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两个人都很沉默,话极少。回家后,更多的是相拥在一起,一直在晚上,小乐都不愿闭上眼,直到慕柏然吻住她的眼,强迫她睡下。直到确定她已经睡沉了,才起身去书房,取出头一晚小乐写的东西。那是一篇古文,他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拿出古文辞典,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读了起来……直到看到最后的那句「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也!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时,眼中的泪不期然的掉了出来。
慕柏然想起来了,这是李清照的《金石录.后序》。文字里记录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之间的种种事情,信手拾来,带着畅怀的甜蜜,和失去的无奈。之后那句又是对人生的感叹。慕柏然读懂了小乐的切肤之恸。小乐借着这么一篇古人的文字来映射她和自己之间的无可奈何却割舍不下的一切。
小乐醒来的很早,看着一侧还在熟睡的慕柏然,凑过去亲吻,似乎想用吻记录下这个男人的一切。小乐悄悄关上卧室的门,站在玄关处抱着行李袋,环视一切,终于还是开门走出这个充满了回忆的房间。小乐走到楼下,突然并不想回家,就这样一步步往前走,不知怎么走过了这个老小区的边缘,走进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荒地上疯了一样的长满了狗尾巴草。
小乐摸到袋子侧边鼓鼓的,打开一看是一封信。信封打开一张写满注意事项的纸和一把房间的钥匙,掉到小乐的掌心。小乐突然就痛哭看起来,眼泪打湿了信上的字,晕开了字迹。
“你再哭下去,我的字就白写了。”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宠溺,和过去那么久一样。
小乐手中的行李袋「啪」的一下掉落到地上。
一双手板过小乐的身体,一手环住她,一手抬起她的头,含笑的眼睛里都是深情,“安小乐,我后悔了!我不想放你走,也不会放你走。所以,你要等我回来,必须等我回来,不能变心,只能等着我回来!”
小乐抓住慕柏然的衣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轻声的问:“你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对!”慕柏然收敛起笑,严肃的看着小乐,“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开你,绝对不会,从我说出时就已经后悔了,我想我再也不会说了,所以你不要想我会放手,安小乐的头上会永远刻着慕柏然三个字!”
安小乐颤抖的伸手,环上慕柏然的脖颈,支撑她发软的身体,心间有一股甜蜜的电流划过,战栗到全身。她主动的拉下慕柏然的头,献上一个深吻。
这一刻,两个人知道,彼此再也放不开了,不,是根本就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