凌云指了指清风寺，道：“我兄长受了伤，我想让他到清风寺养伤。那里清静。”
“那敢情好，在下也在清风寺借宿。”东方玉又看了一下坐在石头上的紫川，难怪之前见礼他也未起身，还以为是他傲慢无礼，原来是受了伤。
“那倒巧了。”凌云想到之前听说的清风寺的奇人，便随口问道：“你知道清风寺的有个能制护身符的奇人么？”
东方玉讶异道：“凌公子不会也想求护身符吧？”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夜风，便又问：“公子的护卫呢？没带在身边？”
“我让他去办些事了。”凌云知道东方玉问得是夜风，随口编了个理由，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我们还是进去再聊吧。”说着俯身去扶紫川。
无尘忙上前道：“还是贫僧来吧。”
“不用了，我想走走。”紫川拒绝了无尘，一手搭在凌云肩头，由她扶着慢慢往山门去。
东方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无尘，快走两步，与凌云肩并肩地走。
无尘已经和寺里的僧人熟识了，凌云之前也是来过的，所以主持当听说凌云的兄长受了伤，要到寺中休养，便让人将无尘隔壁的禅房腾出两间安排凌云及兄长住下。
“紫川，尝尝我熬的粥。”凌云喜欢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喜欢这个名字。紫川，一直都非常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