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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因为被慕柏然限制,小乐不满的嘟着嘴巴好一会儿,被慕柏然拉着去强迫喂食时,还在嘟囔着,“明明是我生日嘛,为什么都要听你的,应该是我做主吧。”

慕柏然不理她,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好好吃东西。

小乐虽然不甘愿,还是吃完了所有的东西。

“好了,带你去看风景。”慕柏然拉起小乐,往外走。

聚能飞船是游乐园内一个能纵观全景的设置。慕柏然拉着安小乐走上轨道,输送的轨道缓慢的前行,两侧都是科幻电影里才能看见的场景。小乐是个好奇宝宝,这点慕柏然早就发现了,任着她不停的惊讶不已,欣赏着她各种表情。踏上飞船内部,慕柏然拉着她走到最外层的挡风玻璃边,圈着她看着因为飞船缓缓升空,而变幻的外面场景。

飞船升空很慢,小乐发现周围不乏两两一起的情侣,一开始还有点羞涩的想躲的情绪,这会儿没有了,放任自己舒服的靠着慕柏然。这样跟着机器上升,好像两个人一起走在空中一样,突然有一种时空漫步的逍遥。

慕柏然听见小乐突然发出的低笑,看着她,问:“在笑什么?”

“你说我们像不像在时空漫步?”小乐问他。

慕柏然看看周围的人群,摇摇头,“若是只有你我,也许像。”

“慕柏然,你真的很杀风景,一点都不浪漫。”小乐恨恨的低叫。

“浪漫有用吗,浪费时间。”慕柏然无所谓的开口。

“那和我一起也是浪费时间了!”小乐更是不满了。

“那怎么一样。”慕柏然把小乐圈的紧了一点。

小乐绽放笑容,心里念着:这还差不多。

慕柏然指着远处的旋转木马,说:“一会儿去坐那个吧。”

小乐顺着他的手看见是旋转木马,好一会儿才说:“那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不停的追逐,却永远隔着距离,永远都够不着。”

慕柏然不喜欢小乐口中这样的言语,用下巴抵着她的头,“我觉得我应该限制你看一些书了,比如徐志摩的,比如柳永的,比如温庭筠的,哦,还有纳兰性德的。”

小乐听后,笑了出来,“慕柏然,你也会看徐志摩吗?”

“会呀,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的诗,太过无病呻吟。”慕柏然说的一本正经。

小乐突然觉得慕柏然很能演绎冷幽默。

“我喜欢李白,肆意张扬;我喜欢张爱玲,敏感灵性;我喜欢亦舒,尖刻却现实;我还喜欢弘一大师,智慧而禅机;喜欢虚云老和尚,坚毅而执着。”

“我记住了。”

小乐的手伸出来,和慕柏然的手十指交缠,一起看着湛蓝的天,这一刻好满足,因为爱上这个人,而心生欢喜,满满喜悦在胸腔内。管他明天会如何,就算分手又如何,今天相爱,就好好相拥,至少不会留下遗憾。有这一刻,小乐足以。

不管小乐怎么不满旋转木马的传言,这样充满了迪斯尼童话故事的旋转木马,是个女孩都不能不被诱惑吧。站在旋转木马面前,已经是黄昏时分,整个木马被灯光环绕,慕柏然抱着小乐,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低头在她耳边细语。

“告诉你另外一个传说,旋转木马是来自西方的传统:王子会骑着白马来接他的公主。”慕柏然指着其中一个,正是一个拉车的白马,刚巧能坐下两个人,“走吧,我的公主。”

“你个不要face的,哪有自己说自己是白马王子的。”小乐忸怩了下,顺从的跟着慕柏然上了马车。

“我没有说我是王子,我也许只是个白马,但是你却是公主。”慕柏然轻轻揽过小乐,感受着她的笑,“生日快乐。”

“一天的公主,很好,我很满意。”小乐笑。

旋转木马不远处就立着摩天轮,夜幕已经降临,摩天楼的灯光和旋转木马相互辉映,这一刻,小乐突然明白为何那么多人因为这两件看来被大家说的烂俗的东西所感动了。不站在其中,永远也不知道身在其中的震撼,如是没有身边这个人,小乐觉得就自己这种书呆子脑袋,一辈子也体会不到这种感动,就好像从心底慢慢长出一株嫩芽,明明脆弱的一碰即折,可是却充满了无法言语的生命力,带着天地之间唯我的新生而伸展,迎接雨露风霜。

