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风见如清一脸茫然的样子,苦笑了一下,想着这个被称为南唐奇毒的------情竹草。
情竹草,是南唐国皇室所用之毒,此毒多用于赐死有罪的皇室宗亲。
服了此毒,情竹草会随气血运行至头部,麻痹脑髓,使之无意识,然后在半个时辰内毒发,致人死亡,所以服毒者死前并没什么痛苦。
情竹草无药可解,却可在毒发之前有解毒之法。
武功修为上乘之人可以在中毒者未毒发之前,运功将毒逼出其体外,但这个方法却不是百分百奏效的。
原因在于情竹草在人体内的运行毫无规律可言,想要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寻人体内的情竹草,并且将之逼出体外,并非易事。
所以,情竹草有可能会被全部逼出体外;也有可能一点也逼不出来;还有可能逼出一部分,将余毒残留在体内。
这也是情竹草会被成为奇毒的原因所在。
当初大祁的庄桓王就是因为体内残留了余毒,最终不治身亡的。
白晟风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脸色稍有红润的如清,一笑,说道:“清儿,你现在首要任务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师父慢慢再告诉你。”
说完把粥碗端到如清嘴边,又说道:“来,先把粥喝了。”
如清看了看粥碗,也确实是有些饿了,于是乖乖的把粥喝了。
白晟风见如清能吃下东西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白晟风按着如清又躺了下来,说道:“清儿,你刚刚醒,在躺会儿。”
如清一听,赶紧拉住白晟风的手不肯松开,说道:“师父,你别走。”
白晟风宠溺的笑了一下,说道:“好,为师不走,你睡吧。”
如清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睁开了,看着白晟风,有些紧张的说道:“师父,你真的不许走,等我醒来,要看得见你才行!”
白晟风笑了笑,拍拍如清的手,说道:“好,放心睡吧,你身体还有点虚,得多休息。”
如清又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终于睡了。
白晟风见如清睡着了,便将身体坐直了,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起来。
如清昏迷了三日,白晟风衣不解带的照顾其左右,现在如清终于醒了,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白晟风精神一放松下来,身体便有些支持不住了,阵阵困意袭来,于是靠着床头便睡着了。
如清睡了三日,自然是不缺觉的。当如清醒来时,白晟风居然还在睡着。
如清轻轻的将被子往白晟风身上盖了一下,白晟风便被弄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正在冲自己眨眼睛的如清,于是笑着问道:“醒了?”
如清点点头,手肘支在床上,仰着头问道:“师父,我生病的这段时间,您肯定没有休息好吧?”
白晟风一笑,摸了摸如清的头顶,说道:“无妨,我身体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如清撅撅嘴巴,看了看面容有些憔悴的白晟风,然后说道:“师父,您躺下来睡吧,坐着睡不舒服!”如清说着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床的外侧。
白晟风笑了一下,说道:“为师不累,你自己睡吧。”
如清拽了拽白晟风的衣袖,说道:“师父,你坐着睡觉,清儿看了会心疼的,躺下来吧?”
白晟风看着如清,半晌,开口道:“清儿,你我同床而寝,于理不合,你自己睡吧,我靠会儿就行了。”
“师父......”如清小声的唤着,小脸稍微的红了一下,然后从床上爬起来,依偎在白晟风的怀里,有点愧疚的在白晟风胸口蹭着脸,问道:“师父,清儿给您添麻烦了吧?”
“怎么这么说?”白晟风问道,右臂很自然的揽过如清,自然到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如清酝酿了一下情绪,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如果这里是您学艺的地方,那抓我来的人就是您的师父或者师兄弟了,他们要抓我、要杀我,您却要救我,这岂不是清儿让您为难了?”
“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他们也没有为难我。”白晟风一下子便打消了如清的小想法,搂着如清的手臂用了一下力,安慰道:“你是我师兄抓来的,当时他并不知你是我徒儿,现在知晓了,便不会再伤你。”
如清抬头看看白晟风,问道:“真的?”
