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找来干净的布,沾了点白酒,替如清轻轻的擦拭着。处理干净后,男子取来一个小瓷瓶子,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了如清的四处伤口上。
如清负痛叫了一声,男子好言安慰着:“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如清点点头,咬着牙忍着。
那男子将药粉均匀涂抹在如清伤口上,然后找来干净的白布条,将如清的小腿一圈一圈的缠裹好,然后说了句:“可以了!”
如清看着如此纯熟的包扎手法,不禁赞叹道:“小叔叔,你的包扎手法真像个大夫!”
那男子笑着说道:“大夫可不敢当,只不过包的次数多了,便熟了而已。”
如清听了这话有些纳闷,遂问道:“你经常受伤的么?”
那男子抬头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如清,回答道:“以前征战沙场,难免受伤,近些年倒是很久未曾受过伤了。”
如清依旧十分崇拜的说道:“小叔叔,你是大将军吗?”
那男子点点头说道:“也算,也不算!”
如清糊涂了,什么叫也算也不算?如清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还是赶紧问她一直很感兴趣的问题比较好,于是便问道:“小叔叔,你刚才是怎么从那个大坑里跳出来的?”
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说道:“那是轻身术!怎么,你感兴趣?”
如清赶快点点头,说道:“那么深的坑,一跳就挑出来了!小叔叔你真厉害!”
那男子朗声大笑道:“这有何难,你若感兴趣,等你腿好了,我传授于你便是!你若学会了,下次再掉到那坑里,自己便能跳出来了!是不是?”
如清听到能学这个奇妙的功夫,心里一阵激动,但是听到后半句的调侃,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不要再掉进去了,就算能跳上来,可是腿还是疼得很!”
那男子听得如清如此说,一阵心疼,但也十分赞同的说道:“那个铁夹确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日我便把所有的陷马坑里的铁夹都取出来,以免再伤到你!”
“啊?我不要再掉进去了呀!”如清紧张的说道。
那男子看着如清紧张的俏模样,莞尔一笑,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如清转着眼珠想着对策,不能说出自己姓穆,也不想说自己姓裴,于是说道:“我姓如,单名清字。”
“如清,”那男子叨念着点点头道,“如姓似乎甚少。”
“小叔叔你呢?”如清赶快岔开话题问道。
“我?姓白名晟(sheng四声)风。”白晟风说道。
“哦,小白叔叔!”
“呵呵!”白晟风笑了笑,继续念叨着:“如清!穆如清风的如清么?”
如清点点头,心里对白晟风佩服的五体投地,三言两语就猜出了自己的姓氏!如清不敢就这个话题再深入探讨下去,于是赶快又转移开了话题,说道:“小白叔叔,谢谢你救我,今天晚上可能我得打扰你一宿了,明日一早我就离开!”
白晟风正在感受着这句“小白叔叔”给自己带来的喜悦,突然听到如清说要离开,于是冷下脸来说道:“你的腿伤一时三刻好不了,需要卧床静养,如果强行行走,恐会留下恶疾!”
“啊?那怎么办?”如清紧张了起来。
“你有什么急事么?”
如清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只是要回到明镜庵里去。于是便摇了摇头。
“那你一个小姑娘深夜来此,意欲何为?”
“我要到明镜庵去,小白叔叔,你认得么?我好像迷路了!”如清似乎有些意识到了自己走错方向了。
“明镜庵?”白晟风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听说。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我去拜佛,我听说那里的菩萨很灵验,所以想去拜拜!”如清想着自己的事情还是甚少外露为好。
白晟风上下打量着这个说谎的小女孩,看这个小丫头的穿着,应该非富即贵,但是却偏偏一个人走到了这个荒郊野外来,还说要去拜佛。这种不是一般烂的谎话居然还敢拿出来说,果真是个孩子,白晟风摇了摇头,笑了。
白晟风想着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应当兴不起什么风浪,于是便也没有揭穿她,说道:“那明镜庵我虽不知,但是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你先在这里住下,等腿伤好了,我便送你去拜佛,可好?”
如清满怀感激的看着白晟风,说道:“谢谢小白叔叔!如清能遇上您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白晟风笑了一下,说道:“你先休息吧!明早我再为你换一次药!”