“说起来每个女生都有公主梦,想着有那么一天,会有一个英俊的王子,骑着白马来接自己,穿着梦幻的水晶鞋,坐在仙女的南瓜车里,驶进金碧辉煌的王宫。虽然每个女生长大都知道,那不是什么王宫,等待来的只是一复一日的锅碗瓢盆协奏曲,可是为了这一天的公主,太多的人奋不顾身的趋之若鹜。一天的公主换一生的女仆,哪个女生都不傻,只是女人生来多感性罢了。”小乐坐在马车里,看着摩天轮说着,好似喃喃自语。

“你呢?”慕柏然抱紧小乐,这样的小乐,他突然很陌生,带着末日快乐的悲伤情绪。

“我?”小乐迷惘的自问了下,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抬头对慕柏然笑,“我小时候就说童话都是骗人的,喜欢白雪公主的王子就是个恋尸癖,喜欢睡美人的也是,根本就没有解救公主的骑士,那些只是强盗。贝尔公主必然审美异于常人,不然怎么会喜欢野兽,人类本来就是外在感受的动物。喜欢灰姑娘的王子,不是脑袋坏掉,就是为了和国王赌气。根本就没有丑小鸭,因为它本来就是美丽的天鹅;没有麻雀变凤凰,咸鱼也不会翻身。”

“你小时候一定是个不讨喜的小孩!”

“对呀,很不讨喜!他们都说安家的小孩总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真可怕!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童话什么的,本来就是骗人的吧,就好像小孩一哭,大人就说怪物要来吃爱哭的孩子了。”小乐嗤笑了下。

“不,安小乐从小就很聪明,虽然行为笨拙,脑袋里却装着太多没人懂的东西。”慕柏然很心疼这样过于清醒生活的小乐,这样的孩子必然不会快乐,就和他一样,每次看着大人世界的演戏,明明那么累却还乐此不疲。这一刻,慕柏然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安小乐了,同样是孤独而清明的孩子,看见这样的她,就想好好纳入自己的羽翼,不要让她去经历自己曾经走过的一切。

安小乐伸手抱着慕柏然,在他的背后合拢,把自己陷在他的怀里,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也很向往童话,童话的确是骗人的,因为太美好所以遥远,所以寄托了一切美丽。”

“来我怀里当公主吧,安小乐!”

不知为何,来坐摩天轮的人很多,前面有不少情侣,每对都是彼此相拥。寒冷的空气,在这里似乎都变的温暖了一些,空气里有着甜蜜的味道。小乐抱着硕大的粉色棉花糖,吃的津津有味,慕柏然环住小乐看着她吃,看的也是津津有味。等待的队伍慢慢的挪动,依稀听见后面有人说好冷呀,说着为什么这么多人,说着大家今天都很闲吗……却不见抱怨的人主动离开,显然夜晚的摩天轮对大家有着魔力的吸引力。

“饿不饿?”慕柏然看着队伍,算着还得好一会儿呢。

小乐摇摇头,“之前有吃太多了呢。”

慕柏然把带着的黑巧,剥开,放到小乐嘴边,“吃!”

小乐咬了一口,脸瞬间扭曲了,慕柏然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吐!”

好不容易咽下,小乐不满的张嘴,“这是什么巧克力呀,又酸又苦。”

“纯黑,对心脏有好处。”慕柏然笑着解释。

“慕柏然,我没有病!”小乐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慕柏然,再次解释。

见小乐气急败坏的样儿,慕柏然的嘴角不停的上扬,“知道,可是健康食品吃了,总没坏处吧。”

小乐撇撇嘴,想要说什么,几次要张嘴,想想又没得反驳,最后只得挫败的磨磨牙。

慕柏然伸手轻捏小乐气鼓鼓的脸颊,“我终于知道风少苍为什么这么喜欢捏你的脸了,好可爱!哈哈……”说着就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踏上摩天轮的时候,小乐已经有点冻僵了,哈着呼气,搓着手。慕柏然解下手套,包住安小乐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

“末梢系统循环不好呗。”

慕柏然的手显然也不暖和,但是比起小乐的还是要强一些。

小乐跺了跺脚,虽然摩天轮内的小隔子里也不见得多温暖,但是比在冷风里强多了。

随着机器的启动,咯吱一声,吓的小乐一激灵,本站在窗前的小乐,猛的后退,直接退到了慕柏然的怀里。

“你要投怀送抱,也说一声呀。”慕柏然狼狈的接住小乐。

小乐扭头嗔了一眼,“突然那么大的声音,不会坏了吧?”

