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真的有那么好吗？”元彪仰首灌了一大口龙七带来的美酒，声音带着点闷闷的鼻音问道。
龙七手里也有酒，不过是用挺漂亮的碧玉杯装着，没像元彪那样直接提着坛子灌而是吃几口肉干才小抿一口。
他这酒可是好酒，早前看元彪喝酒都是牛饮就没舍得拿出来。现下为了打好关系才假称是出去后专门找别人借了给元彪带来的。
“外面不好！”龙七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把叉肉用的银色小刀，见元彪瞪起了眼睛才慢悠悠地继续道：“外面真没有你这片林子好。你这里灵气充足，灵药遍地。你又是王者，一呼百应。又舒适又安全，着实是个相当安逸的家园......”
“少说废话！别以为你和那小丫头一个说好一个说坏就能糊弄我。”元彪瞪眼低吼。
“我可是不糊弄你，而是跟你开诚布公地直说、明说！免得你以后出去了还以为我们骗你。”龙七不理会元彪愤怒的表情，小喝了一口接着道：“外面确实地大物博，出去后，你会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类、灵兽。生活肯定比在这灵骨空间内要丰富精彩得多。但同时你也必定会经历各种尔臾我诈的算计和各种可能送命的危险。你可能得离开族人孤身上路，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他们，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
元彪认真听着没有吭声。
龙七放下酒杯和小刀靠坐到椅背上看了一眼等在不远处好奇地探头探脑的猿群，正色道：“我过来找你，一是想再劝劝你到时候跟我们走，因为兰儿挺喜欢你愿意带着你。二是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件事关系的可不止是你，而可能是你整个灵猿家族的生死存亡。”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到生死存亡四个字，元彪因为酒精熏染又因为心情沉闷显得有些迷茫的双眼一下子逞亮起来，那种似乎带着花纹的金黄色眼珠在这种大白天里单独看倒也不是很吓人。
“我觉得这灵骨空间有些问题，恐怕安稳不了多久了。虽然只是一种预感，但我的预感很少会出错，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从某方面来说，兽类对危险的预知其实远胜于人类，灵兽就更不用说了。
龙七这么开门见山地一说，元彪便彻底精神了。
“不瞒你说，近两个月来我都有些不太好的感觉，睡得也不好，总是莫名就会惊醒。”元彪眯着眼道，“后来你们这帮人类进了空间到处折腾，我便以为是跟你们这些人有关。但后来看你们这帮人修为并不高，远不足以威胁到我灵猿群的安危，我又有些释然只余一丝疑虑。近日来因为小丫头的关系我一直在思考到底何去何从的问题，倒是没有特别关注这空间内的动静。”
“我相信我那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无由而生，灵晶矿洞中的一直沸腾不息的岩浆都突然冷却了。一丝动而牵百发，这灵骨空间本就是近千年前的强者留下的，没了主人又有破损，能维持这么多年没有破败已经很是不易了，但它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当这片空间内的能源耗尽时，它便会毁于一旦？”元彪的眼中终于有了些惊惧之色。
他这话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实际上却很有些相信这种可能。
小时候听母亲说，外面的世界就连整座小岛都有可能沉没，一片大陆也能分裂成几块，这人为创造的空间突然毁掉又有不可能的呢。
“我认为这是极有可能的。这么多年来你在这空间内。一天两天可能感觉没有什么不同。但几十、几百年比较一下，难道都没有什么变化吗？”
“几十几百年？”元彪目光悠远地追忆了一下，苦笑道：“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这空间内的变化其实很大很大。别的不说，单就我的猿群。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没有什么天敌，为何数量却这么少？”
“其实我之前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的......”龙七插言道。
“几百上千年前，我还小的时候，我们猿群至少有七、八百以上，如今却凋零成这样。”
“竟然少了这么多？这是什么原因？”龙七也诧异了，没有天敌，灵猿的繁殖能力和人类相当，自然减员这样厉害的确不正常啊。
元彪也想不通地道：“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族群并没有遇到什么灾祸，也没有特别短寿的，只是子孙好象越来越艰难了。就是这样无形中慢慢少下来的，过往我也没什么心思去细想这些。今日提起来我才突然想起来，族群的这种变化其实是非常惊人的。也许就算这片空间永远维持这样下去，我族也可能在某一天就彻底没有了。”
龙七也是才知道竟有这样的变化，一时间也思索起来。
元彪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也不仅是我族变成了这样。往时一年里我偶尔也出去转上一圈，找老朋友打打架什么的。但那些老朋友也渐渐的都不在了。小一辈的都是青黄不接。像你们这等修为的人类，也就是现下进来还能到处乱窜，换成哪怕是五百年前，这灵骨空间内任何一处的危险都足以令你们丧命！”
“听你这么说的话，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情况恐怕比我估计的还要严峻一些。”龙七沉吟道，“这样看来，现下已经不是考虑你到底要不要随兰儿离开的问题，而是要考虑你们整个族群的传承问题。”
元彪闻言也有些无心喝酒，本来习惯性想要随手扔了坛子，临时又改变主意轻巧地放在了身旁。龙七前头可是特意说了，这好酒他只找人借了两坛，毕竟人家也没有多带。
“若这猜测是真，我等又当如何？既使我同意，你等也不能将我整个族群都带出去吧！”
“你再给我仔细说一说这空间内的情况吧。这片空间内到底有多少灵兽，又到底暗藏有什么样的强者，知道的情况越多，我们才好想想应变的法子。还要推算一下这片空间的问题到底有多大，是不是迫在眉睫，是不是已经到了不走不成的地步......”
“没错！有些问题我相信有个地方应该会有答案。”元彪想了想突然起身道：“我先带你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吧！”