如清点点头便躺了下来,一会儿工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模糊中,如清好像听见外间屋有人在说话,但是说的是什么实在是听不清,也不想听,于是便沉沉睡去。
白晟风坐在外间屋,想着如清会是怎样一个女孩子,她虽有着酷似映雪的双眸,但是却比映雪更加灵动;她虽有着如此温暖清新的名字,却有着谜一样的身份。
白晟风正在想着,就见梁康宁走了进来。
梁康宁见了白晟风,躬身施礼道:“世子,该回去了,王爷和娘娘催了。”
白晟风一挥手,示意梁康宁免礼,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说我今日宿在这里了,叫他们不必担心!”
“世子!今日您没去裴府,王爷已经有些怒了,若再忤逆王爷,康宁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忤逆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知今日,他何必当初!”白晟风回想着往事说道。
“世子,王爷这些年也不好受......”
“我知道他也是情非得已,但是映雪已经死了,他还要怎样!何况我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不过要宿在这里罢了。而且回去了难免又要听我娘唠叨那婚事。”
“世子,您也该成婚了。”
“好了,你今日怎么如此多言!”白晟风有些不耐烦了。
“康宁不敢!”
“你快回去吧,明早早些过来,记得多带些创药来,我这不多了!”
白晟风说道,忽又想起来什么,又说道:“对了,再带几身十二岁女孩子穿的衣服过来。”
“是!”梁康宁应着,听到要带女孩子的衣服,梁康宁诧异的看着白晟风,说道:“十二岁女孩子的衣服?”
白晟风看了一眼梁康宁,说道:“怎么?没听清楚?”
“听清了。”
“听清了就快回去吧,城门若关了,又要麻烦!”
“是”梁康宁应了便走了。
白晟风见梁康宁离开了,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天慢慢放亮了,在椅子上坐了一宿的白晟风站起身来,伸了伸筋骨。想到昨日救回的那个小姑娘,不禁笑了一下。然后便推门进到了卧室里。
如清此时还在睡着,红扑扑的小脸甚是惹人怜爱。白晟风看着如此招人怜爱的如清,微微的笑了。
白晟风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如清似乎在轻微的颤抖着。
白晟风走过去,坐在了床边,伸手放在如清额头试了一下温度,触碰了一下就赶忙缩了回来,额头滚烫,如清发高热了。
“如清,醒醒!”白晟风轻拍着如清,试图唤醒。
如清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白晟风,弱弱的说道:“小白叔叔,我冷!”
“冷?”白晟风念了一句,赶忙又拿了一床薄被盖在了如清的身上,问道:“还冷吗?”
“冷!”如清哭着说道,“腿疼!”
白晟风闻言,赶忙掀开被子,拆开如清右腿的扎带查看伤口。如清的伤口红肿,估计是发炎了。白晟风简单的又处理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如清裹了个严实,然后给如清盖好被子,便走出了卧室门。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刚进外屋的梁康宁。
梁康宁一见一身中衣未着外衫的白晟风,以为他刚起身,于是说道:“世子,您刚起身?”
“康宁,你来得正好,快去找个大夫来。”
“世子,您不舒服?”梁康宁紧张的问着,若是白晟风在这里病了,那城里的王府还不得炸了窝!
“不是我,我昨天救了一个小姑娘,腿被陷马坑里的铁夹夹伤了,今早伤口红肿,发高热了。”白晟风说着接过来梁康宁手里的包袱说道:“这个给我吧,你快去!”
“额......”梁康宁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白晟风,有点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没动。
白晟风刚要进卧房,见梁康宁没动,便问道:“怎么?还有事?”
“世子......”梁康宁吞吞吐吐的说道:“你跟那小姑娘......”话没说完,却上下打量着一身中衣的白晟风。那没说完的半句似乎是:不会已尽鱼水之欢了吧?
白晟风皱了一下眉,斥道:“你乱猜什么?她才十二岁!你快去!找个嘴紧的,能带就把药都带来。”
“是!”梁康宁摇摇头走了,心想你跟穆映雪好的时候也才不过十四岁。
白晟风想着刚才梁康宁猜想的事情,居然有些烧脸,不禁暗骂道,这个康宁,满脑子尽是些龌蹉想法。
白晟风摇了摇头,赶紧拿着包袱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