“大型机械的运行是这样的,只是润滑不够,没事。”慕柏然解释着,顺便嘲笑了下她:“古墓都敢跳的人,还怕这个?”

“那不一样!”

“是呀,是呀,反正你总是有理!”

摩天轮上升的极为缓慢,开始还有些不稳,整个人会惯性的晃动,等升展一会儿后,身体渐渐适应了摩天轮上升的惯性,小乐也稳住了。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趴在中间的窗户往下看,总有一种想自己掉下去的自主意识,小乐皱皱眉,难道自己恐高。

慕柏然看小乐皱眉,也走了过去,从背后伸手环住她,“怎么了?”

“站在高处为什么会有想掉下去的感觉呢?”小乐不解。

“只是人身体本能对于稳定的心里趋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慕柏然解释给小乐听,“重力是维系人能脚踏实地的站稳在地面上的力量,这种力量会在潜意识里让人觉得安全,当人体离开安全的力量时,就会本能的想回到安全的范围,所以身体会想回去。站在山脚,你永远不会自主的想上山顶的。”

“那我不恐高了哦。”小乐笑。

“又是太阳神车,又是极速飞车,你能恐高?”慕柏然嘲笑着小乐的想法。

“你竟然笑话我,哼,不就知道的比我多吗?真是的。”小乐不满的小声抱怨。

“不是知道的比你多,是关注的领域不同,你知道哪些什么古人呀,什么天工开物呀,我都是一头雾水呢。”慕柏然低头轻轻吻着小乐的侧脸。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窗外的夜色,看着天空越来越来近。冬夜的天空并不是一味的黝黑,一片墨兰被浅浅的雾色迷蒙,好似蒙着薄纱。没有月亮,星星在雾色后时明时暗,若隐若现,好似顽皮的在眨眼睛。

安小乐突然转身,踮起脚尖,拉了拉慕柏然,在他低头的时候,环住他的脖子,覆上他的嘴唇。慕柏然先是微微一愣,惊讶于安小乐总是冰冷的唇,竟然有这么火热的触感,没有迟疑,没有扭捏,好似发了脾气的小猫一样咬着慕柏然的唇,却有些不得章法的乱撞。慕柏然轻笑出声,一手轻轻一拉,将人牢牢禁锢在怀中,一手扣住小乐的脑后,夺回主动权。

分开时,小乐一脸嫣红,嘴唇嘟起撒娇般的可爱,“刚才是最高点哦。”

慕柏然继续抱着小乐坐下,一下一下轻啄她的嘴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张脸上,漫不经心的问:“最高点怎么了。”

小乐依旧把手环抱在慕柏然的脖子上,侧了下躲开他落在嘴角的吻,“传说来做摩天轮的情侣最后都会分开呢,若要打破这个魔咒,就要在摩天轮升上最高点的时候有个甜蜜的吻,这样他们就会一直在一起了呢。”

慕柏然笑开了,点了下小乐的鼻子,“你都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些奇怪的传说,恩?”

“女生都知道的呢。”

“我也听过一个,要不要听?”慕柏然问。

小乐点头,“恩。”

“摩天轮接近天际的时候,星星会听见许愿人的愿望,并帮他实现。”慕柏然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绒布小袋,打开,一条链子下绑着一个戒指,慕柏然打开扣,伸手戴到小夏脖子里。“我的愿望希望星星实现,终有一天,你会戴着这枚戒指跟我走。”

小乐低头,伸手拿出戒指,好像老祖母时代的东西,正中是一颗金绿猫眼宝石,四周环绕着碎钻和祖母绿。小乐突然想起她高一和姗姗在课间随意的说笑,她说自己最不喜欢钻石指环,每个人结婚都戴钻石戒指,俗气死了。自己最喜欢斯里兰卡的金绿猫眼宝石,若是有祖母绿当配,才好看。

小乐哇的哭了出来,扑上去抱住慕柏然,哽咽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记得?”

慕柏然轻拍小乐的背,“因为从那会儿开始,我就想带你走了。”

慕柏然捧着小乐的脸,给她擦干眼泪,“不许哭了,不然一会儿脸就会被风吹春了。我自作主张用了碎钻,你不会生气吧?”

小乐猛的摇头。

“等你想好了,记得带到手上,你应该知道是哪个手指吧?”

慕柏然摩挲着小乐的脸,听见她在抽泣中,小声的说:“知道,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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