“真的。”白晟风肯定的答道。
“那他一开始为什么要抓我?”如清开始理清了思路的问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白晟风含混的回答。既然情竹草的毒已经让如清忘了中毒之前的事情,那就干脆一直忘下去吧。有些事情如清还是不知道的好,自己暗地里处理就是了。
“这就叫买凶杀人吗?”如清有点害怕,然后似乎自言自语的问道,“我得罪谁了?”
白晟风看了如清一眼,微微一笑,安慰道:“别再想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如清,问道:“清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如清仔细的想了想,然后笑着答道:“没有!”
白晟风刚要放松的喘口气,就见如清右手捂着胃说道:“不对,有!师父,我胃疼!”
白晟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面对着如清坐直了,扳着如清的肩头焦急的问道:“胃疼?很疼么?”
如清眨眨眼睛,嘻嘻笑着说道:“我饿了,刚才就喝了一碗粥,现在好饿,饿得胃都疼了。”
白晟风听完如清的话,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指点着如清,又气又笑的说道:“你个小丫头!”然后起身说道,“等着,为师给你弄点吃的去。”
如清笑着点了点头。
如清见白晟风出去了,自己也便起了身,在屋里子走了走,然后便坐在椅子上等待白晟风。
白晟风寻了些吃食,正要回房间,却被柏劭元叫住了:“晟风,那小丫头无碍了吧?”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了。”白晟风心情很好的回道。
“没留下什么病后症?”柏劭元有些疑惑的问道。
“目前看来一切都正常。”白晟风答道。
柏劭元点点头,又道:“这两个月勤加观察,庄桓王就是第二个月头上发的病。”
白晟风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柏劭元又说道:“一会儿到师父那去一趟,那丫头没事了,你做的这些事也得有个交代。”
白晟风看了一眼柏劭元嗯了一声,便端着餐盘回了屋子。
白晟风与如清一起吃完了饭,便让如清再去睡会儿。
如清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床。
白晟风走到床边,给如清掖了掖被角,然后说道:“清儿,你再睡会儿,为师有点事情,去去就来。”
“什么事情?”如清显得有点紧张。
“我师父找我说些事情,你不懂的。”白晟风搪塞着安慰道。
“是不是你师父要训斥你?”如清非常明白的问道。
白晟风此时是很想夸赞如清聪明的,但是为了如清别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只得说道:“只是与我师父说一下你的事情,没有别的。你快睡吧,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如清想了想,点点头,于是闭上了眼睛。
白晟风坐了一会儿,见如清呼吸平稳了,应当是睡了,于是便推门出去了。
如清等白晟风出去,把门关上了,才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然后也悄悄的推门出去了。
如清住的这个小院子总共有三间房,一间是自己刚刚出来的,另外两间是空的,其中一间像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
如清出了院子,一直往前走,以如清不太丰富的阅历和在明镜庵和裴府的居住经验,如清初步判断一处住宅的后方也就是北方应当是居住的,而前方也就是南方应当是起居议事的。
所以如清便一直往南走。
如清一路上看见很多身着短衣裤的年轻男子,甚至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某一处独自或者两人一组的在练武功。
如清想到自己差点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被杀掉,不仅一个寒颤,想着:你们这些人现在学一身功夫,会不会有朝一日也会替别人去杀人?如清想着杀人,心里又是一哆嗦,于是加快脚步向前走着。
如清问了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小男孩白晟风在哪里,那个小男孩用手一指前面那排房子说道:“二师兄跟大师兄再跟师父谈事情呢。”
如清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耳朵贴在窗纸上,准备听听里面说些什么。
谁知耳朵还没有贴上,门就打开了,柏劭元站在门里,看见如清鬼鬼祟祟的样子,便问道:“怎么是你?你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如清被逮个正着,一时语塞。
“劭元,是谁?”华苍穹问道。
“师父,是晟风的徒儿。”柏劭元回道。
“带她进来。”华苍穹命令道。
“是!”白晟风应道。
于是如清便被带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